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打趣
秦二房辟出去这事儿,老夫民气里深处是不舒畅的。她还没过身,秦家也没出个甚么大官大相来非要分出去独居的,是以当时秦二夫人和老夫人闹得很僵,一向也没和缓下来。
秦府固然分了家,二房却没分出府邸去,只是将秦家后宅一分为二划开了罢了,角门锁死了各过各的,正门却还是只一扇的。
话音落,她身后的贴身丫环就呈上来一个精美小巧的锦盒。秦侞妍亲手接过翻开,暴露内里一对垂金流苏珍珠耳坠子。窗外的光细碎地打在珍珠上,珍珠大要立即像蒙了一层被风撩动的白纱,那白纱上好似洒了银粉,折射出点点的亮光来。
春里最怕染了风寒。
大夫人神采阴得像晚间的暴雨前兆,她抚摩着秦侞瑶的丫髻道,“瑶儿乖,瑶儿受的委曲,母亲必然给瑶儿讨返来。”
哦,是了。秦侞暮有个夙敌,是太妃娘娘的外孙女,淑静公主的女儿敏乐郡主。这个郡主也是个放肆放肆的,所谓一山不容二虎,何况是秦侞暮这个连称呼都没有的浅显世家蜜斯。
秦暮促狭一笑道,“给姐姐添的嫁奁?”
秦暮只得装模作样地告饶,“姐姐饶我姐姐饶我!再不敢说了。”
秦暮点头,“有三四年没见着千彤啦!不然她也会给我带礼品金饰的!”
秦暮怕风老夫人也留着没让走,秦侞妍就干脆上了榻接了赵嬷嬷的手,三人又推起牌来闲谈。
只是她一人独大的局面在秦侞暮出世后,就被突破了。
秦侞妍感受这牌打不下去了,一只手伸过来就把秦暮的嘴揪起来,“今儿谁说也不好使,我要撕了你的嘴。”
“本年该会返来的。”老夫人吹了吹茶盏里的浮叶,“本年太后娘娘整寿,需求返来的,说到这儿,暮姐儿你给太后娘娘备的礼也该筹办了吧?摆布不过四个月了,你还不抓紧?”
秦家二房的嫡长女秦侞妍是秦家第一个孩子,又是老夫人嫡次子的第一个孩子,自生下来便是秦府捧在心尖儿上的人。就是她的同胞弟弟秦逸晋的出世也没能撼动她的职位。
正说着,书雁来报说二少爷来了。
秦侞妍还没议亲,她没来得及臊起来,老夫人就给秦暮头上敲了记,“没羞没臊的!必是给你姐姐的及笄礼品!”
秦侞妍却没走,即便中午要再过来,昔日她也是要回二房的。
老夫人哪能不晓得她们内心的小九九,到底心疼秦暮病了这一场,点头道,“既去,五丫头和六丫头也一并去吧。”
得了秦暮的再三包管,秦侞妍才松开手,老夫人望着秦暮道,“这么说,瑞国公一家好久未曾回京了吧。”
老夫人笑了笑。
“那敢情好!”秦暮得了便宜又活出现来,“姐姐出嫁时我必多送姐姐几份儿添妆!”
秦暮笑眯眼,怪道不走呢,打着幌子想出门玩儿来求老太太。便顺水推舟道,“是要去捐个香火还愿的,我也想去给祖母求个安然符。”
赵嬷嬷笑着给秦暮揉头,秦暮又被秦侞妍剐了一眼,讪讪隧道,“我顽笑嘛。”
“你们都是孝敬的。”老夫人那点儿不镇静因这么几句话也消逝了,“你父亲如何也要在这两个月里赶返来的,再忙也不能错过你及笄礼。”
老夫人连喊了几声乖孙乖孙,留秦逸晋消了汗,叫人催促着他归去净身换衣服再去夫子那儿。
老夫人慢悠悠喝了口茶道,“这事儿我不说。”
秦侞妍这话往深里说不过是哄老夫人高兴罢了,但不去细究听起来也受用。
秦侞妍看她懒懒惰散的模样,恨不得上去拧她两下让她复苏复苏,“还没想好?如果平常世家蜜斯也罢了,偏你……你就说敏乐郡主能放过你?别在群宴上丢了脸!”
秦侞妍天然是不会接的,她斜睃了秦暮眼,看着秦暮本日灵巧的模样,又念及她病了小半个月便也不再难堪,“我哪能拿mm的东西?倒是mm大病初愈要送mm件小礼品。”
老夫人只扫过一眼就知并不凡品,问道,“你爹爹要回京了?”
秦侞妍打出一张牌道,“你若喜好,赶明儿平南候家大女人回京了,必有给我的礼品,我匀些给你就是了。”
“祖母说的是。”秦侞妍温婉地笑道,“都是秦家的女儿,自是要一起的,哪有落下哪一个的。”
秦侞妍没了脾气,道,“三mm病时,母亲去峦山寺求了安然,今儿我看mm是好全了,该是要去还个愿。”
“不是甚么紧好的。”秦侞妍说是如许说,眼睛却亮亮的很镇静,“一套头面罢了。”
秦暮把镯子放进盒子里递给秦侞妍看,“一个扭丝镯子,敬爱得紧。大姐姐喜好就送给姐姐。”
秦逸晋带人将秦二爷贡献老夫人的箱笼安设安妥,拿着礼单过来的,寒峭的东风刮着还出了一身薄汗。
秦侞瑶此时歪在大夫人怀里哭道,“她砸了母亲供在家里的观音,摔了父亲放在母亲房里的名砚,父亲禁她的足,她还跑出来打我……我不过吃了她的螃蟹,她就当着丫环婆子的面调侃我!大姐姐来,送我的就是个普浅显通的赤金丁香耳坠子,就差和五姐姐的月季耳坠子一模一样,她的就是两颗南珠!她们都将我当作五姐姐那样的庶女看!母亲辛苦筹划家里这么多年,竟是没讨着一点儿好!”
秦侞暮的父亲是个从三品的礼部侍郎,母亲是个过世多年的县主。虽说外祖是个郡王,可长年待在封地。敏乐郡主不懂秦侞暮放肆的本钱在那里,可恰好秦侞暮就是放肆,这让敏乐郡主非常恼火。
到底住在一个府邸,女人家出门如许的事儿还是要来问过老夫人的。
提起秦二爷,秦侞妍眼里尽是欣喜期盼,回道,“是呢,家书说不过这一两月的事儿了。昨儿吃过晚膳箱笼才到的,怕祖母内心挂念我本想送过来,母亲说这几日三mm病着,祖母没少费心,现在mm好了祖母怕是要好好安息一会儿。”
秦暮抱着秦侞妍的手臂撒娇,“不慌不慌,必不丢姐姐的脸。”
秦暮挠了挠头说,“我还没想好呢。”
秦暮问道,“如许顶好的南边儿来的珍珠不常见,便是我都得了这么件好东西,季父给姐姐带的是甚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