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回 金水河畔，对坐饮芳华（卷二）
杨天慕膜拜道：“臣在。”
赵佶道：“童爱卿心系社稷，不愧为国之栋梁，众卿家对此有何观点？”
童贯道：“微臣有事要奏。”
李怜玉喜道：“有姐姐一同前去，怜玉万分放心。”
甄玥道：“天慕，迩来朝中可有甚么大事？”
走上竹楼，二人坐下，蔡京命仆人上茶，茶至，蔡京双手端起茶杯递予萧奉先，待仆人走后，蔡京道：“萧大人深夜拜访，必有要事，此处四下无人，但说无妨。”
杨天慕道：“现在天下，金国雄师早已踏入辽国境内，大宋趁辽海内忧内乱之机夺回燕云十六州方为上策，此时与夏邦交兵牵耗兵力，实属不智。我欲请命前去夏国，以求宋夏两军修得好合。”
正在此时，开封城内蔡府当中。月光透过树叶照在石板路上，清清冷冷，蔡京与辽使萧奉先走向湖中竹楼。
童贯一脸愤激，蔡京面带含笑。赵佶在听取户部尚书等人进言以后，宣布退朝。
蔡京道：“杨将军确是此行的不二人选。”
萧奉先抿了一口茶，道：“宰相大人客气了。”萧奉先环顾四周，确认无人后持续道：“我朝天祚天子有个芥蒂，宰相大人但是这世上唯一能治愈此病的人，若宰相大人能帮此忙，天祚天子感激不尽。”
萧奉先道：“鄙人先行谢过蔡宰相，时候已晚，小人便不打搅蔡宰相歇息了。”
甄玥道：“天慕，你心中有何筹算？”
蔡京一看便知这是颗产自北海的极品夜明珠，世所罕见，赶紧收下，笑答萧奉先道：“多谢天祚帝，蔡某极力而为。”
童贯道：“我朝真宗、仁宗时，夏国李继迁叛服无常、李元昊屡寇边疆，现在我大宋国力强大，正乃讨贼雪耻、光复失地之时，望皇上择一良将征讨夏国，扬我国威！”
甄玥道：“如果皇上应允你的发起，我便随你一同前去。”
叶风偏头望向三人，见杨天慕气度轩昂，身姿矗立，五官俊朗，心道：“果然豪杰配美人。”叶风大饮一口，目光持续穿越石缝望向三人。
童贯道：“皇上，恕微臣直言。夏国乃党项小国，不敷为惧，只因真宗、仁宗天子仁厚，对蛮夷的扰乱行动不予计算，现在我大宋繁华昌隆，岂容如此弹丸之国放肆放肆？辽国虽是内忧内乱，但瘦死骆驼终比马大，无妨先行攻打夏国，同时以观辽国之变。”
赵佶道：“杨天慕听旨。”
蔡京给萧奉先茶杯中添水，边添边道：“这……恐怕吾皇不恩准对夏国动武，再说另有个冥顽不灵的杨天慕，自以为是甚么杨业的后代，实在陈腐之至，此事他定会从中作梗。”
蔡京脸上显出多少讶异之神情，随即浅笑道：“若蔡某能为天祚帝分忧，那是蔡某的福分，敢问天祚帝心忧何事？”
童贯笑道：“还属宰相大人高超。”
翌日，紫宸殿之上，文武百官等候徽宗上朝，杨天慕端姿耸峙、神态严肃，蔡京、童贯等却细声私语、涣散之极。
寺人道：“皇上驾到。”
赵佶道：“童爱卿请讲。”
蔡京故作不知，道：“蔡某能解此病？”
萧奉先道：“据我所知，徽宗皇上对蔡宰相但是言听计从，以宰相大人的伶牙俐齿、足智多谋定能使徽宗同意派兵西征夏国，杨天慕一介莽夫，岂是宰相大人敌手？”萧奉先从袖中拿出一锦盒，翻开一看，内里装的竟是颗巨大的夜明珠，“这是天祚帝派小臣献于宰相大人的薄礼，还请宰相大人收下。”
赵佶道：“诸位爱卿所言皆不无事理。”
杨天慕道：“臣自荐前去夏国，定不辱任务。”
蔡京笑道：“萧大人慢走。”
赵佶道：“朕令你本日筹办厚礼，出使夏国，以求宋夏两国摒弃前嫌，修得好合。”
赵佶道：“众爱卿平身。”
李怜玉喜道：“将军返来了。”
赵佶笑道：“蔡爱卿之言甚合朕意。叨教蔡爱卿，何人合适出使夏国？”
紫宸殿内，顿时一片沉寂。
这时，一身披银甲的男人走近亭台。
赵佶道：“蔡爱卿，你意下如何？”
蔡京道：“皇上，微臣以为无妨择一良臣出使夏国，如果宋夏得以重修旧好，我大宋便尽力北伐辽国，光复燕云十六州，完成先人遗言，杨我大宋雄威。如果夏国霸道，不领我大宋美意，我军再行攻夏亦是为之不晚，且出师驰名。”
蔡京笑道：“托童大人洪福，昨夜睡得安好罢了。”
杨天慕道：“臣领旨。”
蔡京笑道：“童大人，你有所不知。杨天慕此行如果铩羽而归，你我在皇上面前借机将其打压，今后攻夏抑或攻辽的建功立业的机遇，其定有力与你相争。杨天慕此行如果令宋夏修好，你我亦可寻机诬告其与夏人交好，要求皇上治其通敌卖国之罪。”
萧奉先将端于手上的茶杯悄悄放于桌上，道：“若蔡宰相能让贵国军队打击夏国，加上，若女真与贵国联盟不成，我辽国便无需南顾，便可尽力应对女真，胜利天然不在话下。”
甄玥昂首笑看银甲男人，笑道：“天慕，多日未见，健硕颇多啊。”
赵佶道：“众爱卿有事早奏，无事退朝。”
杨天慕道：“臣觉得此事不当，夏国兵强马壮、物阜民丰，若我军与夏军比武，必将两虎相争必有一伤，再者夏国青麓宫弟子各个技艺高强，若我大宋行不义之师西侵夏国，青麓宫掌门曹芙清恐不会袖手旁观，不如结合女真，共同灭辽，夺回燕云十六州，以慰太祖太宗在天之灵。”
杨天慕施礼道：“谢表姐嘉奖。”
蔡京道：“微臣以为杨将军发起甚佳。燕云十六州本是中原故乡，何如其被辽人占有已近三百年，现在辽人疲于应对女真，正乃我大宋光复故乡的天赐良机。”
萧奉先喝口茶，沉默半晌后，道：“唉……克日，我辽国北方的女真族蠢蠢欲动，天祚帝担忧其与贵国联盟，如此一来，我辽国但是腹背受敌，难以应对。天祚天子之芥蒂正在此。”
室内，蔡京左手靠背，右手把玩着夜明珠，嘴角暴露凶险的笑容，心道：“戋戋一颗夜明珠便能号令秘闻？孰不知秘闻心中早有策画。”
待杨天慕阔别以后，童贯不解问道：“敢问宰相大人，方才朝堂之上，宰相大报酬何向皇上发起与夏停战一事？且即便与夏止战，宰相大报酬何保举杨天慕为使节？”
众臣道：“皇上万岁千万岁！”
众臣道：“谢皇上！”
杨天慕道：“听闻表姐返回府中，我便快马从城外虎帐赶回。”
杨天慕忧道：“上年童贯急于‘建功立业’，率军霸占夏国横山之地，夏国落空守御樊篱。本日朝中有传言，夏军或有攻宋之举。”
杨天慕并不侧目望向蔡京，独自前行，道：“蔡宰相美意，下臣心领。”
甄玥独自哀伤。叶风于大石以后，抿一口酒，心道：“本来看似超脱萧洒固执勇敢的彩蝶医仙的背后竟有这些痛苦旧事。依方才二人之言，甄玥在与白镇远二子白剑明婚后一年未到之时便被赶削发门，当时，其女儿应方才出世。待到其女儿六岁那年，亦是其分开白家六载之时，荆楚镖局惨案悲剧产生。如此算来，甄玥已然单身流散江湖十三载。”
童贯道：“宰相大人本日气色可真好，想必家中有何丧事？”
众臣子走出紫宸殿，蔡京道：“秘闻祝杨将军一起顺风，早日事成返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