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五牛挣死李存孝

鸦谷遗蹀迹，豪杰有将声。

常领三千士，废除百万兵。

两岸西风起白杨，沁州存孝实堪伤，

厥后宋贤吊存孝挽诗云：

遂叫甲士曰：“这等如何挣得我死，除非是将剑堵截我手足之筋，吾即死矣！”当下君利传令，大喝五下里挣响一声，存孝躯分为五块。存孝亡年三十六岁，时天复三年秋玄月也。厥后史官有诗赞云：

却说君利、存信，瞥见母子三人返来。君利对存信曰：“事不谐矣！倘此贼到老父面前诉说明白，漏泄此事怎了？”存信曰：“此事无妨，吾有一计，假传父王令言，说贼犯黄河，调你母子二人带领人马，前去截杀，去迟者斩首，军前号令。

二人若去，吾与你便无事矣！”君利然之，一依其言。公然刘妃与嗣源闻此语，不敢停止，二人遂往黄河截杀，只留下存孝到晋王面前分诉其事。是日，天气已晚，晋王深有酒意了，人报：“存孝自沁州来见。”晋王曰：“吾醉矣！醉后不言公事，吾儿远盘费心，且向后宫睡去，来早再说。”

晋官花草埋幽径，唐国江山绕落日，

宾州天命尽，谁不痛伤情。

本来存孝实是有勇无谋，一闻此语，遂令人按倒原旗，一声号令，不移时，城上竖起一派尽是安景思的灯号，二人告别，还到宾州。却说康君利与李存信来见晋王，拜伏于地。晋王曰：“吾儿打围何如？”二人曰：“围也未曾打得，倒与父王探听一件大事来了！”晋王曰：“是何大事？”二人曰：“不料沁州已反了存孝矣！”晋王失惊曰：“存孝忠义之人，如何肯反？”君利曰：“吾二人目睹明白，他既不反，因何出了姓，城上一派灯号，尽是安景思的姓字？”晋王怒曰：“虎儿不成养也！果是出姓，急去擒此贼来杀之。”言未绝，闪出刘妃，向前告晋王曰：“妾见存孝赤忱报国，累建奇功，故劝大王封出沁州，今反情未见，况是二人素与存孝有隙，听闻其语，便欲擒杀此人，恐此中有诈，妾与嗣源径上沁州，探听真假，然后杀亦未迟。”晋王从之。

君利知晋王之意，暗谓存信曰：“乘老父迷睡不起，先将存孝杀了，以绝后患。”存信曰：“此计其妙，便可行之！”

威容赛夏育，风味若陈平。

因而，君利即假传父令，言：“存孝背叛，擒出辕门，五车挣之！”此时，存孝欲进宫诉说，四下皆康君利亲信之人，不能得入。存信曰：“老父怒汝，立等回报，安敢再入？”急使甲士将存孝捆缚，用五辆车来各系一牛，分作五队，号令一声，五下鞭开牛去，只一挣，被存孝把身一纵，都纵到身底下来。

母子勒马便走。此时，存孝与六将正在巡城，忽见刘妃与嗣源到城下，看了一番，急下城来追逐，大呼：“老母、大兄缘何竟不进城来，勒马便回，此是何意？”此时，母子只说反了存孝，遂跳上马来，大呼：“勇南大人，乞饶母子二人道命，可看昔日薄面！”存孝听闻大惊，急上马来，跪于路侧，告曰：“存孝有甚异志？”刘妃曰：“汝在沁州，爵位已极，繁华足矣！因何反了？”存孝曰：“是谁说来？”刘妃曰：“你既不反，如何城上打着安景思的灯号？”存孝听言，遂将康君利前事，细说一番。刘妃骇然曰：“你中了逆贼之计，可急到父王面前分诉明白！”因而，三人一同上马，径投宾州城来。

本来五车上，有五五二千五百石重，五牛之力，不计多少，存孝平生力大，是以皆被纵到身底下来，以此较之，存孝一臂有二万五千斤之力，两臂有四象不过之勇。存孝大呼：“我得何罪？将五牛挣我！”言未绝，只见半空中一金甲神人，叫曰：“存孝不得挣挫，吾奉千佛牒文，玉皇敕旨，你原是上界铁石之精，来临凡世，本日功行美满，取汝弃世，如果迟缓，神人夺了你的坐位。”存孝听言曰：“既上天叫我，安敢不从？”

鸦谷灭巢皆孤单，宾州尘路总萧瑟，

因而母子二人，立即上马，径投沁州进发。行了数日，已到沁州城下。母子眺望城上，公然尽是安景思的灯号，刘妃大惊曰：“事已实矣！果改灯号，此人背面无情，恐中其计。”

诗成不尽伤情处，一度行吟一断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