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回 华山会烈火 天机示故人
只见来人身着大红法衣,豹头环眼,手执禅杖,项上带着一串拳大的念珠,乌光隐现,一看便知不是等闲宝贝。
坤元不好回绝,略一思忖道:“既然相邀,美意难却,便洞中一叙吧!”也不怕他忽起歹念,二人并肩步入洞府。
烈火祖师心中一惊,手中忙减了几分力量,以免磕坏红蛛剑。哪知甫一订交,便感飞剑上并无多大力道,想来是来人并未发力,本身用力不及收回,脚步略显踉跄,面色不愉。乃用华山本派御剑之法,将红蛛剑收回。幸亏红蛛剑并未损毁,转手递与秦朗。
烈火祖师闻听,不由欣喜:“果然是我混元老友吗?如此便请洞中详谈如何?”
坤元哈哈大笑:“世人或多有不识我,然你看方才运转飞剑伎俩,不能猜出我身份一二吗?且我听闻昔日庐山神魔洞白骨神君,被人毁了老巢,曾求你庇佑,莫非就没有从他那边刺探到点甚么动静吗?”
以坤元本意,原不想与其多有连累,可毕竟华山派与五台派的友情,天下无人不知,如若用心忽视,五台开府之事也不知会,不免给人以情面凉薄之感,倒霉坤元名声。念及于此,坤元倒也想提携烈火祖师一二。
玉杆真人金沈子为人机巧,晓得来人功力不是本身师兄弟能抵敌,刚要开口相商,忽听洞中传来一声闷喝:“来者何人,敢如此欺我华山派吗?”恰是烈火祖师自洞中而出。
坤元也不等他多言,将手一挥,运转五台心法御使秦朗的红蛛剑,顿时失了禁制,往回便飞,秦朗一时措手不及,手忙脚乱,没法束缚飞剑。
特别与宿世混元祖师订交莫逆,气味相投,前两次峨眉斗剑,烈火祖师带领华山派尽力支撑五台,可惜难敌一众玄门妙手,华山派也为此元气大伤,烈火祖师多次败于优昙神尼和白谷逸之手,这些年来龟缩华山老巢,暗自饮恨吞声。
为首二人,一作道装打扮,倒也风韵清秀,飘然欲仙,别的一个不僧不道,面相凶暴此二人恰是华山派稀有的弟子,玉杆真人金沈子和飞天夜叉秦朗。
这优灵碧焰梭乃华山派六件异宝之一,坤元略微挨着一些,便觉周身冷颤。忙息了粗心骄易之心,口诵上清遁形咒,平空隐去身形。优灵碧焰梭失了准头,烈火祖师四下观瞧不见来人踪迹,只得收回毒梭。
烈火祖师沉吟半晌道:“天然是为了与峨眉三次斗剑,一雪前耻!”
诸人也不挽留,一齐送至阙下,坤元故意在昆仑诸人面前闪现功法,抬手放出承平清宁剑,清光夺目,一闪而逝。知非禅师等人俱是目光老道之人,心中悄悄赞叹,也未几言,师兄弟几人回转大殿,细细商讨取宝之事不提。
想到今后与南海翠螺洲杜芳蘅之事不由发笑,坤元刚筹办开口要人,烈火祖师道是混元祖师转世后,亟需采补,看重此人,忙作顺水推舟情面道:“道友但是看上此子?想来五台派人手不敷,还需弟子门人应役,这孩子看着倒还扎眼,不如转拜在老友门下吧,也是他的一场造化!”
坤元哈哈大笑:“你倒是豪阔,不怕坏了本身的破铜烂铁!”
烈火祖师道是坤元言语摸索,忙辩驳道:“峨眉即便势大,我等也是不弱,堆积四海同道,鹿死谁手,还未可知,不说魔教绿袍老祖、毒龙尊者、五鬼天王等人,便是傍门散仙中也多有不忿峨眉之人,皆可为我臂助,共抗峨眉。道友何必长别人志气,灭本身威风?”
坤元淡淡一笑,有微微点头道:“道友这说也只能算是一知半解。我在循环转世中略知天机,现在峨眉将兴,势不成挡,不说你我这帮傍门,便是昆仑、青城等道指正宗也远非敌手,以卵击石,自去死道,智者不为!”
烈火祖师命洞中大小弟子,悉数来见,齐齐叩首,大礼参拜。坤元不好拒人千里,只得略微对付。忽见玉杆真人金沈子身后站立一孩童,目光灵动,样貌灵巧,便问道:“金沈子师侄身后是何人?”
烈火祖师看出古怪,将秦朗、金沈子护在身后,手中禅杖一挥,一道火光迎向飞剑。
昆仑诸人顿首,连连承诺。坤元又想到一事,对知非禅师等拱手道:“武当派现在的掌门半边道友算来也是贵派弟子,我五台也已派人相邀,修道之人毕竟以和为贵,开府期近,还琐事缠身,不便逗留,即行告别吧!”
运转玄功,声如天雷,震得山峦闲逛,不一会庙门半开,出来了几个华山弟子。
如此雕虫小技,坤元天然不放心上,将手略微一摆,剑光没法寸进,被监禁半空当中。飞剑本与秦朗心神相连,发狠尽力施为,无法仍然如蚍蜉撼树,飞剑在分毫不动。
坤元呵呵一乐道:“混元是我,我非混元,宿世因果已然在金牛洞兵解之时,悉数化解。本日来访不过是看在与你宿世的情面上,有几句亲信话要与你分辩!”
飞了半日,远远瞥见华山山峦,坤元遵循宿世影象,寻到华山派庙门前,也不让人通秉,只在门前大声喝道:“老烈火,故交登门,快快出来相见!”
烈火祖师与坤元略微较量,也晓得来人功法不在本身之下,只在本身之上,即便有天时之势,怕也难留住来人,只得临时干休,开口问道:“你是甚么来路,看似面熟,不似故旧,却如何话语间确与我是旧识普通?”
烈火祖师冷哼一声,面向坤元,恶狠狠道:“何方道友,在我华山门前撒泼,目中无人,放肆高傲,想来应当有点本领,不如和老衲过上几招!”说罢便要脱手。
坤元淡淡一笑:“我当代倒也不怕别人说我不怀旧情,我五台根底毕竟是三清玄门,道家正宗,不是藐视魔教徒众,便是那些稀有散仙、傍门大能,在天道局势前,俱都是有力施为,幸运逃过四九大劫,赶上此后道家千三百年天劫也是没法苟活。性命尚且难保,何谈与人逞强斗狠?”
烈火祖师听他所言,俄然警省。年前闭关之时,忽有门人禀报,说是神魔洞白骨神君来访,昔日因为有旧,不便婉拒,哪知细问之下,不由惊惧。白骨老魔甚深功力,竟然被人夺了洞府,无处居住。问及是何人所为,老魔支支吾吾,只说是极乐真人横行霸道,无端行凶。烈火祖师心想以极乐真人之身份,天然不会无端兼并别人洞府,再说惹上这般仇家,想要报仇,实在是千万不能。
再说赵坤元分开昆仑,取道西南,但也非是回转五台,而是往华山华山而去。华山派烈火祖师本是傍门,所习功法均非上乘,可贵他另辟门路,一味苦练,倒也功力不俗,向来称霸一方,为宗做祖。
坤元也未几做解释,就便点头承诺,对烈火祖师道:“既然开口,便是有缘,只是这孩子倒也看着不错,是个有仙骨的人,我便让我的大弟子林渊收下他吧!”
方才接剑时,烈火祖师已然发觉运剑伎俩颇似五台一起,只是来人面熟,细心深思不似本身熟谙的五台弟子,何况面子受损,建议狠来,也不管不顾,抬手扬处,飞起一串梭形碧焰,直朝坤元面门打去。
自此以后,烈火祖师便令人存眷坤元动静,只是未有五台弟子前来通气,本身不便冒然行事。现在观来人用剑心法,应当便是混元转世。只得敛住肝火,开口相询:“莫非劈面是我混元老友转世未曾?”
玉杆真人金沈子未曾想到坤元俄然提及本身,忙出列回禀道:“此乃小侄新近入门的弟子,唤作雷起龙的便是!”
坤元这才重现身形道:“老烈火,刚一见面你便要下此重手吗?再不干休,毁了你的兵刃,倒是追悔莫及!”
考虑半晌,坤元方才对烈火祖师道:“道友可知我今转世为何而来?”
乃暗中命弟子前去刺探内幕。厥后方知原是白骨神君不知如何恼了一人,传闻是太乙混元祖师转世,联手极乐真人与晓月禅师、女殃神邓八姑,将白骨神魔洞闹了个翻天覆地,改作五台别府。烈火祖师固然心有迷惑,只是本身与混元交好,与白骨并无厚交,自无庇护白骨神君的事理,渐渐天然透露不满。白骨老魔见机,寻了个由头领着门人不告而别。
秦朗性子火爆,峨眉斗剑失利以后,华山弟子大多被烈火祖师圈在华山,等闲不得外出,一个个憋出一肚子闷气,现在有人公开庙门挑衅,飞天夜叉秦朗自恃有祖师后盾,且又是来人无礼,也不答话,放出红蛛剑,将手一张,五道红线般的剑光,直往坤元飞去。
金沈子不敢有违,忙命雷起龙上前见礼,今后回了五台再行拜师。坤元想还未曾论及闲事,就夺了人家弟子,也算是拿人手短,吃人嘴硬了,言语间不由亲和起来,让烈火祖师屏退了一众弟子,二人来到丹房暗里详谈。
坤元长啸一声:“好笑啊好笑,你这老贼秃,躲在洞中避祸,见地陋劣,功行日减,连一双招子也不可了吗?你倒是看看我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