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李晋王阅兵试箭
忽报辕门外有一支兵来索战，存孝曰：“父王且留杯中酒，待儿去拿一将来才饮。”言毕，飞身上马出营，大呼：“来将何人？”二人答曰：“吾乃飞虎山大将安休休、薛阿檀是也！”存孝更不答话，拍马向前，二将一齐迎敌，被存孝大喝一声，把二将活擒过来，勒马回营，当时酒尚未寒。晋王大喜，即便二将归存孝帐下，存孝与之结为兄弟，折箭为盟，永相救济。
叹存孝一绝云：
晋王告别友金，传令催军趱行，望河中府进发。行不二日，哨马报说，前近石岭关。晋王传令，安营安息，筹办次日打关。
翠岩曲涧水潺潺，虎将比年屈其间，
其人乃李存孝也。骤马到界口，窜改身，连射三箭，皆中红心，世人喝采。存孝厉声大喊曰：“吾今三箭皆中红心，前锋定矣！看我单取锦袍，以示豪杰。”拈弓搭箭，径往柳梢射之，一箭射断柳梢，锦袍坠下，存孝飞马取锦袍披于身上，来往驰骤一遭，上马对晋王面前拜谢。晋王遂令存孝为前锋，设酒相庆。
友金大设筵席，接待晋王及诸将官，酒至二巡，友金起家谓晋王曰：“皇兄上长安，乞带小弟，领本部人马，一同去破巢如何？”晋王曰：“朝廷曾有旨取尔否？”友金曰：“并无。”
言未绝，红袍队中一将，飞马出曰：“汝翻身背射奇，看我射红心。”但见那人：
牧羊卧处谁曾问，一日申明遍九垓。
石父昂昂岂化胎，天生勇汉作良材，
却说晋王既得了安景思，不堪大喜，当日遂将打死的虎，令良匠割头为盔，剥皮为袍，脚皮为靴，又令铁匠打造毕燕挝、（犭唐）猊铠甲、浑铁搠一齐完整，赐景思满身披挂。晋王曰：“安景思，你会骑马否？”景思曰：“我自来不会骑马，今愿试之。”晋王命将校选几匹好马，到帐前来，景思用手一按，那马扑地而倒，连续按倒数匹好马。周德威曰：“勇将必须雄马，临阵才气成得大事。”晋王曰：“我在直北四十年，只讨得一匹好马，名唤千里浑，快牵来与他骑。”景思仍将马一按，那马亦倒地，晋王曰：“如用此为将，甚与他骑？想起来西凉州进我一匹好马在那里？”嗣源应曰：“在后营用两条铁索系在脊上，，四蹄俱是铁索绊定，人不敢近。”晋王曰：“快将铁索解去，牵来与景思，自去降伏。”景思欣然提着毕燕挝浑铁搠，到后营一觑，那马望景思大吼，扑将起来，景思侧身一躲，左手抓住鬃鬣，翻身跳上，跑出营前。此马久不骑人，驮得景思，漫坡越岭，一径飞跑去了。晋王拍案大惊，谓周德威曰：“你说勇将必要好马，今恐丧其命。”言未毕，只见景思跨马如毪，从山坡后跑将出来。
由来多少豪杰汉，到此应教胆战寒。
皋比磕脑豹皮裈，衬甲衣笼细织金，
整齐半露黄金甲，手执银丝铁杆枪。
又有诗云：
车马奔走须按步，雁鸿飞度怕重还。
晋王曰：“既无圣旨，吾岂敢私行带尔去？”友金曰：“吾既不去，愿令大将两员领军二万，互助皇兄可否？”晋王承诺，并问：“二将是谁？”友金曰：“一名史敬思，一名郭景。”
手内燕檛光闪闪，腰间利剑冷森森。
却说晋王因收了存孝，在居延川上住了一月，军情告急，不敢久停。晋王传令，拔寨启程，一声炮响，大队军马离子飞虎山，望中原进发，日行夜宿，不觉已到大潼城。哨马报说，大潼镇守官李友金领众驱逐。晋王入城，叮咛军马安下，友金至府相见，各叙礼毕，友金称晋王为皇兄，晋王呼友金为御弟。
晋王叫众将来试，只见绿袍队中一将，奋武而出，众视之，乃副将夏季新也，遂骤马持弓，看垛一遭，第二番一箭正中红心，金鼓齐鸣。日新呼曰：“快取袍印过来！”晋王曰：“只此一箭，未足以当此职。”红袍队中一将，飞马出曰：“看我射来，显汝二人手腕。”拽满雕弓，连射三箭，只要一箭中红心。众皆喝采，乃四太保李从信也。从信曰：“吾中一箭，不得此袍，合得前锋印。”晋王曰：“吾有言在先，汝何犯令耶？”从信冷静无言。红袍队中一将出曰：“你二人射中红心，岂足为奇？看我连射三箭来。”乃大太保李嗣源也。飞马翻身，背射三箭，二中红心。嗣源曰：“吾翻身背射，中却二箭，合得此印与袍。”
俯观高山果何远，瞻仰云霄去不难，
一派巉岩万仞山，天然险要建雄关，
红锦袍明金孔雀，绿配鞓带束紫鸳鸯，
若非梦兆先垂报，谁向岩前望远山。
当日，晋王回入帐中，令萧刘二妃，送邓瑞云去，与存孝成其佳耦。二人行婚礼毕，即设合卺喜筵道贺，不在话下。先人因晋王推心用人，有诗赞曰：古云良将至难求，豪杰谁不觅封侯，晋王只为推亲信，博得勋名到白头。
欲知攻关如何，且看下回分化。有诗题石岭关曰：
虎筋弦扣雕弓硬，燕尾梢攒箭羽长，
先人又赞一绝云：
却说晋王次日升帐，文武恭贺礼毕，存孝谢曰：“蒙父王视乃嫡亲，儿乞为前锋。”晋王乃壮其志，即取印与之。周德威曰：“不成，大王部下，有五百家将，十二太保，便将此印与存孝挂，诚恐人群情大王有弃旧迎新之意。”晋王曰：“汝何主张？”德威曰：“可令世人与存孝同到营前比箭，分其胜负，如射得三箭中红心者，与之前锋印，方能够掩众口。”晋王曰：“汝言有理！”是日，晋王戴冲天冠，穿衮龙袍，玉带珠履，正中而坐，诸将侍立摆布。晋王令诸将比试弓箭，定下前锋，将红锦战袍一领，挂于垂杨之上，又设一箭垛，离百步为界，众将分为两队，十三太保穿红，五百家将穿绿，各带雕弓长箭，跨鞍立马，听候批示。晋王传令曰：“如有射得三箭中红心者，鸣金伐鼓以应之，即将红袍犒赏，随令挂前锋樱晋王教诸将先射，言未竟声，红袍队中一将，骤马持弓而出，众视之，乃是太保康君利，把马飞纵，来往三遭，搭上箭，扣满弓，放射一箭，其箭未及射到红心上面，已自落地，金鼓寂然。晋王大怒曰：“一箭尤然不中，安敢望挂前锋印乎？”喝令推出君利斩之。德威仓猝跪下告曰：“未曾出军，岂先斩家将乎？恐于军倒霉。权记过，后去将功赎罪。”晋王曰：“既如此，难以全免。”随令拿下，重打四十皮鞭。晋王肝火略息，康君利羞惭满面而退。是此康君利积恨于怀，每日生妒忌，有害存孝之意。
蜀锦鞍鞯宝镫光，五明骏马玉玎珰，
晋王看得见人马无恙，大喜曰：“这马顶用否？”景思曰：“马便好，只是有些腰软，姑息骑着罢。”晋王即命结束披挂，立在帐前，果是豪杰。晋王看非常欢乐，乃曰：“吾有十二太保，皆吾恩养，虽亲疏分歧，胜如一体，今升汝做个十三太保，改名李存孝，称呼飞虎大将军，仍使薛铁山、贺黑虎二报酬汝副将，听受束缚，随带飞虎兵三千，不日启程。存孝拜谢，遂以父王呼之。
友金遂令二将见王叩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