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1章 粗中有细（下）

“之前他给我的拜帖，落款是百里峡沐恩小的曹淦。”马芳笑了起来，扬了扬手里的拜帖：“但这一次，他的落款是‘三慎园百里峡管事小的曹淦’了。”

马琦忙道：“卑职驽钝，请大帅指导。”

马芳不慌不忙地从书桌上找出一张烫金拜帖，道：“我就不拿给你看了，归正你识得的字比老夫还少。这封拜帖是百里峡送来的，曹淦那厮要见我……你猜他署名是甚么？”

马琦大吃一惊，忙问道：“那费事可大了！大帅，百里峡和我们之间但是有……呃，并且就算百里峡不会把我们卖了，可此后我们这里要马如何办？”

“你瞧瞧。”马芳一鼓掌：“那不就结了，聪明、胆小、高家衣钵传人。”

“哦……大帅是说，这就是他要的？”

“没有，不算甚么说错话。”马芳笑着指了指那拜帖，道：“不过你不消担忧了，因为曹淦在拜帖里已经大抵说了一下，此后百里峡与我们之间的干系只会更加紧密，合作的买卖还会扩大很多……”他略微顿了一顿，面上暴露一丝饶有兴趣的笑容，缓缓道：“并且，这是我们那位高小公子表示他这么做的。”

他说到此处，微微眯起眼睛，道：“但是，我们这位小公子的目光却长远得吓人……他底子不是在考虑科举能不能考中的事情，而是在考虑高中进士以后的名声。”

马芳看了他一眼，俄然哈哈大笑。马琦莫名其妙的挠了挠头：“大帅，卑职……卑职又说错话了？”

马芳把话这么一说，马琦总算明白了过来，恍然大悟道：“本来如此……高务实那小家伙才需求如许的事情给他打响名号，有了清脆的名号，才有机遇做这个太子伴读！”

“那我们……”

“何故见得？”马芳哈哈一笑，点拨道：“你想，这名声吵嘴归正不影响将来的测验，普通而言谁会在乎？但是，我们这位小公子不但在乎，并且非常正视，连借一群仆人给刘惟明安定盗贼这类事情都掺杂一脚，那不是为将来考虑，又是为甚么？但是他的将来……几近是必定了的，只要高中金榜一条独木桥，那他不是为高中以后考虑，又是甚么？”

马芳挑了挑眉，又问：“那文臣的名声呢？”

马琦道：“那天然有效，比方四方懦夫慕名来投，又比方敌军见我大旗即望风披靡等等。”

“卑职感觉……”马琦思考了一下，答道：“实在卑职也没多大感受，就是感觉这位高小公子看起来聪明得很，胆量也够大，不愧是高阁老的侄儿。”

马琦再一次恍然大悟：“本来是如许！”但顿时又有了新的迷惑：“可这位高小公子的名声跟海刚峰并不不异啊，他这个名声仿佛……并没有如许的结果？”

马琦惊奇道：“三慎园？那是谁的财产？百里峡如何归到这个三慎园名下去了？”

“文臣……”马琦呆了呆，挠了挠头：“大帅，您别说，卑职……仿佛还真不太明白文臣的名声有甚么鸟用。”

“没错，这就是他要的。”马芳点了点头，弥补道：“不过你说得还不全。”

“哦……”马琦衣服恍然大悟的模样，但顿时又露馅了：“可他如果本事这么大，又能凭本领当上太子伴读，又感觉本身将来必然能考上科举，那现在这些名头有甚么鸟用？他现在成了太子伴读，人家就算内心不把他当回事，起码也会给储君一个面子，只要不是那些个朝廷大员，就不会有人傻乎乎地去找他的茬。而朝廷大员的话，就算找茬也去找高阁老了，如何能够不顾身份去跟一个小孩子计算？既然如许，这名声……就算再好也没甚么用啊！”

“看来你们在京里的刺探有题目啊。”马芳皱眉道：“这三慎园就是高务实小公子受赠的那所樱桃泉别院，这个名字是他本身改的。他把樱桃泉别院遵循上中下三层分红了慎思院、慎言院和慎行院，别的百里峡也被他收归名下，现在看来大抵是另道别院对待，而曹淦就是百里峡别院的管事了。”

“以是说你还是不体味那些文人的套路。”马芳道：“你且说说，我们武将名声很大，有甚么用？”

马芳顿了一顿，又道：“至于你说他弄这名声是为了做这个太子伴读……如果没有《龙文鞭影》一书，倒也有些事理。可你方才说了，那书已经在京里传开，我固然没读过甚么书，拿给我看我也辩白不出甚么吵嘴，但是既然连翰林院那些人都没有跳出来找茬，可见还是有些短长的——既然他凭本领就能做到这个太子伴读，那还去搞那些有的没的做甚么？”

马芳捻须道：“老夫与赵总戎眼下都算是托庇在高家门下，这买卖是我做还是他做，本来也不必过分计算。不过你的担忧倒也不是没有事理，毕竟最需求战马的军队，也就是我们马家军了。”

“曹淦在这里头说了，高小公子让他翻开大同的商路。”马芳暴露一丝奥秘的浅笑：“这可真是巧得很呐！”

马琦目瞪口呆地看着自家大帅，愣愣地问：“这……何故见得？”

马芳捻须问道：“那你觉得，他这类名声有甚么感化呢？或者老夫如许问吧，你听了他这些事迹，感觉他是个甚么样的人？”

“你看，这就是名声的短长之处。”马芳哈哈一笑：“就算是被诬告了，其别人也底子不信……现在你还感觉名声对于文臣来讲没有甚么感化么？”

马琦又是一呆，下认识道：“如何能够？海刚峰怎会贪污纳贿？那御史怕不是本身收了别人的黑钱来歪曲海中丞吧？”

“那可太好了！”马琦大喜过望：“有了高小公子这句话，此后我们这事儿就算是有高阁老兜底了！”但他俄然想起一件大事：“但是……不是说大帅要和赵总戎换防？那这买卖？”

马琦一怔，下认识道：“曹淦署名能署甚么，还不就是曹淦呗。”

马芳嗤笑一声，问道：“有没有哪位科道官吃饱了撑的，上疏圣上说海刚峰贪污纳贿？”

马芳嘿嘿一笑，捻须道：“他乃是新郑高家的人，从高阁老把他带在身边亲身调教这件事来看，应当是高家下一辈里头的佼佼者。那他将来必定不会去走恩荫官如许的门路，迟早得是要去参考的。普通而言，既然插手科考，昔日名声如何，并无太高文用……不过那是指对于其科考的成绩用处不大，归正都得糊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