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0章 粗中有细（上）

那夜不收头子也是一脸惊奇，反问道：“大帅如何晓得高阁老的侄儿叫高务实，乃至晓得他的年纪？”

“大帅的意义是？”马琦有些惊奇不定。

“哈哈，那就是了。”马芳捻须道：“这但是高阁老的亲信弟子之一，他这一疏，就坐实了刘显投效高阁老一事。”

马芳点头道：“这事情透着古怪，老夫现在也不敢鉴定。不过，老夫派人刺探过了，当时刘显身边只要二十来个仆人，高务实手头也就三十来号武装仆人，并且不是他本身的人，是他娘舅吏部侍郎张凤磐的仆人。”

马芳听完便堕入了深思，过了好半晌才道：“这个高务实，人小鬼大啊。老夫现在根基能够必定，那些甚么‘高公子仗义借仆人，刘将军父子定群贼’的戏码，全都是这小家伙一手捣的鬼。至于刘惟明，他不算是个多会仕进的人，要不然也不会混成如许，让他主动找高阁老投效，只怕连“大学士府”的门都进不去。此事必是那高务实从中穿针引线——你方才不是说，科道有人传闻奏事，上疏说刘显被夺职一事有蹊跷，要求南京都察院重新调查？上疏的是谁？”

“坐下说话吧。”马芳本身先坐好了，然后让马琦坐下，这才道：“老夫如何晓得高务实这小我的？嗯……”他从书桌上找出一封信，拿在手里扬了扬，面色有些古怪隧道：“因为我们买马的渠道已经被他把握了。”

马琦不敢怠慢，赶紧把京里的环境奉告给马芳。

“老夫的意义？”马芳嘿嘿一笑，捻须道：“老夫的意义是，刘闪现在只怕已经跟我们一样，是指着高阁老用饭了。”

众夜不收顿时乐了起来，宣府固然是边防重镇，但经济程度普通，五两银子几近相称于他们一个月的饷银了，天然能够一乐。

马琦仍有些不解，道：“但是高阁老晓得魏国公只是个死老虎，高务实那小家伙也晓得？”

马芳听了，也笑了笑，点头道：“是啊，这类动静也就乱来乱来内行……但是你感觉，刘显算内行吗？”

您老客气了，高神童别说秋闱，连县试都没去考过呢。

马琦却还是有一点没明白过来：“但方才说的莫非不是高务实那小孩儿到底有没有主动拉拢刘显？”

马琦顿时呆了一呆，游移道：“那……应当不算吧，我们固然没跟刘显见过面，可他毕竟也是打老了仗的南军三大帅之一，手里头扎踏实实的军功可也很多，再如何说也不至于内行了。”

“以是啊。”马芳鼻孔里哼了一声，道：“刘显为甚么对这个传闻居之不疑，你想过没有？”

他说到此处，略微皱了皱眉，道：“以是老夫才说，这此中必有启事。特别是你方才说，那高务实成了太子伴读，老夫才会立即感觉这此中有题目……很有能够，刘显一定是主动找到高阁老投效，而是高务实这个小家伙自作主张，收下了刘显。”

“魏国公？南京守备勋臣？好大的名头！”马芳哈哈一笑：“可惜，你当他高阁老是甚么人，能把戋戋一个南京勋贵放在眼里？换成是朱希忠的话，能够高阁老还会给点面子，至于徐鹏举……我看他在高阁老眼里，也就是个冢中枯骨。”

他是个蒙前人，当然并不姓马，这个“马”是马芳的马，申明他是马芳的义子身份。前文有述，边镇大帅将亲信有为的仆人收为义子是很常见的征象，马芳和马琦也是如此。

马琦大吃了一惊：“买马的渠道被他把握了？莫非京里传言是真的，他借兵给刘显平了百里峡？”

马琦顿时有些发楞，游移道：“这不成能吧？五十来人，就算刘显父子真像京里传言的那么能打，也不成能以一敌百，他们手底下的人不会都比百里峡盗贼强那么多吧？大帅，那百里峡盗贼盗的气力我们也是清楚的，让他们跟我们马家军打，那是不成能，但他们毕竟也算得上一支不错的马队，再加上百里峡赚了那么多钱，其老巢怎会一点防备没有？没事理被这点人马给吃下。”

马芳淡淡隧道：“京里的传言应当还说，那高务实集合了他娘舅送他的樱桃泉别院全数壮丁，一起交给刘显去剿匪是吧？”

马琦答复道：“是韩楫。”

那名叫马琦的夜不收头子则跟着马芳身掉队了书房。

马琦呆了一呆，问道：“他投了高阁老？”但说完又有些游移，问道：“但是高阁老普通很少插手南军，而刘显乃是四川军籍……”

“笨头笨脑！”马芳瞪了他一眼，道：“刘显那人，会想到通过茶馆酒坊披发那些传奇故事普通的动静来给本身造势？而高阁老，这件事如果只是跟他有关，以他的身份职位，有需求去造这个势？直接让韩楫上疏，他在内阁批复同意不就完事了？圣上甚么时候驳太高阁老的票拟？”

“太子伴读？”马芳有些惊奇，又有些迷惑，问道：“这是个甚么职务？”但还没等那夜不收头子答复，又跟着问：“但是据我所知，高阁老那侄儿高务实年仅八岁，如何当得了官？他就算神童，现在应当也还没插手过秋闱吧？”

马芳哈哈一笑，点头道：“你呀你，目光要放远一点。高阁老三年前才方才上位，能把我们山西一派拉拢至麾下已经很可贵了，哪有工夫去插手万里以外的南军？厥后又因跟徐阁老斗法，吃了大苦头，蹉跎了一年多……但是眼下他回京以后的局面却分歧了。徐华亭已经告老回籍，李石麓又是个没胆气的，眼下高阁老说是次辅，实则与首辅何异？现在他开端把手伸进南军，那是顺理成章、理所当然。不过……老夫本来觉得高阁老会起首从戚元敬动手，却没推测会是刘显。”

他这么一问，马芳倒是沉吟了一下，然后才道：“你先把你们在京里的所见所闻一五一十的说给老夫听听。”

“嗨，大帅，这事儿就算是真的，又顶个卵用？”马琦撇撇嘴道：“那些壮丁如果是用来守备一下樱桃泉别院，或许仗着别院的高墙大院，还多少有点感化。可让他们去打击一群盗贼？凡是打过仗的，谁都晓得底子不成能！这话也就骗骗京里那些没见过血的墨客百姓罢了，我们能信才怪！”

马琦的确有些不敢信赖本身的耳朵，大为思疑隧道：“不能吧？这小家伙才多大啊，他有这么大的胆量，不经太高阁老同意就自作主张接管……不是，就拉拢刘显？卑职没记错的话，那刘显但是获咎了魏国公才被撤职候勘的。”

马芳摆了摆手，道：“马琦，你跟我来书房说话。你们几个，各去账房领五两银子的赏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