第117章 洪锦西岐城大战
烟波荡荡，巨浪悠悠。烟波荡荡接银河，巨浪悠悠连地脉。潮来澎湃，水浸湾还。潮来澎湃，如同轰隆吼三春；水浸湾还，却似暴风吹九夏。乘龙福老，来往必然皱眉行；跨鹤仙童，几次公然忧愁过。近岸无村舍，旁水少渔舟。浪卷千层雪，风生六月秋。野禽凭出没，沙鸟任浮沉。面前无钓客，耳畔只闻鸥。海底鱼游乐，天涯鸟过愁。
二将大战二三十回合，邓九公乃是驰名大将，展开刀如同闪电，势不成当。柏显忠那里是九公敌手，被九公卖个马脚，手起一刀，把柏显忠挥于马下。邓九公得胜进城，至相府回话：“斩了柏显忠首级报功。”子牙令：“将首级号令城上。”且说洪锦见折了一将，在中军大怒，咬牙切齿，恨不得平吞了西岐。次日，领大队人马，坐名要子牙答话。哨马报入相府。子牙闻报，立即排步队出城。炮声响处，西岐门开，一枝人马而出。洪锦看城内兵来，规律严整，又见摆布归周豪杰，一个个胜似虎狼，那三山五岳门人，飘飘然俱有仙风道骨，两旁雁翅排开。宝纛旗下乃建国武成王黄飞虎。子牙坐四不相，穿一身道服，体貌自别。怎见得，有诗为证：
丝绦悬水火，麻鞋系玉珰。
一起上：旗号迷丽日，杀气乱行云。刀枪寒飒飒，剑戟冷森森。弓弯秋月样，箭插点寒星。金甲黄澄澄，银盔似玉钟。锣响惊六合，鼓擂似雷鸣。人是貔貅猛，马似蛟龙雄。今往西岐去，又送美出息。
五光宝石飞来妙，辅国安民定承平。
话说燃灯合山，挤住殷郊，四路人马齐上山来。武王至山顶上，瞥见殷郊这等模样，滚鞍上马，跪于灰尘，大喊：“千岁！小臣姬发，奉法克守臣节，并不敢欺君枉上。相父本日令殿下如此，使孤有万年臭名。”子牙挽扶武王而言曰：“殷郊违逆天命，大数如此，怎能脱逃。大王要尽人臣之道，施礼以尽主公之德可也。”武王曰：“相父本日把储君夹在山中，大罪俱在我姬发了。望各位教员大开怜悯，怜念姬发，放了殿下罢！”燃灯道人笑曰：“贤王不知天数。殷郊违逆天命，怎能逃脱，大王尽过君臣之礼便罢了。大王又不成逆天行事。”武王两次三番劝止，子牙正色言曰：“老臣不过顺天应人，断不敢逆天而误主公也。”武王含泪，撮土焚香，膜拜在地，称臣泣诉曰：“臣非不救殿下，奈众教员要顺守天命，实非臣之罪也。”拜罢，燃灯请武王下山，命广成子推犁上山。广成子一见殷郊这等如此，不觉落泪。恰是：
诗曰：
话说纣王在鹿台上正喝酒，听得有人来，纣王不觉昏沉，就席而卧。见一人三首六臂，立于御前，口称：“父王，孩儿殷郊为国而受犁锄之厄。父王可修仁政，不失成汤社稷。当任用贤相，速拜元戎，以任表里大事。不然，姜尚不久便欲东行，当时悔之晚矣！孩儿还要诉奏，恐封神台不纳，孩儿去也！”纣王惊醒，口称：“怪哉！”妲己、胡喜媚、王朱紫三人共席欠身，忙问曰：“陛下为何口称‘怪哉’？”纣王把梦中事说了一遍。妲己曰：“梦由心作，陛下勿疑。”纣王乃酒色昏君，见三妖娇态，把盏传杯，遂不在心。只见汜水关韩荣有本进朝歌垂危。其本至文书房，微子看本，瞥见如此，心下非常不乐，将此本抱入内庭。纣王正在显庆殿。当驾官启奏：“微子候旨。”王曰：“宣。”微子至殿前，施礼毕，将汜水关韩荣报本呈上。纣王展看，见张山奉敕征讨得胜，又带着殷郊殿下绝于岐山。
土行孙上银安殿，对子牙把龙吉公主的事说了一遍。子牙大喜，忙请公主上殿。公主意子牙，打顿首，曰：“乞借一坐骑，待吾去收此将。”子牙令取五点桃花驹。龙吉公主单独出马，开了城门，一骑抢先。洪锦见女将来至，不是邓婵玉。洪锦问曰：“来者乃是何人？”龙吉公主曰：“你也不必问我。我要说出来，你也不知。你只是上马受死，是你本质。”洪锦大笑，骂曰：“好大胆贱人，焉敢如此！”纵马舞刀来取，公主手中鸾飞剑急架忙迎。二骑比武，只三四合，洪锦又把内旗门遁使将出来。公主瞥见，也取出一首白幡，往下一戳，将剑一分，白幡化作一门，公主走马而入，不知所往。洪锦及至看时，不见了女将，大惊，不知外旗门有相生相克之理。龙吉公主从前面赶将出来，公主虽是仙子，终是女流，力量甚少，及举剑往洪锦背上砍来。正中肩甲，洪锦“哎哟”一声，不顾旗门皂幡，往正北上逃脱。
女将生来正幼龄，英风凛冽貌娉婷。
金冠如鱼尾，道服按东方。
奇门遁术阵前开，斩将搴旗亦壮哉。
这一个顶上金盔飘列焰，那一个黄金甲挂连环套。这一个猩猩血染大红袍，那一个粉素征袍如白练。这一个大刀挥如闪电光，那一个长枪好似龙蛇现。这一个胭脂马跑鬼神惊，那一个白龙驹走如银霰。红白二将似天神，虎斗龙争真不善。
话言龙吉公主赶至北海，见洪锦跨鲸而逃。公主笑曰：“幸吾离瑶池带得此宝而来。”忙向锦囊中取出一物，也往海里一丢。那宝贝见水，复现原身，滑喇喇分开水势，如泰山普通。此宝名为神（左鱼右奈），原身浮于海面。公主站立于上，仗剑赶来。此神（左鱼右奈）善降鲸龙，开端鲸龙入海，搅得波浪滔天；次厥后神（左鱼右奈）入海，鲸龙无势。龙吉公主看看赶上，祭起捆龙索，命黄巾力士：“将洪锦速拿往西岐去！”黄巾力士领娘娘法旨，平空把洪锦拎去，拿往西岐，至相府，往阶下一摔。子牙正与众将官共议军情，只见空中摔下洪锦，子牙大喜。不知洪锦性命如何，且听下回分化。
话说洪锦一起行来，兵过岐山。哨马报入中军：“人马已至西岐了。”洪锦传令：“安营。”立下寨栅。先行官季康、柏显忠上帐拜见。洪锦曰：“今奉敕征讨，尔等各宜经心为国。姜尚足智多谋，非同小敌，须是谨慎谨慎，不得冒昧草率。”二将曰：“谨领台命。”次日，季康领令出营，至西岐城下搦战。探马报入相府。子牙大喜：“三十六路挞伐，本日已满，能够办理东征。”忙问曰：“哪一员将官去走一遭？”南宫适愿住，子牙许之。南宫适领命出城，见季康如同一块乌云而至。南宫适曰：“来者何人？”季康答曰：“吾乃洪总兵麾下正印官季康是也；今奉敕挞伐。尔等背叛之徒，该当受首辕门，尚敢领兵拒敌，真是没法无君！”南宫适笑曰：“似你这等不堪之类，西岐城也不知杀了百万，又在你这一二人罢了！快快回兵，免你一死。”
话说洪锦走马至军前，大喊曰：“来者是姜尚麽？”子牙答曰：“将军何名？”洪锦曰：“吾乃奉天征讨大元戎洪锦是也。尔等不守臣节，违天反叛，常常拒敌王师，法难轻贷。今奉旨特来征讨尔等，拿解朝歌，以正国法。若知吾短长，早早下骑就擒，可救一郡生灵涂炭。”子牙笑曰：“洪锦，你既是大将，该当知机。天下尽归周主，贤士尽叛独夫；料你不过一泓之水，能济甚事。今诸侯八百齐伐无道，吾不久会兵孟津，吊民讨伐，以救生民涂炭，削平祸乱。汝等吃紧早降，乃归有道，自不失封侯之位耳。尚敢逆天以助不道，是自取罪戾也。”洪锦痛骂：“好老匹夫！焉敢如此肆志乱言！”遂纵马舞刀，冲过阵来。旁有姬叔明大喊曰：“不得猖獗！”催开马，摇枪直取洪锦，二将杀在一堆。姬叔明乃文王第七十二子，这殿下心性最急，使开枪势如狼虎，约战有三四十合。洪锦乃左道方士出身，他把马一夹，跳在圈子内里，将一皂旗往下一戳，把刀望上一晃，那旗化作一门，洪锦连人带马径进旗门而去。殿下不知，也把马赶进旗门来。此时洪锦看得见姬叔明，姬叔明看不见洪锦，马头方进旗门，洪锦在旗门里一刀把姬叔明挥于马下。子牙大惊。洪锦收了旗门，还是现身，大喊曰：“谁来与吾见阵？”旁有邓婵玉走马至军前，大喊：“匹夫！少待恃强！吾来也！”洪锦瞥见一员女将奔来，金盔金甲，飞临马前。怎见得，有诗为证：
帝王师相品，万载把名扬。
纣王看毕大怒，与众臣曰：“不道姬发自主武王，竟成大逆；频频挞伐，损将折兵，不见胜利。为今之计，可用何卿为将？若不早除，恐为后患。”班内一臣乃中谏大夫李登，进礼称“臣”曰：“今天下不静，兵器四起，十馀载未宁。虽东伯侯姜文焕、南伯侯鄂顺、北伯侯崇黑虎，此三路不过癣疥之疾；独西岐姜尚助姬发而为不道，肆行祸乱，其志不小。论朝歌城内，皆非姜尚之敌手。臣荐三山关总兵官洪锦，才术双全，若得此臣挞伐，庶几大事可定。”纣王即传旨，赍敕往三山关，命洪锦得专挞伐。任务持诏，径往三山关来。一起无词，一日来至三山关馆驿中安下。次日，洪锦待佐贰官接旨，开读毕，交代官乃是孔宣。不日俟孔宣交代明白，洪锦领十万雄师，离了高关，往西岐进发。好人马！怎见得，有赞为证：
龙吉公主随后赶来，大呼：“洪锦速速上马受死！吾乃瑶池金母之女，来助武王伐纣。莫说你有道术，便赶你上天上天，也要带了你的首级来！”往前紧赶。洪锦只得舍生驰驱。往前久赶，看看赶上，公主又曰：“洪锦莫想本日饶你！吾在姜丞相面前说过，定要斩你方回。”洪锦听罢，心下着忙，身上又痛，自思：“不若上马藉土遁逃回，再作区处。”龙吉公主意洪锦藉土遁逃脱，笑曰：“洪锦这五行之术，随便窜改，有何难哉！吾也来！”上马藉木遁赶来，取“木能克土”之意。看看赶至北海，洪锦自思曰：“幸吾有此宝在身，不然怎了？”忙取一物，往海里一丢。那东西见水重生，搅海翻波而来。此物名曰鲸龙。洪锦脚跨鲸龙，奔入海内而去。龙吉公主赶至北海，只见洪锦跨鲸而去。怎见得，有赞为证：
季康大怒，纵马舞刀直取，南宫适手中刀赴面相迎。二将战有三十回合，季康乃左道傍门，念动咒语，顶上现一块黑云，云中现出一只犬来，把南宫适夹膊子上一口，连袍带甲，扯去半边，几近被季康刀劈了。南宫适吓得魂不附体，败进城，至相府回话，将咬伤一事诉说了一遍。子牙不乐。只见季康进营，见洪锦，言：“得胜，伤南宫适败进城去了。”洪锦大喜：“头阵胜，阵阵胜。”次日，柏显忠上马，至城下请战，探马报入相府。子牙问：“那个出马？”有邓九公应曰：“末将愿往。”子牙许之。邓九公开放西岐城，走马至军前，认得是柏显忠，大喊曰：“柏显忠！天下尽归明主，你等本日不降，更待何时？”柏显忠曰：“似你这匹夫，负国大恩，不顾仁义，乃天下不仁不智之狗彘耳！”邓九公大怒，催开坐骑，使开合扇大刀，直取柏显忠，显忠挺枪刺来。二将比武，如同猛虎点头，不亚狮子摆尾，只杀的天昏地暗。怎见得，有赞为证：
不是仙娃能变幻，只因月老作新媒。
且言洪锦被五光石打得面上眼肿鼻青，激得只是咬牙，忙用丹药敷贴，一夜病愈。次日，上马亲至城下，坐名只要女将。哨马报入相府，言：“洪锦只要邓婵玉。”子牙无计，只得着人到前面来讲。土行孙见人来报，忙对邓婵玉曰：“本日洪锦坐名要你，你切不成进他旗门。”婵玉曰：“我在三山关大战数年，莫非左道也不知？我岂有进他旗门去的理。”二人正群情间，时有龙吉公主闻声，忙出净室，问曰：“你二人说什麽？”土行孙对：“成汤有一大将洪锦，善用把戏，将皂旗一面，化一旗门，殿下姬叔明赶出来，被他一刀送了性命。昨与婵玉交兵，他又用皂幡，被她不赶，只一石往内里打去，打伤此贼。他本日定要婵玉出马，故此弟子叮咛她本日切不成赶他。如若不去，使他说吾西岐无人物。”龙吉公主笑曰：“此乃小术，叫做‘旗门遁’。皂幡为内旗门，白幡为外旗门。既然如此，待吾收之。”
只因出口犁锄愿，本日西岐怎脱逃。
邓婵玉一马冲至阵前。洪锦已不答话，舞刀直取，才子手中双刀急架忙迎。洪锦暗思：“女将不成恋战，速斩为上策。”洪锦仍然去把皂幡如前用度，也把马走入旗门内里去了，只说邓婵玉赶他。不知婵玉有智，也不来赶，忙取五光石往旗门里一石打来，听得洪锦在旗门内“哎哟”一声，面已着伤，收了旗幡，败回营去了。子牙回兵进府，又见伤了一名殿下，郁郁不爽，迷惑在府。
三山关上多漂亮，五气崖前有异才。
只见武吉犁了殷郊，殷郊一道灵魂往封神台来；清福神祗柏鉴用百灵幡来引殷郊。殷郊怨心不平，一阵风径往朝歌城来。纣王正与妲己在鹿台喝酒。好风！怎见得，有赞为证：
黑焰引魂遮白日，青幡掷地画灰尘。
刮地遮天暗，愁云照地昏。鹿台如泼墨，一派靛妆成。先刮时扬尘播土，次厥后倒树推林。只刮得嫦娥抱定梭罗树，空中仙子怎腾云。吹动昆仑顶上石，卷得江河水浪浑。
手执三环剑，胸藏百炼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