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八章 选择
“但是如许一来父皇还会让我们……”昭阳咬了咬唇。
姒儿定定地看了看，才道：“齐美人的这一套头面固然没有那胡蝶那般张扬，但是却出奇的衬公主，且比那胡蝶精美了很多，本应是清冷的梅花，在公主发上，却平白添了几分艳色。”
说着，就站起了身来：“走吧，我们该去御乾殿了。”
昭阳一怔，蹙着眉头望着苏远之，眼中尽是迷惑和惊奇：“我没有……”
顿了顿，苏远之才又接着道：“现在西蜀和楚国正在兵戈，北燕一面邻近西蜀，一面邻近楚国，如果北燕复兴了乱子，楚国即便强大，也不免有些吃力。陛下自是但愿拉拢北燕，让北燕襄助楚国，最好能够让西蜀难以翻身。北燕既然提了和亲的设法，陛下衡量利弊，十有八九，是要应下来的。”
“且我瞧着，此前那仓央在渭城的时候，你似是晓得他的身份，且与他也算是交好，你不想嫁给他？”
苏远之倒仿佛胸有成竹的模样：“你放心好了，陛下不会回绝我的要求的。”
他这个模样，真像一只凶险狡猾的狐狸，昭阳悄悄哼了哼，似是仍旧在活力，却如何也没法将目光从苏远之的脸上移开。
“不知。”苏远之悄悄地抬起眼来望向昭阳，眼中伸展开一抹墨色：“我要听你亲身奉告我，你是要嫁给那仓央，去北燕国做皇后，还是嫁给我？你只要这一次挑选的机遇，只要你做了挑选，便再无忏悔的机遇，我永不会给你忏悔的机遇。”
说做就做，姒儿赶紧取了笔墨来，在昭阳额上画了一朵梅花，半晌，却也不舍得移开眼：“公……公主……”
昭阳看了一眼，铜镜当中的女子，面庞精美无双，浓淡适合的小山眉，微微上挑的丹凤眼带着几分媚色，眉心画着一朵小巧精美的红梅，头上亦是装点着朵朵红梅。
昭阳便沉默了下来，好久，才又道：“可如此一来，那北燕国该当如何措置？我们和西蜀战事正烈，如果这个时候回绝了北燕，岂不是将楚国置于火上烤？”
“别笑了，你不是说你有对策吗？有甚么对策？”昭阳咬了咬牙，转开了话茬子。
“北燕的那位仓央王子，是个有本事的，现在北燕大王病重，北燕几位王子亦是在内斗当中，最有能够登上王位的就是仓央。你如果嫁畴昔，便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皇后。北燕固然算不得比不得楚国充足，却也不瘠薄，你如果做了皇后，自也是非常高贵的。”苏远之的声音轻了几分。
昭阳一怔，连心跳都慢了下来，半晌，才赶紧摇了点头：“前次因为那锦囊之事，为了不让父皇觉着，你同我联手，意欲掌控后宫，我仓猝同你撇的干清干净，如果你再去求娶，父皇定然会狐疑……”
“苏远之，你甚么意义？”昭阳眼中染上了一抹肝火：“我此前同那仓央不过见过几面说过几句话罢了，我是甚么心机别人不知你莫非不知？”
头面是做的梅花的，同昭阳身上那身裙子却恰好相配。红色的梅花，带着几分清冷风骨，在昭阳的头上绽放着。
“此事我早已有了安排。”
苏远之这才停下了笑声，将那锦囊摘了下来，拿在手中把玩着：“我会在太后寿辰的时候，向陛下求娶你。”
“狐媚子。”
苏远之笑了笑，才轻声道：“以是，在我向陛下求娶你的时候，陛下如果问你的定见，你要回绝，且态度越果断越好。”
昭阳听他这么一说，却被气得短长：“你已经想好了对策还要逼我挑选？”
“父皇亲口同你说的？”昭阳也顾不得其他，放下了栗子糕，伸手抓住了苏远之的衣袖。
苏远之见昭阳这副模样，轻笑出声，那笑声带着几分清冷，却猛地在昭阳耳边乍然响了起来，让昭阳一下子便落空了呼吸的才气，脸上滚烫，耳朵亦是红了起来。
苏远之看了看昭阳：“到时候，你就说，你决然不会嫁给一个残疾之人。”
心中却想着，定不能让别的女子瞧见了苏远之如许的笑容，本就长得都雅，常日里冰山一样的模样，加上那些令人惊骇的传闻，才让大师对苏远之心生惊骇，如许一笑起来，倒是连魂都勾走了。
“此事你无需担忧，我自有对策。”苏远之神采仍然淡淡地，只是眼中的墨色却缓缓化了开来，绽放出一抹笑意。
寿宴，将近开端了。
苏远之笑了笑道，却任由昭阳扣问，也决口不提究竟是何应对之法。昭阳见状，便也不再问。
从丞相府回宫以后，昭阳的心才稍稍安宁了下来，细心筹办着太后生辰之事。
苏远之低下头，目光落在昭阳葱白如玉的手指上，沉默了半晌：“陛下倒是并未同我提及此事，只是我自也有我的动静来源，北燕求婚书一事是真。观陛下的态度和做法，想必是有如许的筹算的。”
昭阳便笑了起来：“挺好，你说的却也是我最赏识齐美人的处所，我同她说，要在太后寿宴上面戴，她却并未给我做极其繁华富丽的花腔，反而选了梅花，这梅花，却与我正正相配。就如同，她那日选得那套玉兰头面一样。”
苏远之伸手握住昭阳的手：“我自是晓得你并未嫌弃我，但是到时候你定然要这么说，你反应越是狠恶，陛下才越不会思疑。”
昭阳面色带着几分惨白：“但是我是他的女儿啊……”
“苏远之你这个混蛋。”昭阳心跳得短长，却见苏远之的眉眼弯了弯，仿佛是在笑，见昭阳一向在看她，才将目光转到了昭阳的身上来，嘴角微翘，微微眯了眯眼，让昭阳忍不住想到三个字。
昭阳一愣，有些茫然，盯着苏远之看了好久，俄然笑了起来：“在好久之前我就同你说过了，我想要你做我的驸马。”
“你都不悔怨我悔怨甚么？”昭阳哼了一声，转过了头去，粉饰住内心的不安闲，“但是现在父皇要我去北燕国和亲！”
苏远之紧握着锦囊的手俄然松了开来，半晌，才定定地看着昭阳道：“不悔怨？”
苏远之问完，却并未抬起眼来望向昭阳，手收了归去，在桌子下，摩挲着那锦囊上绣着的梅花。
宫宴从傍晚开端，昭阳起了个大早，去未央宫请了安，到下午才回了昭阳殿，尚衣局送来了拖地烟笼梅花百水裙，姒儿给昭阳换上了，又梳了个飞仙髻，将齐美人送过来的头面打了开来，一一给昭阳戴上了。
蒲月二十三，太后六十大寿。
苏远之嘴角翘了起来：“若不如许，如何能够听到你的至心话？谁知你是不是想要嫁到北燕去？”
“不过，仿佛少了点甚么？”姒儿细心看了很久，才道：“有了，画个梅花妆，恰好。”
“笑甚么笑，别笑了。”昭阳低下头，痛斥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