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唐明宗焚香祝圣

凡在位天成四年，长兴四年，共八年。欲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化。先人有诗赞曰：

时宋王从厚为天雄节度使，众臣集会，遣孟汉琼召之。唐主乃召冯道听诏，嘱今后事。唐主遂崩，年六十九岁。时长兴四年也。史官评曰：明宗美善颇多，过亦不至于甚。求诸汉唐之间，盖亦贤主也。观其内无声色，外无游畋，不任寺人，废内藏库，四方贡物，悉归之有司。褒赏廉吏，严治贪墨。虽四方未平，而中土绥靖，享屡丰之报。若帮手得人，过举当又少矣！其焚香祝天之言，发于诚恳，天既厌乱，遂生贤人。用是观之，武丁恭默思道，梦得傅说，周公纳策金滕，武王疾瘳。天人交感之理，不成诬矣！

外戒游观安社稷，内无声色肃宫廷，

明宗御极本天成，泣诉庄灵发至诚，

当日，从荣率步骑千人，陈于天津桥，先遣马处钓至冯斌私宅。谓之曰：“吾本日领兵决入，公等存亡祸福，只在斯须之间耳！”斌听之大惊，乃驰入右掖门，来见弘昭议诚、汉琼及三司使孙岳。冯斌谓议诚曰：“公勿以儿在秦府摆布，顾望主上拔擢吾等，自布衣列至将相，非一旦之计得人，苟使秦王兵得入此门，置主上于何地？”议诚沉默无语。数人正在商讨，未及半晌，忽见监门将士来报：“秦王帅兵已至端门矣！”汉琼听言，拂袖便起，趋入殿门，弘昭与斌随之。议诚此时不得已亦随之。

逸狂有诗赞曰：

当日，嗣源乃入洛阳，止于私第，制止焚劫，得庄宗之骨于灰烬当中，以帝王礼殡之。文武百官三上笺请嗣源监国，嗣源乃泣诉于庄宗柩前，遂即天子位，称呼明宗天子，改元天成元年，立淑妃曹氏为皇后，立子李从厚为太子，封冯道为平章事，封婿石敬瑭为六都卫副使，封郭从谦为景州刺史。从谦既至景州，唐主遣使诛之，夷其三族，以从谦叛庄宗之故也。

乃遣都押牙马处钓，谓朱弘昭、冯斌曰：“吾欲率牙兵，入宫中侍疾，且备非常！”二人曰：“主上万岁以后，大王宜竭心忠孝，不成妄信蜚言，妄行非为之事！”处钓将二人之言，回告从荣。从荣大怒。复遣处钓再往谓曰：“公辈殊不爱夷家灭族耶？何敢以言拒我！”二人患之，遂先入告王淑妃。淑妃大惊，急召孟汉琼、唐议诚商讨拒王之计，议诚等面面相觑，竟无一策。

次日遂称疾不朝，密与其党设谋，欲带兵入侍，先礼服权臣。

五谷歉收民乐业，汉唐贤主未几称。

汉琼见唐主曰：“今从荣作反，欲谋为帝，帅兵攻打端门，乞陛下圣裁，早为定计！”此时唐主昏晕在榻，不能言语。久之，乃以手指天，缓缓泣下。谓议诚曰：“卿自措置，勿惊百姓。”控鹤批示使李重吉，从珂之子也，时侍于侧。唐主曰：“我与汝父，亲冒矢石，出万死于平生，以定天下。从荣辈有甚功绩，今乃为人所诱，为此悖逆之事乎！以今之计，当呼汝父，授以兵柄。”重吉听言，即率控鹤军守宫门。汉琼遂召马军批示使朱洪宾，使五百骑将，共讨从荣。

明宗不以位为乐，《纲目》于其得国无讥词。即位数年，善多可纪。五季之君，若明宗之贤者，抑寥寥矣！

是年长兴四年，秋八月，唐主染疾甚重，秦王从荣入内问疾，唐主低头不语。从荣见唐主病势已危，遂抽身出外，行不数步，只听得前面哭声震外，从荣疑是唐主殂了，恐不得为嗣。

宋祖应期生甲马，天人交感理斯明。

亲贤惩蠹褒廉吏，寡过修身几承平，

卓吾子评：

从荣见内兵已动，其势浩大，不敢交兵，即走回府，僚佐惊惧，尽皆逃遁，牙兵溃去。皇城使安从益，力斩从荣并其子，以献唐主。唐主骇然大呼一声，昏绝久之。摆布抢救，半晌方醒，宫人复进汤药，田是疾愈沉重。时从荣一子尚幼，养在宫中，诸将欲除之，并灭余党，以绝后患。唐主泣曰：“此子何罪？苦欲杀之！”诸将力赞，唐主不得已，竟至典刑。冯道曰：“从荣所亲者，高辇、刘陟、王说罢了，今数人已死，自非与之同谋，岂得统统诛之。”因而遂止。

明宗五代羡贤君，诚意祈天产贤人，

却说唐主自即位以来，年已六十，每夕于宫中，焚香祝天曰：“某本胡人，因天下扰乱，为众所推，愿天早生贤人，为生民主！”明宗初有为帝之心，遭时多艰，相逢得国。莅政之初，内无声色，外无游畋，不任寺人，废藏库之财，赏廉吏，治赃蠹，虽不知书，而所行暗合于道，年谷屡登，兵革罕用，校于五代，名为小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