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晋王痛哭勇南公

将军阳间不将金印挂，阴司多握鬼兵权。呜呼哀哉！尚享。

先人读史至此，有诗叹云：

卓吾子评：

吾今取二人于市，熬油点烛，照尔幽光。尔冤既白，尔仇亦报，尔名孔扬。呜呼勇南！魂其有知，曷维尚享。

当时恨杀丹青手，不画山前打虎威。

当时报入长安，昭宗知存孝已死，念存孝豪杰冠世，有规复之功，大加恸切，遂遣官具礼前来致祭。晋王请使者入见了，始知昭宗遣周德威代祭，德威就将祭品，列举存孝灵前，亲身奠酒拜下，令赵文宗读祭文曰：维大唐天复三年秋玄月上旬，祭主大唐昭宗天子，遣兵部大司马周德威，谨以清酌庶馐之仪，致祭于敕封镇守沁州处所协理军务飞虎将军勇南公李存孝之灵曰：呜呼！存孝不幸横亡，天高日短，无人不伤。伏念生居朔漠塞北之方，长自飞虎灵求之峪。灭黄巢，扶僖宗，复入长安，诛奸党，立昭宗，定都天下。官居一品，加为勇南公之职，势压诸邦，是飞虎将军之誉。

德威祭毕，泪流满面，哀动全军。晋王自叹曰：此事非于别人，只是我以酒误害忠良，致有此失。”遂自感慨一诗云：

晋王伤悼不已，望棺前欲拜下，德威急向前止之曰：“不成！大王父也，存孝子也，岂有为父而拜子之理乎？”晋王乃止。晋王曰：“吾岂不知之，但以先死为神，吾之哀毁逾礼，不觉形于此耳！”先人有诗云：李存孝能文能武，灭黄巢盖世功名，是晋王分歧拜子，也须知先死为神。

奸谗阴害忠良，何代无之？不特克用之于存孝罢了。但是克用酒误太过！

正在恸哭，忽见一彪人马，飞奔而来。众视之，乃存孝之妻邓瑞云也。瑞云知此动静，带领六将到来，放声大哭，昏绝于地，三五番几死，众军无不哀恸。瑞云再三上言曰：“今存孝死于不幸，大王念父子之情，早为报仇！”当日，具棺椁盛装存孝尸首，停于正庭，六将挂孝，军土举哀震地。晋王唤军人，将君利、存信二贼，倒浇一对比天蜡烛，在于柩前，请高僧做水陆大醮超度，复图存孝仪像挂起。晋王亲身设祭一坛。

唯君正宜享繁华于高堂，岂期命早丧于奸谗。人之死没，自古不免。不料君父以酒误害忠良，将二奸尽行诛戮，与汝雪耻。

祭文曰：

破巢之时用存孝，承平不见勇南君。

存孝豪杰独占奇，开疆展土定华夷，

终朝喝酒醉醺醺，耳听谗言害好人，

欲知后事如何，且看下回分化。

却说晋王，正在宫中熟睡，宫人来报：“五车挣死存孝！”唬得晋王汗流沾背，魂不附体，急跑出殿前来视之，存孝已死，挣为五块。晋王大哭数声，望后便倒，昏绝于地，摆布抢救，半响方苏。晋王问：“谁杀存孝？”摆布细说后果。晋王曰：“存孝已死，只吾休矣！”此时，君利、存信逃去数日，晋王遣人追之，半路捉回，正欲碎剐，忽报刘妃还宫，晋王急令接入。本来刘妃与嗣源，径到黄河界口，绝无动静。知是二人用计，急回宾州，知存孝被挣死，直来见晋王。刘妃曰：“君利、存信如此无礼，罪不容诛，请大王剐此二贼，为存孝报仇！”晋王曰：“存孝如此，吾岂能独生哉？”

呜呼勇南！天下兵士，古今无双。何天不吊，令死于奸人之手？使我恸伤。呜呼！吾本年八十，儿今既死，吾料随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