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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起九万里》 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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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丹楼初试刀

那围观者见这一场争斗长久却惊心动魄,一时候竟沉迷此中。过了半晌,方有丹藏楼弟子前来救济那些被钟鸣箭雨所误伤的路人。

又有路人猎奇诘问道:“这剑修玉树临风、仙姿出色,为何却有如此凶暴名号?”

上阴下阳,前阴后阳,垂垂皆可随心所欲。

风启洛随炼丹孺子离了正阳楼,行不过斯须,就见一片铁灰色辟火石铺就的空旷练习场上,有上百人整齐摆列,每人面前有一口红泥小火炉,一旁有小堆精炭。

风启洛恍然大悟,心中暗叫忸捏。无字天书中虽有丹方无数,服从各别,于这炼丹最根本之处,却并未提及。现在看来,倒是他好高骛远了。

说罢长施一礼,唬得这刘家大蜜斯脸颊泛红,仓猝握住他双手道:“启彰哥哥莫要如此,真真折煞小妹……是我一时猎奇要试那侍卫技艺,怎能见怪哥哥?”

只得强撑道:“与你这一层小修士脱手,难道堕了道爷威名。快快打扫洁净,休得废话。”

他却连灵剑也未曾拔出,冷然问道:“何人教唆?”

风启彰与侍从立在石墙外大门旁,还是笑容温暖,矗立直立,阳光映在他玄色长衫上,模糊出现一层金色光彩,衬得此人间家高华,贵气逼人。

风雷已猜想到此人来意,不过借事生非,要治他罪罢了。天然不肯就范,腾身就要分开。

还是眼神腐败,冷冽如霜,悄悄看向亭外修士。

扬手掷出一柄灵剑,往风雷后心激射而去。

而那般殷切嘱托,纵使风启洛明知他用心叵测,竟也几乎信赖了,只怕风启彰此时对他,也有几分发自内心的体贴。

炎羊真人唤来一名炼丹孺子,命他引风启洛前去观火台。

周楚面色一红,全然没了先前张狂超脱的模样,只得低头道:“那风雷素有血鹰之名,极是……世故,他要逃脱,百把灵弓竟也拦不住。”

当务之急,便是炼成二品雾隐丹。

他刚才自观火中感悟真经,竟又进阶一层,现在炼气九层,只怕不日便可筑基。

随后风启洛又往炉中增加精炭,也不打扇,只是掐个法诀催生一阵轻风,吹旺炉火,那火焰却突然一亮,烧过了头。

谁料那修士却又高耸出声叫住:“慢着。”

个个炉中火舌翻卷,烘得场中热气腾腾。那些修士们亦是全神灌输,或对着火炉念念有词,或增加精炭,或全神灌输握住一枚玉牌深思。

炎羊真人白眉低垂,自他身上一扫,道:“你这黄口小儿,坐拥宝山不知珍惜,你可知炼丹一途,耗操心力,乃三灵根以下修士无法之举。”

风启洛接过玉牌,又取出一枚下品灵石放他手中,道:“有劳道友带路。”那炼丹孺子亦是不卑不亢收了灵石,道:“职责地点。”而后便拜别了。

周楚在一旁悄悄咳嗽一声,又问道:“蜜斯,人既逃了……”

模糊就与地牢中着红袍的新郎官重合一起,叫风启洛心中猝不及防,蓦地一痛。

这般速率,招来嫉恨倒也无妨,只怕引来风启彰狐疑,又要清查无字天书之事,当真烦不堪烦。

炎羊真人此时方自白眉毛下微微展开一双眼睛,竟是神光内蕴,略点头道:“老夫已晓得,你退下吧。”

那灵剑亦不过刺到风雷虚影,而后猛扎退路边一株大树上,犹自嗡嗡鸣响不已。

风雷眉头微皱,风启洛却含笑道:“天然客随主便。”

他这般修行时,风雷却在凉亭以内,快速展开双眼。

此处奇花异草,假山工巧,匠心独具的园林山川,在大陆亦是一绝。

红衣少女又是一瞪:“你另有脸辩白?”

风启彰见他二人联袂而来,风启洛又改口唤他堂兄,冷淡之意昭然若揭,不由心中微沉,却还是温暖点头道:“不过早到一步,未曾久候。只是炎羊真人道格孤介,不喜热烈,只怕要请风侍卫留步。”

便有一人感慨道:“现在有幸亲见,才知血鹰之名,当之无愧。”

风启洛笑道:“无妨事,我身在山庄中,莫非另有小人想害我不成?”

风启彰也不欲将此事闹大,便揽过刘郦香肩道:“你若不喜好那侍卫,哥哥他日帮你清算他。我前日得了一件宝贝,乃贩子自落涛国送来的海中珍宝。”

风启彰伴随一名红衣少女,正立在九曲廊桥上喂鱼。

二人面上兄友弟恭,一派平和。风启洛便离了风雷,随风启彰进入丹藏楼大门。

那炼丹孺子与守观火台的羽士说了几句,就引他至场中空位,一口无人的小火炉跟前。又取出一枚浅显白玉符道:“请公子详阅符中观火、控火之法,少则一月,多则半年,完成九道试炼后,便可入炼丹房。”

又弥补道:“小子,你切莫藐视这观火之术,炼丹最重火候,火候差之毫厘,灵丹便谬以千里。便是如我老道这般的高档炼丹师,也不敢自夸对火候有完整的掌控。你既入我丹门,需当踏结结实,切勿好高骛远。把握观火控火之术后,炼丹便可事半功倍。”

黑炭缓缓红亮,披发暖和热度,玉牌右边一列九颗星形,最底端一颗便迟缓亮起。第一层试炼,当真简朴。

这般牵手而行,却叫风启洛那本就所剩无几的心魔,又减弱些许。

风雷目送那二人拜别后,身形一晃,便进入门外一个等待的凉亭中,盘膝打坐,闭目入定,竟是不怕外人滋扰,自顾修炼起来。

顿时收了骄易之心,恭恭敬敬施礼道:“多谢真人提点。”

风启洛不由暗道一声糟糕,四周那些或震惊或思疑,或妒忌或钦羡的目光已将他团团包抄。看管羽士亦是震惊非常--这少年入观火台不过几个时候,便已通过九层试炼,面前小炉中火焰熊熊,毫无正色,恰是所谓炉火纯青之势。

一楼大殿穹顶矗立、空旷沉寂。满地铺铁灰色辟火砖。唯有殿堂正中,一口两人高的青铜双龙云纹鼎下,炭火烈烈燃烧,时而收回爆裂之声。

第二颗星并未亮起。

风启洛心中暗道:“六合万物,若皆是如此分化为最根基粒子,便可随我情意组合转换,这便是天道底子,万物本初。”

风雷却只将手中灵剑扬起,数道剑气在那密密麻麻箭阵中斩出一条空地,白影一闪,便失了踪迹。

白袍修士多么心高气傲,竟被境地比他低了两阶的修士踩得跌地,如此奇耻大辱,叫他白净面皮竟红得紫涨。他跃起家来,祭出一口青紫小剑、一口黄铜小钟,怪叫道:“你这贼子,竟敢对爷爷动手,本日道爷定要叫你魂灭道消,死无葬身之地!”

又松开手道:“风雷,你自去修炼。”

一名羊角须的白发老道在不远处趺坐蒲团,手中拂尘映出火光闪动,道骨仙风,清矍枯瘦,恰是丹藏楼楼主炎羊真人。

如此一来二往,竟是争论起来。

那老道虽是个炼丹痴人,却也懂点情面油滑,见状也未几劝,只道:“我这丹藏楼附属风神山庄,亦对外广收门徒。你虽是庄主保举之人,却也不成例外,从观火做起吧。”

风启洛跟从风启彰,进入石墙包抄内最高的正阳楼中。

观火之术倒是自表象寻本质,庞大噜苏,乃凡人之法,非修真之道。风启洛便敛目而坐,放入迷识灵力,又暗自运起万法归一真经,感到火焰强弱。

风启彰从善如流,反将少女柔夷握在手中,笑道:“迟早是一家人,何必如此客气?”

风启洛只得起家,将玉牌交给羽士,又温暖笑道:“有劳。”便顶着身后各色视野,往观火台后的炼丹房行去,面色倒是沉重非常。

那灵剑便自风雷后心贯穿而过,快逾闪电,引来四周一阵惊呼,眼看就要血溅当场,白袍修士亦是嘴角勾起嘲笑--却突然肩头一沉,丹田内息亦是被这股不测贯体的剑意搅乱,顿时气味一滞,重重跌落在地上。

丹藏楼外这些热烈,风启洛全然不知。他已满身心沉迷术法当中,归一经流转自如,经脉热涨。炉中火焰灼灼,却在他眼平分化成无数太极阴阳图,组合摆列,构成皆有规律。

暗中检察那人自是不肯放他拜别,一个暗号传出,顿时四周八方,箭如雨下,竟是要将他诛杀当场。

却苦了来访的客人与主子,只觉一股刁悍威压叫人胆颤,竟无人敢靠近凉亭百尺,常常行至四周,都远远避开。

他这坦开阔荡一句调侃,却叫风启彰神采有些丢脸,强笑道:“堂弟谈笑了,你我远亲血脉相连,有为兄关照,谁敢对你动手。”

随后又分门别类,细细描述各等火焰性状、特质,与操控之法。

风雷倒是在一刹时跃起,又踏上白袍修士肩头借力,现在已翩然落在凉亭顶上,一身白衣,有若出鞘利剑、阵前长枪普通,又气势如山、巍峨矗立,竟叫周遭人于瞻仰之时,升起畏敬之心。

沉迷之际,他手中玉牌却已九星全亮,引来四周人同看管羽士的重视。

那白袍修士见他不肯中计,反倒要走,不由怒道:“竖子敢尔!”

风启洛又细细揣摩玉牌中操控之术,减少精炭,压抑风量,费了一番周折方才将第二颗星点亮。

这凝脉三层修士的两件宝贝合击,竟也非这剑修一合之敌,如何不叫他神魂俱裂,难以置信。

风神山庄・道安园。

此处名虽为楼,却有一道石砌高墙,将几座小楼包抄此中,为的倒是安然断绝。

又对风启洛叮咛几句,方才分开。他身为少庄主,也是琐事浩繁,又要兼顾修行,繁忙得很。现在亲身将风启洛送来,落在外人眼中,足见其珍惜手足之情。

待风雷落地之时,便有接二连三扑扑之声,几样碎片亦是随之落在面色青灰的白袍修士身边--恰是被斩为两段的青紫剑,同裂为两片的黄铜钟。断口光滑锋锐,竟还残留锋利无匹的剑气。

风启彰上前,恭敬见礼道:“炎羊真人,这便是舍堂弟,本日起便跟从真人修习炼丹之术。”

那玉牌内记录的便是入门的观火控火之术。又将炼丹之火细分为九等,由弱到猛,从柔至刚。如果在这小火炉中生出九等火焰来,便达成试炼。

红衣少女才听一半,就气得银牙紧咬、柳眉倒竖,将鱼食往水中狠狠一掷,怒道:“废料!竟连个凝脉一层的野修也打不过,父亲养你何用!”

那人便有几分得意,道:“这你便不晓得了。那剑修乃风二庄主麾下侍卫,入秘境历练时,每多杀伐。那侍卫剑招狠恶,同阶修士无人能敌,常常以一敌百,故而白衣染血,有若血鹰腾空普通,叫仇敌心生寒意。久而久之,便有血鹰之名。”

待第三颗星亮起时,所花时候更是前者数倍。

带有灵力的一掷,竟将碧波中色采斑斓的龙鲤锦鱼,吓得纷繁四散,在水面翻起一层波浪。

风雷道:“要谨慎。”

见风雷停下,他又嘲笑道:“你这野修,弄脏处所,抬腿便走,当真好没教养。还不去将凉亭打扫洁净,驱逐我家蜜斯。”

风启洛并不为所动,只是面上感激敬佩,又与堂兄伸谢。而后便转向了炎羊真人,“鄙人风启洛,拜见真人。”

这一次伸谢,便是发自肺腑。

风启洛笑道:“自当如此。”

刘郦冷眼一扫,道:“逃了?那便去追!”

风雷体质特别,却有个好处,并不受这些摄魂神通的影响。故而只是再跃身而起,挥剑将那紫炎斩开,一道锐金剑气惊天动地,自上而下激起澎湃灰尘气浪,往那紫色小剑袭去,复又补上一剑,便有一样恢宏剑气狠恶撞向黄铜大钟。

风启洛便在炉前的蒲团上安坐,神识沉入玉牌当中。

刘郦不过十六岁,小孩心性,立时转了兴趣,将经验侍卫之事忘在脑后,转而随风启彰去了。

风启洛于这操控中,却看出了几分深意。这控火之术所储藏的真谛,竟与他所修炼的万法归一真经暗合。

风启洛也是笑道:“多谢堂兄护我全面。”

这刘家大蜜斯也是刁蛮惯了,此处乃风神山庄,客居之处,只因不喜那侍卫名号血鹰,说杀便杀、说追便追,将将此地当作刘家后院了。周楚内心叫苦,只得乞助普通朝风启彰望去。

两名炼丹孺子在火前打扇,神采专注。

风启彰夙来自夸谦谦君子、礼贤下士,自是对这老道傲慢态度不觉得意,还是暖和笑道:“不敢打搅真人清修。”

直叫这少女面泛桃色,羞怯起来。

风雷闻言,却并不起火,只将那修士当作花草鱼虫普通略扫一眼,便身形一晃,离了凉亭。

风启彰却轻声劝道:“郦儿,是我小觑了那侍卫,哥哥向你赔罪。”

闻者就有人质疑道:“那剑修现在凝脉一层,便能够一敌百,未免匪夷所思。”

那白袍修士恰是这红衣少女的部属,名唤周楚,正将挑衅风雷之事一一汇报。

风启洛读得风趣,便拾起一旁精炭安排炉中,发挥引火术扑灭。

概因炼丹师惯常爱好点窜丹方,摸索新药,一个不慎,常常引来丹炉爆炸,灰头土脸。以石墙断绝,防的便是这些小变乱涉及到庄中别处。

那修士微微愣住,这风神山庄内严令制止修士争斗,现在众目睽睽之下,如果先脱手,难道坏了大计。只是这剑修看似傲慢,竟如此动心忍性,不受挑逗,却大大出乎料想,本来简朴的任务,现在却毒手起来。

如此挑衅,便是眼瞎也瞧得出此人企图。风雷回身看他,却涓滴不为所动,冷酷道:“若想脱手,何必多言。”

风雷更是连眼神也不肯恩赐,回身便走。

风启洛天生单灵根之事,世人皆知。外人眼中,这等天之宠儿,风景无穷,哪知内里酸楚。他亦是淡然含笑,“真人谬赞,鄙人志在于此,还请真人指导。”

只是他虽名为真人,修为却不过凝脉一层。只因浸淫炼丹一道百年,现在已是高档炼丹师,颇回礼遇。

那看管羽士又转念猜想,这风家公子只怕资质聪慧,又曾驰名师指导,故而如此快便通过试炼。如此倒也公道,这般想着,便上前讨要玉牌道:“恭喜风公子,请随小道入炼丹房。”

他现在倒是不怕堕了威名,一不做,二不休,袍袖一张,便如同苍鹰展翅,紧随灵剑背面急冲而上。

风启洛面上还是和顺带笑,神采却疏离如映在树顶梨花上一缕月光,“有劳堂兄久候。”

便是六合万物万法,庞大表象之下,最纯然那一点本真。人间先有浑沌,而后生六合。恰是太极生两仪,两仪生四相,而后生八卦,而后衍化万物。

风雷自是感到到他情感窜改,不动声色将他右手握住,二人情意相通,如影随形,行动默契,双双往大门处走去。

风雷略皱眉,见那两件宝贝顶风而长,化作一条紫龙回旋,张口喷吐熊熊紫炎;巨钟鸣响,震慑心魂,竟叫四周丹藏楼的丹修与客人们接受不住,昏倒吐血。

炎羊真人见他悟性绝佳,又肯结壮长进,不由暗中点头,大要还是狷介傲慢,一甩拂尘:“退下罢。”

那修士一身道袍,素白布上以狂草誊写小半幅《南华经》,一头黑发披垂,随风轻扬,二十出头年纪,边幅亦是生得傲慢明丽,端倪间隐有戾气。又兼身材高大,刁悍灵压四溢,竟有几分天神降世的风采。正负手而立,傲然道:“那里来的野修,我家蜜斯要用凉亭,还不让开。”

凝脉三层以上修士,方有御剑破空之能。风启洛与风雷只是用了神行术同轻身化羽咒,便化作两道白影奔驰,不过半盏茶工夫,就到达十余里外的丹藏楼。

风启洛被他暖和手掌紧紧握住,那剑修手心有些微厚茧,乃长年握剑构成。修士**刁悍,修复极快,不易留下疤痕。风雷这倒是刻苦勤练不辍,导致修复跟从不上之故。

这般傲慢气度,便是旁观的无关人等听来,亦是三尸暴跳。怎奈这修士威压刁悍,只怕有凝脉三层的修为,如果修为不及他,也只能忍气吞声罢了。

先前说话那人便吹胡子瞪眼,嘲笑道:“剑修夙来刁悍,此人乃是剑修中的天赋,如何不能。你这等凡夫俗子本身力有不逮,便去思疑别人,当真好没眼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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