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8章 太极图殷洪绝命(2)
话说赤精子见殷洪成了灰烬,放声哭曰:“太华山再无人养道修真。见吾道门下如许如此,可为疼心!”慈航道人曰:“道兄差矣!马元‘封神榜’上知名,天然有救拔忧?之人;殷洪事该如此,何必嗟叹。”三位道者复进相府,子牙感激。三位道人作辞:“贫道只等子牙吉辰,再来饯东征。”三道人别子牙归去。不表。
且言苏侯听得殷洪绝了,又有探马报入营中曰:“禀元帅:殷殿下赶姜子牙,只一道金光就不见了。”郑伦与刘甫、苟章探听,不知所往。且说苏侯暗与子苏全忠商讨曰:“我现在暗修书一封,你射进城去,明日请姜丞相劫营,我和你将家眷先进西岐西门,吾等不管他是与非,将郑伦等一齐拿解见姜丞相,以赎前罪。此事不成迟误!”苏全忠曰:“若不是吕岳、殷洪,我等父子进西岐多时矣。”苏侯忙修书,命全忠夤夜将书穿在箭上,射入城中。那日是南宫适巡城,瞥见箭上有书,知是苏侯的,忙下城,进相府来,将书呈与姜子牙。子牙拆开旁观,书曰:
话说西岐傍晚将近傍晚时候,三路兵清算出城埋伏。伺至二更时分,一声炮响,黄飞虎父子兵冲进营来,并无遮挡;左有邓九公,右有南宫适,三路齐进。郑伦急上火眼金睛兽,拎降魔杵往大辕门来,正遇黄家父子五骑,大战在一处,难明难分。邓九公冲左营,刘甫大喊曰:“贼将慢来!”南宫适进右营,正遇苟章,接住厮杀。西岐城开门,发大队人马来策应,只杀得地沸天翻。苏家父子过去西岐城西门出来了。邓九公与刘甫大战,刘甫非九公敌手,被九公一刀砍於马下。南宫适战苟章,展开刀法,苟章抵挡不住,拨马就走,正遇黄天祥,不及防备,被黄天祥刺斜里一枪挑於马下。二将灵魂过去封神台去了。众将官把一个成汤大营杀的崩溃分离,单剩郑伦力抵众将。不防邓九公从中间将刀一盖,降魔杵磕定不能起,被九公抓住袍带,拎过鞍鞒,往地上摔。两边士卒将郑伦绳缠索绑,捆将起来。西岐城一夜闹嚷嚷的,直到天明。
只见赤精子大呼曰:“殷洪!你看我是谁?”殷洪瞥见师父,泣而告曰:“教员,弟子愿保武王灭纣,望乞拯救!”赤精子曰:“此时迟了!你已犯天条,不知见何人叫你改了前盟。”殷洪曰:“弟子因信申公豹之言,故此违了师父之语。望教员慈悲,借得一线之生,怎敢再灭媒介!”赤精子另有沉沦之意,只见半空中慈航道人叫曰:“天命如此,岂敢有违。毋得误了他进封神台时候!”赤精子含悲忍泪,只得将太极图一抖,卷在一处,拎着半晌,复一抖,太极图开了,一阵风,殷洪连人带马,化作飞灰去,一道灵魂进封神台来了。有诗为证,诗曰:
话说殷洪上了此图,一时不觉杳杳冥冥,心无定见,百事攒来。心想何事,其事即至。殷洪如梦寐普通,心下想:“莫是有伏兵?”果见伏兵杀来,大杀一阵,就不见了。心下想拿姜子牙,顷刻子牙来至,两家又杀一阵。俄然想起朝歌,与父王相会,随即到了朝歌,进了午门,至西宫,见黄娘娘站立,殷洪下拜。忽的又至馨庆宫,又见杨娘娘站立,殷洪口称:“姨母。”杨娘娘不承诺。此乃是太极四象,窜改无穷之法;心想何物,何物便见;心虑百事,百事即至。只见殷洪左舞右舞,在太极图中如梦如痴。赤精子看看他,师徒之情,数年殷勤,岂知有本日,不觉嗟叹。只见殷洪将到绝顶路,又见他生身母亲姜娘娘大呼曰:“殷洪!你看我是谁?”殷洪昂首看时,“呀!本来是母亲姜娘娘!”殷洪不觉失声曰:“母亲!孩儿莫不是与你冥中相会?”姜娘娘曰:“朋友!你不尊师父之言,要保无道而伐有道,又发誓词,开口受刑,出口有愿,当日发誓说四肢成为飞灰,你本日上了太极图,眼下要成灰烬之苦!”殷洪传闻,急叫:“母亲救我!”俄然不见了姜娘娘。殷洪慌在一堆。
郑伦被苏护一篇言语,说得如梦初觉,如醉方醒,长叹曰:“鄙人非君侯之言,几误用一番精力。只是吾屡有冒犯,恐子牙门下诸将不能相容耳。”苏护曰:“姜丞相量如沧海,何细流之不纳。丞相门下,皆有道之士,何不见容。将军休得错用动机。待我禀过丞相就是。”苏护至殿前打躬曰:“郑伦被末将一番说肯归降,奈彼曾有小过,恐丞相门下诸人不能相容耳。”子牙笑曰:“当日是相互敌国,各为其主;今肯归降,系是一家,何嫌隙之有。”忙令摆布传令:“将郑伦放了,衣冠相见。”少时,郑伦整衣冠,至殿前下拜,曰:“末将逆天,不识时务,致劳丞相筹划;今既被擒,又蒙赦免,此德此恩,没齿不忘矣!”子牙忙降阶扶起慰之曰:“将军忠心义胆,不佞识之久矣。但纣王无道,自绝于天,非臣子之不忠心于国也。吾主下贤礼士,将军当放心为国,毋得以嫌隙自疑耳。”郑伦再三拜谢。
且言汜水关韩荣闻得此报大惊,忙差官修本赴朝歌城来。不知休咎如何,且听下回分化。
岂知数到皆如此,魂绕封神台畔哀。
挖下战坑擒豺狼,满天张网等蛟龙。
子牙遂引苏侯等至殿内,朝见武王。施礼称臣毕,王曰:“相父有何奏章?”子牙启曰:“冀州侯苏护今已归降,特来朝见。”武王宣苏护上殿,慰曰:“孤守西岐,克尽臣节,未敢逆天行事;不知何故,累辱王师。今卿等既舍纣归孤,暂住西土。孤与卿等当共修臣节,以俟天子修德,再为商讨。相父与孤代庖,设席待之。”子牙领旨。苏侯人马尽行入城,西岐云集群雄。不题。
殷洪任信申公豹,要伐西岐显大才。
征西元戎、冀州侯苏护百叩顿首姜丞相麾下:护虽奉敕征讨,心已归周久矣。兵至西岐,急欲投戈麾下,执鞭役使。孰知天违人愿,致有殷洪、马元抗逆,今已授首;惟佐贰郑伦执迷不悟,尚自屡犯天条,开罪如山。护父子自思,非天兵压寨,不能剿强诛逆。今特敬修尺一,望丞相早发大兵,彻夜劫营。护父子乘机可将巨恶擒解实施。但愿早归圣主,共伐独夫,洗苏门一身之冤,见护虔诚至意,虽肝脑涂地,护之愿毕矣。谨此上启,苏护九顿。
话说子牙看书大喜。次日中午发令:“命黄飞虎父子五人作前队;邓九公冲左营;南宫适讻右营;令哪吒压阵。”且说郑伦与刘甫、苟章回见苏护,曰:“不幸殷殿下遭於恶手,现在须得本上朝歌,面君乞援,方能胜利。”苏护只是口应:“俟明日区处。”诸人散入各帐房去了。苏侯悄悄办理彻夜进西岐。不题。郑伦那里晓得?恰是:
子牙升了银安殿,聚将鼓响,众将上殿参谒,然后黄飞虎父子回令。邓九公回令:斩刘甫,擒郑伦。南宫适回令:大战苟章败走,遇黄天祥枪刺而绝。又报:“苏护听令。”子牙传令:“请来。”苏家父子进见子牙,方欲施礼,子牙曰:“请起叙话。君侯大德,仁义素布海内,不是小忠小信之夫。识时务,弃暗投明;审祸福,择主而仕。宁弃椒房之宠,以洗万世臭名,真豪杰也!鄙人无不敬羡!”苏护父子答曰:“鄙人父子多有罪戾,蒙丞相曲赐生全,愧感无地!”相互谦谢。言毕,子牙传令:“把郑伦推来。”众军校把郑伦簇拥推至檐前。郑伦立而不跪,睁眼不语,有恨不能吞苏侯之意。子牙曰:“郑伦,谅你有多大本领,频频顺从?今已被擒,何不平膝求生,尚敢大廷抗礼!”郑伦大喝曰:“无知匹!吾与尔身为敌国,恨不得活捉尔等背叛,解往朝歌,以正国法。今不幸,吾主帅同谋,误被尔擒,有死罢了,何必多言!”子牙命摆布:“推去斩讫号令!”众军校将郑伦推出相府,只等行刑牌出。
苏护复说曰:“郑将军,非我苦苦劝你,可惜你有大将之才,死非其所。你说‘忠臣不事二君’,今天下诸侯归周,莫非都是不忠的?莫非武成王黄飞虎、邓九公俱是不忠的?必是君失其道,便不成为民之父母,而残贼之人称为独夫。今天下兵变,是纣王自绝於天。况古云:‘良禽择木,贤臣择主。’将军可自三思,毋徒伊戚。天子挞伐西岐,其艺术高超之士,经天纬地之才者,至此皆化为乌有,此岂是力为之哉。况子牙门下,多少高超之士,道术精奇之人,岂是草草罢了。郑将军不成执迷,当听吾言,前面有无穷受用,不成以小忠小谅罢了。”
只见苏侯向前跪而言曰:“启丞相:郑伦违背天威,理宜正法;但此人实是忠义,似还是可用之人。况此人胸中奇术,一将难求,望丞相赦其小过,怜而用之,亦前人释怨用仇之意。乞丞相包涵!”子牙扶起苏侯,笑曰:“吾知郑将军忠义,乃可用之人,特激之,使将军说之耳,易於见听。今将军既肯如此,老夫敢不如命。”苏护闻言大喜,领令出府,至郑伦面前。郑伦见苏侯前来,低首不语。苏护曰:“郑将军,你为何迷而不悟?常言,识时务者呼为豪杰。今国君无道,天愁民怨,四海分崩,生民涂炭,兵器不歇,天下无不思叛,正天之欲绝殷商也。今周武以德行仁,推诚待士,泽及无告,民安物阜,三分有二归周,其天意可知。子牙不久东征,吊民讨伐,独夫授首,又谁能挽此愆尤也!将军可速早转头,我与你告过姜丞相,容你纳降,真不失君子见机而作;不然,徒死无益。”郑伦长叹不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