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3章 高拱出题
高拱面色寂然，点了点头，道：“你去大同之前提的阿谁建议，我思来想去，感觉很有事理，便给东野去之以便函一道，扣问其意。”
“那又有甚希奇？”高拱惊奇道：“他是乙未科二甲第四，才学胜我十倍。”
高务实忙问：“东野先生如何答复？”
“嗯？”高务实怔了一怔：“这又是为何？”
高务实笑而不语。
殷历城者，殷士儋是也，他是山东历城人。
高拱天然也明白此中启事，不然也不会给“东野先生”去信扣问他是否情愿接管起复了，现在听高务实这么说，也点了点头，道：“这我天然晓得，只是……为何你前主要说高南宇不敷恃？他本是以疾乞休，现在病已大好，待殷士儋入阁以后，礼部尚书出缺，高南宇便正可起复原官为礼部尚书，如此过个三蒲月，我便能够保举他入阁。高南宇与我是同年，资格又不如我，再加上他是个忠诚之人，入阁以后当可安居我下，有何不成？”
“他不肯。”高拱摇了点头，感喟道：“他在回函中说他为官三十余载，未能奉养双亲，先前老父仙逝，他丁忧守孝未毕，便被先帝强召而回，已是极其不孝。现在既已致仕，恰好亲视汤药于老母榻前，以尽人子本分，何其乐耶！又顺手附了一首小诗，曰：茅厦三间蔽日，槿篱四周遮风。几上一编农谱，壁间几幅耕图……倒是优哉游哉。”
又过了一会儿，高拱才道：“你说的也有些事理，只是东野此人，脾气朴重，要想起复于他，又居我之下，实在有些难办。”
高拱点了点头：“你虽年幼，毕竟是我远亲，也算他的长辈，你携我亲笔信函代我前去拜见他，他天然能晓得我的诚意。”
高拱呆了一呆，俄然明白过来：“你是说……以此来由，先将他请来京师再说？”
高务实道：“老是一条门路……方才三伯让我去安阳，是想要我代三伯压服他接管起复么？”
高拱说完，悄悄拍了鼓掌，叫出去一名侍女，命其为高务实研墨。高务实则走去书案边，默静坐下来，开端思考破题。
高务实笑道：“这封亲笔信怕是要请三伯重写了，此次不写请他出山起复，就写请他传授小侄学业，三伯你看如何？”
“这个别例倒是能够一试。”高拱想了想，道：“不过，郭东野治学松散，并且不喜收徒，即便是数次出任考官，弟子无数，却也很少与弟子故吏联络。现在他又已经致仕三年，你想拜入他门下，只怕并不轻易。”
南宇，是高仪的号，高仪此人是高拱同科的二甲第一名，隆庆初年因病请辞致仕。在本来的汗青上，隆庆六年时因为内阁只剩高拱和张居正二人，高拱因而借隆庆之口将高仪起复，又保举入阁，成果高拱与冯保相争之时，高仪却胆怯不敢相从，厥后高拱被逐，高仪又吓抱病情减轻，没多久便呕血而死了。
这两条来由并非高务实诬捏，高拱听了便也有些游移，沉吟半晌，不肯言语。
高务实想了想，俄然问道：“三伯，我记得东野公除了两任天官以外，还曾两次为乡试主考，一次为会试主考，更作《学约》、《四思箴》、《四畏箴》、《九字图说》、《续邺乘》等，可谓著作等身、学富五车？”
但这个来由高务实没法宣之于口，只好说：“侄儿传闻高南宇之病，似是肺痨，此疾并无根治之法，谁晓得他甚么时候又犯？此不敷恃之其一也。其二则是，南宇公此人固然安贫乐道，也不似揽权胡为之辈，但他同时也有些……如何说呢，不作为。三伯欲均衡内阁，此公未见得敢与李、赵相争；欲大治天下，此公也一定能善用其权，为三伯佐助。是以，侄儿觉得南宇公不敷恃。”
高务实心中感喟：有何不成？有汗青证明此人怯懦怕事、毫无担负，底子不敷以做你的同道啊！
“才学胜我十倍”乃是当代文人奖饰别人的风俗说辞，高务实天然不会当真，不过以高拱的脾气，能如此奖饰于人，那也是很不轻易了，可见这位东野先生的本领，起码是甚得高拱推许。
高拱想了想，思考着道：“可以是能够，不过……那你要再等几天赋气解缆。”
高拱笑了笑，又摇了点头，道：“东野是由嘉靖十四年的金榜，以二甲第四名当选庶吉人，我却在乡试以后蹉跎了十三个年初，到了嘉靖二十年才得登金榜，比他迟了足足两科……当初我与他一同入阁，他也刚好排名在我之前，现在我欲请陛下起复于他，则他返来必定在我以后，换做是你，你会作何想？”
“这……”高务实顿时皱起眉头，踌躇了一下，还是开了口：“三伯觉得，东野先生不肯回京，真是因为，呃，真的只是因为要临亲尽孝么？”
简朴地说就是，高拱拉他入阁本是想多一个盟友小弟，成果此人一点感化都没有阐扬出来，的确华侈名额。
高务实笑了起来，眨了眨眼，道：“三伯，你说……侄儿是否能有幸拜入东野先生门下？”
高务实自问这大半年固然一向有其他事情要忙，但本身的功课却也并未落下，他是个很能自学的人，高拱家中文籍又多，且他在嘉靖三十一年时就在裕邸讲《四书》，那些讲义在高拱家中都有存稿，厥后乃至编成《论语直讲》、《中庸直讲》等书，高务实都已经看过，固然另有些囫囵吞枣，却也受益匪浅。
高务实也有些难堪，揉了揉鼻梁，愁闷道：“但是眼下殷历城走通了内廷门路，取中旨入阁的能够性很高，他这小我……侄儿觉得多数难以与三伯同道，如此内阁之均势恐将失衡，若不引入一名志同道合者，只怕事有不谐。”
高拱把脸一板，瞪了他一眼，道：“为何？我方才说过了，郭东野治学松散，你如果学问太差，他岂能收你？我本日先出一题，你且制义一篇与我看看，如果写得不堪，我可不想你去安阳丢我的颜面。”
“郭东野为人弘风雅正，他若要出题考你，必定不会考经(五经)，只会考书(四书)，我这一题，便也自书而出。”高拱看了高务实一眼，略微思考，便道：“题曰：子谓颜渊曰，用之则行，舍之则藏，唯我与尔有是夫。”
再加上高务实本身也想试一试本身的水准，便道：“请三伯出题。”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