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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起九万里》 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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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八章 智闯斗宝会

这话方才叫赵景收了笑意,微微皱眉,“他却又来凑甚么热烈。”

不过半个时候,赵宫洺面前已有三个白玉盒呈上,却俱是空空如也。

郭华执眼神沉沉,面上倒是暖和一笑,将他扶起,“阁主何必同我客气,委实生分了些。”

灵宝并不知少爷竟不管他,径直解缆了。他受命送蟹黄烧麦,却被献瑞堆栈的小二奉告,那对佳耦并未回堆栈。只留话道前去斗宝会抚玩,如有事便去斗宝会寻他二人。

那伴计只得捧了拜帖,急仓促奔入后院,喊道:“阁主,阁主!那落涛、崇方、越明、琉相的管事都投了拜帖……”

风雷闻言亦是点头,取出一枚传送符来。

修士一旦筑基,便可辟谷,不再食用人间五谷。但这晶灵谷、寒冰蟹倒是灵气充盈的宝贝。做成的蟹黄烧麦外皮晶莹,蟹黄橘色光鲜,香气四溢,味道极是鲜美,又包含灵气,全无杂质,故而食用亦是无益有害。

便使个眼色,叫那些保护上前押送。

保护队长亦是行动谨慎,取出袋中玉盒,甫一翻开,便是金光四射,他唯恐引来别人,便马上关上盖子。

这队长许是放肆惯了,竟肆无顾忌,就要脱手。郭华执乃越明武将,何曾受过这等欺侮,神采一冷,身后郭府保护亦是悍然握剑,一场血战,在所不免。

他抬手又待抚摩赵景脸颊,却被赵景不动声色躲开去,“便是炼七品灵药之人。只可惜那二人行色仓促,竟未能为你举荐。”

他进得后院,却见院中老长幼少哭做一团,不由止住脚步,却见灵宝搀扶赵景,二人自炼丹房中迈出,二人眼圈尚红,却又笑容满面,意气飞扬。赵景朝他斥道:“毛毛躁躁,不过几位管事,何至于如此惶恐。”

赵景尚不知晨风启洛已生去意,正在会客堂中与几大商会的管事酬酢,这群贩子中间,却有个极其夺目、却格格不入的存在,便是那越明国的青年将军郭华执。

风雷盘膝而坐,两臂环过风启洛腰身,将他圈拢在怀。低垂眼睑时,正可见这少年双眉乌黑,鼻梁有若玉雕,薄唇点珠,脸庞却刚硬刚毅,竟格外有素净之感。

赵景道:“不知郭将军所寻何人?赵某愿尽微薄之力。”

那云锦阁当然稀有层法阵保护,金丹成时,天降异象,还是引来无数神识探视。幸而开天集合商店防备森严,将这些至高不过金丹的神识反对在外。如果修为再高,却不将七品灵丹放在眼里,自是不肯自降身份,做出这等觊觎的姿势。

他与赵景已议定应对之策,余下就看赵景的手腕。故而,恰是忙里偷闲之时,便合眼假寐。

郭华执却回身,传唤郭府保护队长入内,又叹道,“乃是圣上密旨。”

这本就是风启洛信口扯谈的身份,旁人自是全无线索,便是想请雷丹师一见,也不过被赵景一句丹师耗费太重,现在已去歇息给悄悄挡了返来。

那侍从道:“有人暗中互助云锦阁,现在我会中人手已全数出动了。”

又手托金光湛然的食盒盖,含笑望向那神采乌青的赵宫洺,高雅恭声问道:“敢问赵会长,这招暗渡陈仓之计,用得可还能入中间法眼?”

郭华执见状,倒是低叹一声,“你却连我一起骗过了。”

赵宫洺捋下髯毛,只笑道:“机遇可贵,景儿怎可错过。”

斗宝会乃开天集盛事,这佳耦如果前去,也是道理当中。灵宝只得捧着食盒,又折身往开天楼行去。

郭华执亦是起家,那些身怀真真假假玉盒的伴计们亦已解缆。

已自怀中取出储物袋,作势往那队长脚边扔去。

赵景身形又是一晃,面上如金纸,惨淡笑道:“赵会长,得饶人处且饶人。云锦阁已……何必再逼我丢人现眼。”

赵宫洺接过玉盒,又回身看向赵景。他这侄子,心性坚固,资质聪慧,现在却寂然如一株枯树,全无半点朝气。

赵景早得风启洛嘱托,自是毫不坦白,“实不相瞒,乃一名姓雷的丹师。”

那队长收了唆使,虽心有不舍,却还是将那玉盒奉上。

不过盏茶工夫,赵景与郭华执二人便被禁止在距分开天楼半里外的街上。禁止之人,恰是一队风神保护。

赵宫洺与赵景、郭华执进得大厅不过几息工夫,就听那管事大声道:“下一件宝贝,乃是天应国云锦阁所献,七品灵药——天子金丹!”

那几位管事见赵景毫不坦白,反倒生出些许绝望之心,便诘问道:“却不知这金丹乃那个所炼?”

郭华执吃饱喝足,又抿口灵茶,叹道:“人间甘旨,莫过于此,不愧九百灵石的珍羞。”

赵景反手紧握他手掌,咬牙嘲笑道:“既然那人美意相邀,我又何必推却。出来便是。”

灵宝回声,便揭开食盒盖子,暴露五个另不足温的蟹黄烧麦。赵景取出一旁食箸,将三个烧麦夹开,便自此中取出三粒灰色圆球,放在食盒盖中。又以灵力催动,绘出一个简朴符纹,悄悄扫过灰色外皮。

赵景亦是将一个玉盒谨慎收在储物袋中,却并偶然义享用美食。

话音落下,四周却一片沉寂。大家竟屏息静气,想要一睹七品灵药风采。赵宫洺倒是想见云锦阁在嘲弄声中,身败名裂,永无翻身之日,故而嘴角噙笑,往赵景看去。

风启洛却连眼也不睁,只将头枕在风雷肩头,慵懒声线,仿佛午后倦阳普通,“我何曾希冀他瞒住,不过种下善缘,他日自能用上。既已保住云锦阁,现在我等便只剩一个去处。”

风雷低头,见他缓缓展开双眼,目光腐败,有若皓月当空,皎皎其华,竟让周遭气象,尽皆失容。风启洛笑道:“天下第一楼。”

他将一个玉盒重重往桌上一按,道:“暗中定另有人手,速去清查。”

他二人正立在天下第一楼外,一株大树暗影之下。

郭华执已随他进了书房,却笑道:“你这小厮心机纯真,倒是可贵。那雷先生、雷夫人倒是何人?”

郭华执又朗声笑道:“云锦阁的宝贝若想进斗宝会,只怕另有波折。”

赵景抬目,与郭华执深深对视,毕竟还是惨淡一笑,缓缓拉开那青年将军的手,便将储物袋递出,落在那队长手中。

便悄悄抚摩他隐有生硬的肩膀,低声道:“那山庄势需求为风启明寻医问药,遍访丹士,赵景只怕瞒不住。”

郭华执挡在赵景身前,道:“我护送你归去。”

赵景低叹道:“不过弱肉强食,还请郭将军随我同书房一叙。”又唤来灵宝,“请白掌柜将那晶灵谷同寒冰蟹取出,做一道蟹黄烧麦接待郭将军。”

赵景大喜,便将此人先前无礼行动抛诸脑后,长施一礼,“郭将军高义,赵某没齿难忘。”

天下间多的是你情我愿的欢好,怎奈这风家两位少爷却恰好爱好能人所难、以势压人,故而滋长了这与樊笼无异的魔窟。

开天楼中各种变动,跌宕起伏,直引得万人空巷,倒是便利了风启洛等人行动。

赵景凄然道:“叔父……你何必如此,斩尽扑灭?”

郭华执嘲笑道:“何人密报,有何证据?平白无端就要拿人,风神山庄何时出了你这等仗势欺人的鼠辈?”

唯有一点倒是被他说中,赵景现在孤掌难鸣,若得越明将军襄助,自是求之不得。

郭华执已正色道:“开天集凭借风神,越明官兵在此天然不成轻举妄动。然我郭府保护却也个个精兵强将,便交由你使唤。”

赵景笑道:“无妨,你且将食盒翻开。”

而后便拱手笑道:“我云锦阁有幸,得了这一件宝贝。彻夜斗宝会上,还望各位多多照顾。”

现在,风启洛二人恰是要从那密道拜别。

就有一名管事声音宏亮,将件件宝贝报着名来,又揭示世人面前,换来声声喝采。

谁知那赵景却一反先前暗澹姿势,温润俊雅一笑,已迈步行至大厅当中,又抬手往门口一招,唤道,“灵宝,过来。”

赵景却不看那两人,只心中喟叹,其间各种窜改,竟被那炼丹师算无遗策,尽皆猜中。

赵宫洺沉吟半晌,只得道:“带我名牌,前去总会借调人手,毫不能让那黄口小儿把金丹带入开天楼。”

顿时粉饰的符纹褪去,灵气四溢,金光灿烂,将大厅中夜明珠光压得突然一暗。

那侍从自是不敢吭声,只得低头敛息。

见这长房一脉毕竟式微,赵宫洺心中方才有了一丝畅快。笑容愉悦道:“我竟是小觑你了,这天子金丹便当是你贡献叔父的。”

赵景倒是一张脸全无赤色,喟然长叹道:“罢了,不过一颗金丹,拿去便是。”

这云锦阁世人行动,却全在赵宫洺掌控当中。

灵宝仍躲在门外人群中,听闻主子呼喊,捧着个食盒畏畏缩缩地上前道,“少、少爷,我未曾寻到雷夫人。”

赵景面上倒是温暖含笑,亦是未曾坦白七品金丹之事,令白掌柜捧出一个寸许见方的极品羊脂玉盒,才悄悄揭开盒盖,就见金光缭绕,光彩大亮,充盈灵气由自那粒天子金丹上溢开。

风神山庄的千重结界天下闻名,凡私行出入者皆被诛杀。却不料现在上位者监守自盗,本身挖了个密道,避开结界保护。为的便是高傲陆各国网罗美人,偷偷运入天下第一楼中吃苦调^教。

二人便随赵宫洺进了开天楼。

那开天楼大厅以内金碧光辉,夜明珠晖映下,亮若白天。又将大门尽皆翻开,叫门外世人亦是看得清楚。

灵宝应了一声便去了。赵景却望向那小厮背影,半晌方才感喟道:“灵宝跟了我多年,我平素亦未曾如何拘束,倒叫将军见笑了。”

为首者乃是个凝脉八层的妙手,年纪三十开外,手中握有一条混铁蟠龙棍,四周十余名保护,倒是将他二人同侍从团团包抄。

开天楼外熙熙攘攘,过半住民都已集合在此,想要一睹众宝贝灵丹风采。故而街道上人却少了很多,就连打斗之声亦是被隔断在结界以内,并未惹人谛视。

灵宝却踌躇道:“少爷,那但是九百灵石……”

那队长道:“我等获得密报,刺杀明公子的修士便是你二人之一,快快束手就擒,免得道爷费事。”

那队长却不起火,只是阴鸷一笑,“郭将军谬赞了,这些辩白,不如等受刑以后,与庄主申述吧。只是我们庄主却不见得愿听一个冤鬼聒噪。摆布,拿下!”

赵景略一点头,又叮咛道:“雷夫人耗神过分,定是回堆栈歇息了。叮咛白掌柜,多做一份蟹黄烧麦,你便趁热为雷夫人送去……斗宝会期近,路上切莫玩耍,早去早回。”

郭华执此人幼年英伟,深得圣上正视,现在不远万里来这开天集,若只为助他一臂之力,赵景倒是全然不信。只怕郭华执此行乃是另有要务,但他**务,天然轮不到赵景过问。

赵景却不料此人如此厚颜,竟在大庭广众之下行这等轻浮行动,竟怔立当场,神采亦是烧红。

郭华执乃越明国大将,越明国同天应国,又开放互市,故而二人有几面之缘。那青年将军现在一身天青锦服,腰挺肩阔,生得器宇轩昂,却还是捧着茶盏细品,又含笑道:“隐士掐指一算,料定赵阁主缺个帮手,故而自告奋勇前来。”

赵景自是心动,便问道:“若得将军互助,赵某感激不尽。却不知酬谢……”

风启洛却还是靠在风雷怀中。院中诸人得了号令,并不上前打搅,未几时已尽皆散去。

赵景神采一沉,“高朋在此,休要胡言乱语。另有一事,雷先生伉俪现在那边?”

灵宝更是吓得两腿一软,跌坐在地上,“少、少爷,你竟让我带着这宝贝跑了半个开天集……”

赵宫洺神采亦是蓦地一暗。

会客堂两名小厮俱是眼观鼻,鼻观心,仿若全然不知厅中动静。

郭华执已将茶盏放下,将赵景手腕握住朝怀中一扯,又在他唇上轻浮落吻,继而笑道:“酬谢已收下了。”

侍卫便喏喏而去。

那伴计见主子表情极好,斥责时竟也笑意满面,便嘿嘿一笑,又道:“阁主,郭将军也来拜访。”

却被郭华执阻住,沉声道:“赵景,现在认输,便是功亏一篑。”

最后再是不甘,亦只得纷繁告别。世人散去后,只剩郭华执留在厅中,茶已换了三道,却还是大马金刀,安坐不动。

斗宝会列会者皆是各国富商富商的管事下人,目光多么暴虐,神识一扫,便有人叹道:“自桑真人仙去,七品灵丹再无踪迹,不想本日不但有人炼成,竟还出了三粒之数。”

这尚未发话,却见一道儒雅身影自街角转了出来,恰是赵宫洺。

言语间,就有一名郭府保护入内禀报,“前门后院,皆有暗哨。”

赵景不由一皱眉,“幸而灵宝不在,若叫他闻声,只怕要哭起来……也罢,不消等他,时候不早,该出发了。”

赵宫洺冷嗤一声,“当年你父独占产业,却坐视我被赌场逼债,生生被砍下一指。现在也算是善恶终有报。”

赵景闻言,倒是攥紧五指,咬牙怒道:“我敬你一声叔父,这些家事,本不该别传……若非叔父当时沉湎打赌,又怎会欠下偌大赌资?父亲只为叫你幡然悔过……而后倒是谁遍访灵药,为叔父接上断指?”

待时候一到,就各自散开,由郭府保护暗中保护,往斗宝会地点的开天楼而去。

灵宝少年心性,尚在心疼那大笔灵石,哭丧脸答道:“未曾见到二位……应是归去了。”

郭华执却并不在乎,只道:“并非我要寻之人,不见也罢。”

怎奈那层层禁制当得住神识窥测,却挡不住拜帖。外堂守店的伴计已被各方来宾包抄,皆是要上门拜访阁主,想要问个究竟。

故而那香气四溢的蟹黄烧麦便全数进了郭华执腹中。

楼外世人亦是群情沸腾,声如轰雷,赞叹钦羡,不一而足。

赵景笑道:“郭将军另有何见教?”

赵宫洺沉声喝道:“闲话休提。贤侄既已来了,便随我进斗宝会一观吧。”

这几日风雷与正一自是早已查明,那天下第一楼虽是青楼,却藏匿极深,唯有熟悉者可举荐入内。楼中那些红牌小倌们,亦是有些炉鼎之体,不过资质浅显罢了。这些美人们却大多并非志愿奉养客人,而是遭擒入楼,被迫承欢。

赵宫洺怒道:“废料!”

如此赵景天然不再多问,二人倒是联手,云锦阁伴计掌柜小厮全数出动,明三路,暗三路,各自照顾玉盒。

世人皆是倒吸一口气,赵景却不顾那些客人意犹未尽的神采,啪一声合上玉盒,叫白掌柜安妥保管。

又同风启洛二人告别后,便大步迈出后院,往会客堂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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