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回 千杯不解朝堂事（卷一）

杨天慕道：“杨某愿受见教。”

唐青梅喜道：“甄医仙过讲了，都是师父指导有方。”

唐青梅道：“是，师父。”

杨天慕一眼望去，方才青麓宫弟子口中的恶人恰是其与甄玥七日之前在龙门镇聚贤楼内遇见的二人。

见杨天慕不语，甄玥便道：“曹、杨两家乃是世交，曹掌门必定也晓得杨家子孙的毕生欲望皆是光复燕云十六州，倘若宋夏两国不幸再次交兵，表弟定会奏请徽宗天子，不插手宋夏之战，请曹掌门放心。”

进餐之时，甄玥并不向曹芙清提及引见之事，只是与曹芙清叙说旧情，杨天慕不明其意，亦不好从中插舌，遂沉默不语，唐青梅识得大抵，悄悄听着甄玥、曹芙清二人说话，不语。

唐青梅将免死金牌递于杨天慕后运功驱寒，顷刻间衣发皆干，浑身清爽，甄玥见后，不由叹道：“青梅不愧是曹掌门对劲弟子，年纪悄悄，烈焰真经已有这般成就。”

甄玥道：“曹掌门，恕甄玥前来叨扰。前些光阴，我去胶东采药，回谷路子凤翔，偶遇贵派林玄香女侠。是夜，我与林女侠秉烛长谈，忆及往昔旧事，无穷追思珍念，因而乎，鄙人便策马来到贵派与曹掌门小聚几日。”

这时，一名青麓宫弟子快步来报：“不好了，掌门，有两恶人杀上山来，姐妹们已经抵挡不住了。”

曹芙清游移半晌，道：“如此……甚好，或许是天意吧。青梅，为杨将军取来大夏免死金牌。”

曹芙清道：“杨将军言重了。甄医仙，倘若今后青麓宫有难，弟子死伤无数……”

登云石道上，青麓宫弟子正与恶人苦战，待曹芙清、甄玥至，青麓宫弟子与恶人皆后撤数步，停止打斗。曹芙清道：“本来是雾龙山庄少庄主萧少侠和普度寺静弘远师台端光临，敝派有失远迎，望二位包涵。”

闻得甄玥之言，曹芙清浅笑不语，唐青梅心中敬佩道：“甄医仙果然绝顶聪明，其心机如同黑夜明烛，照亮民气。”

曹芙清神采一沉，道：“那个如此大胆！”曹芙清、唐青梅当即发挥轻功飞向登云石道，甄玥、杨天慕二人紧随厥后，疾步走向庙门。甄玥脸上却闪现出一丝窃喜的神情，绛紫外套中的部分秀发飘落在外，披发着娇媚的超脱。

静远道：“阿弥陀佛，就依少庄主之言，曹掌门，请！”

杨天慕尚未明白曹芙清之意，甄玥向曹芙清施礼，道：“夏国豪杰虽多，但唯有晋王与曹掌门等少数人获赐免死金牌。曹掌门将免死金牌临时托付予你，此中想必有两层意味，一是曹掌门意欲奉告夏国皇上，其万分支撑你的宋夏和议，且以承载皇恩的免死金牌力保于你，二是曹掌门以免死金牌代其觐见，意是如果宋夏两国今后再有战事，其亦然驻守边疆，寸步不离。”

甄玥笑道：“不知鄙人有何魅力，二位能为我日行千里，甄玥在此谢过。”

一见甄玥，静远奸笑道：“阿弥陀佛，甄玥，老衲可算又见到你了，老衲和少庄主自黄河之畔遇你以后，一起跟来，可惜你的汗血宝马实在跑得太快，老衲追你不上。”

萧梦扬手摇折扇，摆头欲看甄玥，却见杨天慕，道：“巧啊，数年前叱咤风云，带领南蛮子横行我大辽国几百里的杨将军亦在？哈哈，这下成心机了，我大辽国雾龙山庄少庄主萧梦扬本日便杀了你，为我大辽国雪耻。”

正在杨天慕兵器即将被夺之时，从庙门方向传来一个杨天慕、曹芙清都熟谙的声音：“天慕，不成对曹掌门无礼。”唐青梅目光投向声音传来的方向，一名清爽娟秀的紫衣女子翩跹飞来，唐青梅见这位紫衣女子秀发披于外套当中，是长是短不得晓得，她的呈现当即吸引了曹芙清与杨天慕二人的重视，杨天慕虽怠倦万分，但仍难掩笑意，道：“表姐，见你安然来到，便是最好。”杨天慕言语当中溢满欣喜。

曹芙清道：“青梅，将免死金牌献于杨将军。”

甄玥医术、毒术、轻功的成就皆登峰造极，但其武学悟性平淡，且对人间的尔虞我诈是是非非亦较为讨厌，以是甄玥一向没有学习武学的一招半式，轻功是承蒙家父故交天柱剑宗上清道长亲身传授，为其便于采到善于绝壁峭壁、峡谷深涧的贵重药材，甄玥的轻功说来习得时候并不是很长，但境地却一天甚似一天。这番打斗，甄玥惟能于一旁旁观。

曹芙清道：“哼！你二人不在辽国享清福，来此惹事，我就让你见地见地我大夏国的武学。”曹芙清对静远的恶名早有耳闻，却从未与之比武，其招式是非真假有待摸索，曹芙清欲先发制人，使出青麓剑法第四式：青麓耀月，静远见曹芙清招式灵光四射，快速变幻，不欲抵当，后退数步，双手拄杖猛击空中，石块顺次腾空飞起，曹芙清纵身一跃，脚踏石块，借烈焰真经将内力逼至剑尖，奋力一舞，一道弧形剑气直逼静远，静远不惊不慌右手扶杖，左手运气抵抗，敏捷使出一极具阳刚之气的掌风，剑气掌风逢迎以后相互荡漾，瞬息之间向四周泻出庞大能量，震退数名弟子，震落一雨秋叶。那边杨天慕与萧梦扬亦在酣斗，杨天慕以枪敌扇，兵器是非确有上风，加上唐青梅在一旁拨琴互助，可谓稍占上风。

曹芙清内心也明白，甄玥前来八成是为了助阵杨天慕，笑道：“甄医仙远道而来，让我先尽地主之谊，两位请随我至郁香坊用膳，至于其他之事，饭后筹议也不迟。”

饭后，曹芙清、甄玥、杨天慕与唐青梅四人行至镜湖畔，曹芙清道：“杨将军，你今后必为宋国大将，我夏国乃偏狭小国，若今后两军再行交兵，将军何如？”

未待曹芙清语毕，甄玥便道：“我定会死力救治，请曹掌门放心。”

静远道：“阿弥陀佛，曹掌门客气了。”唐青梅细心凝睇这位静弘远师，觉其又矮又胖，生得油光粉面，且一脸邪气，一看便知是位吃肉喝酒，无恶不作的贼和尚。

甄玥满腹自傲，道：“恐怕你二人没这本领吧。”

萧梦扬一拂刘海道：“曹掌门何时变得如此客气。”萧梦扬一见唐青梅便面前一亮，指着唐青梅道：“曹掌门这位弟子姿色不错，赐赉我做妾侍如何？”唐青梅天然不会跟这等恶棍负气，曹芙清道：“小徒哪有这般福分。”

静远笑道：“老衲本想跟在甄玥这臭婆娘前面弄点灵丹灵药献给皇上，想不到竟然再次遇见了你杨天慕，阿弥陀佛，那老衲趁便也将你的首级献于皇上。”

曹芙清眼神转向杨天慕，杨天慕点头道：“正如表姐所言，我毫不插手宋夏两国之战，倘若今后皇上果然再有对夏国动武之意，我定会死力劝止。”

甄玥与唐青梅从曹芙清轻婉的语气中捕获到了她的意义，甄玥左手抚着秀发，浅笑道：“天慕，走吧。”唐青梅跟在曹芙清、甄玥与杨天慕三人以后。而杨天慕却尚不明白曹芙清之意，还是郁郁于心。

萧梦扬不耐烦道：“有没有这本领你一会儿便知，大师，曹掌门归你，其别人归我，我们打赌看谁先胜，如何？”

唐青梅道：“是，徒儿服从。”唐青梅纵身跃入湖中，坠玉琴浮在镜湖之上，半晌以后，唐青梅左手捧金牌，右手操琴而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