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节 头牌（二）

杜貔交代完，本是要散了，怜儿却说方才的牡丹她还没看得纵情，硬是拉着我一同赏玩。在花坛边刚走不到两步，我正要问明昨日所见之事，怜儿俄然脚下踉跄几近颠仆，我赶紧上前搀扶，成果倒是混乱了，混乱中怜儿踩着我曳地的裙摆，我重心不稳，在怜儿倒地之前，便已重重地向前栽去。

"千真万确。"

"公子，感觉我们楼里的这位嫣儿女人昨夜服侍的是否尚可？"

"大当家叮咛了，时候已到，公子请回。"

杜貔左手握着怜儿，右手拢了我，一同在花堂正中的圆桌边坐定。

"此后女儿统统但凭娘亲叮咛。"

我将粉红的纱帐悄悄拈起，缠绕上他的臂膀，那帐子瞬时便得了几分旖旎媚色。

我命贴身丫头替我清算了个浅淡的装束，便施施然随他前去。

悠长的沉默，杜貔明显已很不耐烦，斜睨了我一眼，有些不屑地问道。

"你们两个，昨夜里辛苦了。娘亲也心疼，只是这做女人迟早都会有这么一遭。"

我嘴角勾起一抹轻嘲，痴子毕竟好骗，如许的评价想必应当有五颗星了吧！我所做的要的就是如许一个结果，这李广玉此去，必将我的艳名广为漫衍，得了名今后跟杜貔搞对抗才更加无益。

我颦了颦黛眉，满腹疑虑地出声。

我正疑虑着，怜儿已然向前一步，笑盈盈地谢过杜貔。

"恭喜李公子，道贺李公子。"

我怔在原地，不知如何办事。向来阿谁怯懦怕事的怜儿丫头哪去了？只这一夜下来，清楚有了本身的主意，杜貔事合用了甚么手腕将怜儿改革的如此完整，前后竟判若两人。

"昨夜那一场下来，老二也是疲歇了，女人且等我二日，我这就去处老爹讨了银子，再来与女人纵情相会。"

腰矮下半寸，茶随之递奉上来。

顿了顿，又说。

已有奉养的小丫头端着盛满净水的面盆出去。

门禄很有深意地向着我屋里望了一眼，随后屁颠屁颠地跟在李广玉身后，送客出门。

"可，这又是如何回事？"

"哦，这只不过是男欢女爱以后的一点印记罢了，公子不必介怀，中间但是青龙白虎合体转世呢！据传凡是天下男人，与女子同房以后，**褪尽，胸毛盛出，今后定当荣禄合座大富大贵，此乃大吉之相。"

"那，我们再来……。"

那痴子被我哄得一愣一愣地，末端竟然复又笑了。

"明日之始，旬日以内你们姐妹别离挂牌东临阁和湘淑院，以旬日为限，看谁替我这依月楼挣得的银两多，这头牌的位置就是谁的。"

我到的时候，杜貔已站在牡丹花丛前赏花，怜儿也在近前。我向杜貔存候，杜貔本日仿佛兴趣很高，抬抬手便代表谢安了。怜儿眼神庞大地看向我，眼底有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情感在暗涌。见我盯着她看，这才垂下的睫毛，略略向我伏了伏身子。

"做都已经做了，乘着这风口浪尖的热火着，就里外做出点儿花样，也不负我这些天来对你俩的调教。我筹算在你俩间决出个第次，挂上我依月楼的头牌，再今后傍个官宦的家世，任是锦衣玉食繁华繁华十足视作玩物。你俩且随我来。"

"你如何说？"

一张转忧为喜的臭脸再一次靠近我面前，痴子李马上淫相毕露。我心下迟疑，不知该如何脱身。

"公子请回。"

"管她谁的叮咛……。"

门禄见痴子李既已出来，面上又换上了一副献媚的谄笑。毕竟烟花之地，费钱的才是大爷，何况，人家再如何另有个财神爷似的老爹。

见我和怜儿都不吱声，命小丫头呈上一个托盘，托盘里用大红色的丝绢帕子包了两包东西，别离递与我和怜儿的面前。

"你们每人手头上的银子，是昨夜所事的抽头。今后只要挂上头牌，这些只不过是个零头。"

"此话当真。"

痴子李将搭在腿上的被褥蓦地一掀，暴露下身无遮无挡的那支滑溜溜的浊物。

我俩各取下一包，掂在掌里沉沉的非常有些分量。

说完我意有所指地拿指尖轻抚过他汗毛本来稠密之极的胸膛，三分朴拙外加七分崇拜。

门禄送了客，不一会儿复又回转过来，通禀我说杜大当家花堂有请。

话音未落，门禄领着一帮龟奴早侯在门外，闻此大言，复又呼喊了一遍。

我腹内暗笑，不想21世纪的售后办事质量跟踪，自这个时候起便有了鼻祖。

也许听着我愿意的那声娘亲的呼喊上，顺了杜貔的耳，她忽而来了精力，直言以告。

痴子里接过门禄手上的热茶，先猛灌一口，又抓起中间点心盘上的吃食，胡塞猛吃了一气，语气再次豪壮起来。

"那娘亲在头牌一事上作何筹算呢？"

"你们依月楼的女人床上工夫果然了得，昨夜折腾了一宿，我这腰酸背痛的，骨头架子都将近散了，和顺乡还云里梦里的。依我所见，这嫣儿女人今后定担得了你这依月楼里的头牌。"

"本来你俩出去之前，我挂了十年的头牌莲桂也已开端走下坡路了，这依月楼的生存是日日吃紧，可巧你俩这个时候呈现了。拈香酬恩竟然一炮走红了你们两姐妹，正如这门前的牡丹，过了气的残花萎叶就该一并剔除，你俩可切莫学她空将花期错。现在恰是你们二人花期正茂崭露头角之时，乘着这个时髦点，奋力一搏，噪出点名声，夫君自会寻了你们去。你们意下如何？"

落地处却又偏不在坚固的泥土上，而是搁在了一只簪子的凤冠上，一阵刺痛袭面而来，有黏稠的液体随之滴滴下来。

我虽是低着头洗耳恭听，却清楚发觉到被一抹寒光利剑般凌迟了颈脖，待抬眼看时，不管是杜貔还是怜儿，抑或周遭统统人等，个个已敛了神采，再寻不见那仇视目光的所出。

那痴子李想必是听出了话语里不容顺从的威仪，仓猝套上裤子，褴褛着衣衫便往外走，边走边与我做交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