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吃瘪

幸亏秦侞暮也没有去晖景院的风俗。

老夫人捉着秦暮的手揉了揉没说话，赵嬷嬷出声催道，“四少爷还不快去，上学要迟了，夫子早等着了。”

这时门外掀起一点冷风，秦家大房嫡子七岁半的四少爷秦逸年带着冻得通红的鼻子走了出去，给老夫人请了安又唤了一声三姐姐。

盖子敞开，为了让秦暮看清楚，书丹半矮了身子将盒子递到秦暮面前。

老夫人表示书丹拿荷包来，取着碎银与赵嬷嬷笑说，“你还说她懂事儿了，这锱铢必较的性子哪儿就那么轻易变了？”

秦逸年摇着头挣开老夫人圈住他的手道，“我是不冷，倒是六mm，方才在路上遇见她，冻得走不动道儿，我便先来了。”

老夫人斜睨着秦暮道，“敢情这儿等我呢？行行行，不过一顿螃蟹祖母赔你。”

“你一刻闲不住。”大夫人点着秦暮的额角，身子倒是站了起来，“也好，我也好久未推牌了，赵嬷嬷你来凑个数吧。”

秦暮往榻上一滚，她身量还未长开，歪七扭八地躺着耍泼，“那但是我从梯己钱里拿出来的！我月钱才几两祖母又不是不晓得，那一篓子但是花了我三十两呢！祖母还说我锱铢必较。”

两人说了一会儿话，老夫人笑着刮秦暮鼻子，“十句里八句离不开吃吃喝喝的，你现在身没二两肉，若吃多了胖起来，可抽不了条了。”

可没将老夫人与赵嬷嬷笑倒了。

老夫人看她喜好，捏着她的面庞道，“原想等你好全了再给你……”

老夫民气疼得抱起秦暮，低声哄着，“暮姐儿乖，祖母错了，昔日你都喜好吃大鱼大肉的，惯不爱吃这些水里的腥物。待会儿你大姐和二哥过来，晌午就在祖母这儿吃螃蟹可好？”

老夫人允她吃一块，“甜糕吃多了坏牙。”秦暮乖觉地点头，与老夫人唠起了家常，和老太太谈天嘛，秦暮奶奶之前常做这事儿呢。

用过早膳秦暮领着谷雨去长松院给老夫人存候，本该是先去晖景院，但秦暮奶奶想，我身子才方才好一点儿，晖景院又不顺道还是不去了。

秦暮就着书雁打起门前帷帘的手窜进了明间堂屋，老夫人用了膳坐在正堂的罗汉床上吃茶，明显是等人来存候。

秦暮头一歪蹭在老夫人的肩上道，“祖母真是菩萨下凡！”

不说也算了一说秦暮委曲得眼都红了，要晓得自从秦暮上了年纪，不但肠胃另有身材都大不如前，这类性寒的东西她多久没碰了。

“过来看侞暮的。”老夫人拍拍秦暮的手道，“她昨儿才醒，那里晓得今儿就起这么个大早来给我存候，想必还要等会儿。”

第二日醒来，长松院就穿来了好动静，禁足半个月的秦暮因为认错态度杰出被提早解禁。秦暮欢畅得发梢都透着精气神儿。

秦暮笑嘻嘻地请了安，依偎在老夫人手边，顺手抓了块玫瑰糕吃。秦暮奶奶也是不晓得本身为何这么厚脸皮。

秦侞瑶咬得嘴唇发白，想不出话来应对，只得又认一遍错。老夫人扬了扬手，书莲便将秦侞瑶请出去了。

谈笑着与赵嬷嬷一左一右将老夫人扶进了西梢间。

三人推了一圈大夫人与秦侞瑶才来，大夫人忙得脚不沾地不过出去请了安就走了，秦暮冷眼瞅着却像决计将秦侞瑶送过来给她镇镇场子似的。

秦暮还是瘪着嘴郁郁寡欢的模样，赵嬷嬷朝书丹使了个眼色，书丹走进西梢间里捧出个紫檀盒来。

老夫人也未筹算留秦侞瑶，让书莲送她归去。秦侞瑶却道，“昨儿的事是我一时忽视，姐姐忘了在川露院吃蟹，我也因叫丫环去请才对。”

秦暮将手里的牌往桌上一摆，朝天仰着鼻孔道，“昔日输得裤底儿都掉了，可算我赢了一把！”

赵嬷嬷与老夫人说，“今儿说大女人和二少爷要来，也不知甚么时候。”

秦逸年哎了声与老夫人秦暮告别翻开帷帘出去了。

秦暮打了个呵欠，“也不知母亲与侞瑶甚么时候才到，不如我陪祖母推会儿牌？”

赵嬷嬷见机隧道，“我也是技痒，今儿三女人可要输上一笔了。”

秦暮立时破涕为笑接过盒子来，盒子里装着一件赤金扭丝活结镯子，镯子倒不奇怪，奇怪的是镯子上嵌着三只嬉笑玩闹的赤金小猫，模样讨喜，憨态可掬。三只小猫的眼睛或用白翡翠或用红宝石，流光溢彩的，让人一看就撒不开手。

秦暮点头如捣蒜，非常滋扰隧道，“是呢是呢！”

又等了会儿秦侞芷来了，老夫人常例问了她一些饮食起居她便退下了。

话没说完，帘子翻开，走进个穿淡黄色绣山茶花窄袖对襟袄子，蜜粉色镶银丝马面裙的十三四岁的女人来，她一面解着披风一面道，“祖母又给三mm甚么好东西了？”

“无妨事。”秦暮满不在乎地笑道，“是我未曾反应，因是我做东道主请mm们吃蟹，不防换到川露院。”

秦暮睁圆了眼睛道，“祖母与赵嬷嬷这么多年，但是默契，该不是要诈我。我昨儿才赔了一大篓子螃蟹，今儿可再赔不起了。”

老夫人揽了秦逸年在怀里，搓着他的手问，“外头冷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