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 狐狸尾巴
——果然《楞严经》被盗,原也是在预感当中,只是谁也未曾想到那盗经之人武功这般高强,连毙三大高僧,丧失实在惨痛。
剩下唯二两名羽士,张翠山叹道:“这个无惮真是……徒儿也不晓得他这满肚子的心眼都是从那里冒出来的?害得师父虚惊一场,实在罪恶。”他话是这么说,言辞间尽是得色,一脸的“我儿子好棒,嘿嘿,欸嘿嘿”。
圆真便是成昆,也恰是他率人去追那小沙弥,无果后又转道去找张无惮。他见空闻看过来,忙道:“回方丈师叔,本相如何还未可知,张施主还是我少林高朋,对客人喊打喊杀,可非我佛门待客之道。”
空闻嘲笑道:“若老衲是您,可不会前脚装好人送经还寺,得了我派高低的感激,后脚就立马让人偷书,您打得好算盘,老衲自愧不如。”
张三丰对他调皮地眨了眨眼睛,张翠山会心,站起家来拱手道:“徒儿教子无方,愿担一半罪恶!”
他以龙爪功和张无惮的鹰爪功对决,本是打得非常痛快,很有摒弃前嫌,把他当个武友之意,却不料转眼听闻刚到手的宝典被偷,还死了三名师侄,大是痛心。
成昆让他那几眼看得心头鼓跳,想着张三丰乃平生所见高人,若他俄然发难,本身便得非命此地。幸而他手中也未有真凭实据,而他请来盗窃经籍的这位,更是毫不成能被人抓住的。
张三丰叹了口气,道:“若老道是天鹰教细作,盗取宝典之时,如何还会内着天鹰教制式打扮,恐怕旁人不知我出身那边吗?”
他说完见空闻还愣怔怔的,当下便向着殿门走去,口中道,“贫道张三丰,久闻三位大师大名,本日能得一见,实是三生有幸!”
圆宾率先道:“长辈同圆倥、圆济、圆柄三位师兄弟了解二十载,若不寻得害死他们的凶手,如何能够心安。诸位师兄弟宁肯闲坐数日,滴水不沾,也决不让他们枉死!”
三人合演这出戏码,本是想看谁有异动,将那叛教之人揪出来,空智和空闻先前对着张三丰和张翠山作态,也是为了引出此人。
他大半辈子都耗在如何整死明教上,毫不会答应有个该死的王八羔子冒出来好事儿。有了打盹奉上枕头,陆小凤不是正在忧?迟迟不见成昆有何行动吗?
张无惮低头看着沸腾的茶水,将茶壶从炉上移开,抬开端来就见张翠山恰好笑地看着本身:“想甚么呢,上午在大雄宝殿上那等威风,现在晓得怕了?”
张翠山只好感喟。他此时已经想得清楚,他天然不信赖张无惮会做出这等事,定当是有人谗谄,不然那小沙弥碰到他和空智时大可跑走,断不必留下与他们缠斗,导致留下这么一片衣袖。
“这有甚么好怕的,空性大师的龙爪手几十年前便闻名江湖,儿子纵有不敌,也是功力不怠之故,堕不了殷氏鹰爪功的名头。”张无惮为他倒水冲茶,笑道,“何况削发人以慈悲为怀,大师又岂会当真伤我性命?”
这边人声高文,拳脚订交时更是砰砰大响,天然引得很多少林弟子赶来。一人一边加快脚程往这边援助,一边叫道:“师叔,千万别跑了他,《九阳真经》让他给抢去了!圆法、圆深两位师弟都让他给打死了!”
空智已走了过来,也见到了这片白布,见张翠山如遭雷劈的模样,只从他手中将那白布抽走了,冷冷道:“张施主,请上大雄宝殿一坐。”
成昆便只觉头顶一阵阴风袭来,勉强回身避过了,却让他一爪将脸上的皮肉给撕下来一大块,撕吼一声,举掌反击。
空智起家道:“是老衲前去主动找张五侠说话的。”
成昆正这么想着,却听到有人在外大声道:“方丈师侄,幸不辱任务,那恶贼已然伏法!”
张无惮是做了功课来的,为他细细阐发了这二十年来明教同少林结仇委曲,空闻也垂垂发明,仿佛有人别有用心在推波助澜,想要鼓励少林同明教厮杀。
他料定本日插翅难飞,已存死意,宁死也不肯让人给活抓住,本想以修行六十载的内力催逼穴道,将这坏了本身运营的小子拉着陪葬,却见张无惮对着下方呼了一声“太师父”,竟是掠过他直接跳下屋顶去了。
目睹大殿之上少林诸僧瞋目而视,张翠山心乱如麻,起家问道:“空性大师和无惮呢?”
只是这圈套埋得很深,少林丢了重宝,又死了三名高僧,如何肯善罢甘休,定要究查到底。这么看来,竟然显得武当和天鹰教还经少林的行动非常诛心了。
一人借着他的力道稳住身形,另一人内力差些,冲到近前来还停不住脚,一头栽在他胸膛上。张三丰重视力全在成昆身上,正想扶他起来,却觉腰间剧痛,低头一看,倒是已遭了暗害。张翠山就在一旁,仓猝一掌拍出,将此人打死。
——那白布被扯破之处,有半个玄色老鹰头颅,恰是天鹰教教徽上惯常画的那种。
用过午膳,张三丰提出想去祭拜觉远,当年觉弘远师断气而亡,法身便是在少室山上燃烧的,空闻大师便伴同他一并拜别了。
空性脸颊上都有三道抓痕,衣裳也是破褴褛烂的,沉着脸走在最背面,闻言重重冷哼了一声,骂道:“王八羔子,我还当你是个利落人,想不到竟然用心把我引开,派人来偷我教经籍,真是……”让空智呵叱了一句,只好低头不语。
张无惮走上前去,将空闻手中的白布接了过来,撩起本身的外袍,他内里着的衣裳左袖上绣着一只栩栩如生的威猛老鹰,头部和这白布上所绘一模一样,连布料都涓滴不差。
此事除了张无惮外,便只要空闻、空智知情,因空性脾气朴直,不会作假,是以连他都未说。比及午后,空闻随张三丰上山拜祭,空智就特地跑去找张翠山谈天,张无惮拎走了空性,若真有歹人,天然不会放过这等大好机会。
成昆几近同时又推得四五名师兄弟摔出大门,他料得两侧窗户定然已经有人扼守,横飞而起,撞破屋顶而出,在一片瓦砾碎裂声中,却听到一声笑嘻嘻的“老东西,那里走?”
空闻嘲笑一声,不再言语。
只是圆字辈十一人中,法号另一字中以“十”字为部的有三人,圆卙、圆真、圆单。张三丰内力一震,将布条毁掉,本身也站了起来,对张翠山笑道:“无惮孩儿本就非在你身边长大,我惩罚你干甚,倒不以下了少室山,就去天鹰教走一遭,刚好我还想同你那岳家碰会面,殷老爷子义薄云天,老道早就有所耳闻了。”
张无惮对他安抚地笑了笑:“张五侠不必这般焦急,偷经籍之人穿的是天鹰教制式,又非武当弟子,如何都赖不到您头上。”
成昆不管不顾直冲而去,转眼便不见了踪迹。
非但是张三丰遭了偷袭,成昆掷向渡厄三人的少林弟子中也有两名暗含歹心的,三僧护教心切,对己派弟子并无防备,渡劫、渡难均受了伤。
幸而张三丰已经起家笑道:“方丈大师料事如神,老道佩服佩服!”怪不得张无惮走时还得拉着空智一并去,本来是去请这三位老不死的出山,扯皋比做大旗,这小子还当真灵透。
那小沙弥却并不恋战,一拳打中一个圆字辈弟子的心窝,飞身逃脱了。他轻功迅猛,无人能及,成昆带领七八个师兄弟追了上去,张翠山也想追,被空智喊住了:“张施主,先看看我弟子如何了!”
张翠山见他这时节另有表情打趣,叹了口气,却觉心下结壮了很多,只问道:“少林高僧没有难堪你吧?”
这生长可同先前所料想的并不一样,成昆本想着本日张无惮休想洗刷身上委曲,听到空智、空闻念佛时便觉不对,此时更是笃定他们早就有所防备,不由心下暗恨这天鹰教的小鬼头精如鬼怪,坏了本身大事儿。
但好歹本日他也谋得了少林方丈的这句话,何况少林一众高僧该对他这个新晋年青后生印象深切了。
自有小沙弥上来,诺诺道:“空性师叔祖和张施主打得鼓起,一起上山去了,现在还没找到人,圆真师叔已经带人去寻了。”
空性正想叫“少来猫哭耗子假慈悲”,却见空闻、空智大师都神采庄严,合十齐念往生咒。他天然不幸亏此时叫骂,只好跟着众僧一并念了起来。
这么短短的工夫,少林丧失了三位圆字辈高僧,又丢了《九阳真经》,丧失不成谓不重。张翠山暗叹一声,用力将他的手掰开,却浑身都僵住了。
张无惮落地时,张翠山已经扶住张三丰为他止血,见伤得并不很重,咬牙道:“想不到此人还还不足孽。”
看空智身上大小伤痕不下十处,左手手腕都被人掰折了,他却只是受了重伤,莫非真是他张翠山的功力甩了空智十条街吗?搁旁人眼中,天然是他儿子的部下不敢伤到他,对他部下包涵了。
张无惮当然不希冀着仰仗空闻一句轻飘飘的承诺,就能让少林与明教间百年的恩仇纠葛烟消云散。
只可惜当和尚的眼神都不好,空闻扫视众僧,却只从他们脸上看到了对歹人气愤之色,和对死去师兄弟的感慨,他实是不敢断言圆字辈弟子中哪一个有鬼——但也只要圆字辈弟子晓得《楞严经》供奉之地,上午供经,下午便被盗了,那人定然是在这十一人当中。
他一站起家,挡住了大半上面的目光,张三丰趁机瞥了一眼布条,却见上面用指甲掐出了一个“十”字。想是张无惮趁着查验白布时撕下了一点,仓促间不及细写,何况这布条又太小,便只写了这么一个部首提示。
张无惮也暗自感喟,成昆此人城府如此高深,直至刚才还对他客气有加,涓滴未暴露马脚,他就是直言拆台之人便是成昆,怕也难以取信于旁人。
但他不肯认此人出自少林,张无惮却说若当真有此人,他定然不会乐意看到两派重归于好,偷走《九阳真经》嫁祸于他,乃是最好的粉碎两派新结联盟之举。
张三丰沉默不语,对着张翠山摇了点头,表示他不必再辩白了。
此人脱手极其狠辣纯熟,武功之高骇人听闻,天然是某个身形矮小的父老所扮。张翠山几次试图撕下他脸部的假装,却都常常落空。
谁知他行至半道,却碰到了空智大师,对方摁着他要切磋两派九阳功的精美之处,张翠山只得按捺下担忧,跟他议论起来。
两人相对而坐谈天说地,捱到过了晌,张无惮自去演武场了。张翠山将残茶泼掉,坐得心神不宁,毕竟放心不下,也起家追了上去。
空性率人将有异动的弟子都扣住了,数一数竟然有五人之巨。这么一混乱,再去反对成昆已然来不及了。
张三丰侧头道:“是啊,待得其间事了,定然得好生惩罚他一番,竟敢这般不敬长辈。”
讲了约莫有半个时候,俄然听到东南角一片混乱喧闹之声,两人仓猝赶畴昔,还未到处所,却见角落处窜出来一个小沙弥。
这一出但是不在打算内的,空闻多看了他一眼,又扣问地看了一眼张三丰,见张三丰只是伸手搭着张无惮的肩头浅笑,便点头道:“好,小友请便。”
本来少林除了见闻智性四位神僧,上一辈中也有渡厄、渡劫、渡难三位高僧,三人的金刚伏魔圈无人可破。成昆听出说话的恰是三僧之首的渡厄,想到三僧都在门外,殿内却另有一个张三丰在,绕是他再心机深沉,额头都不由沁出盗汗。
张翠山面色发白,恐怕那些圆字辈弟子激愤之下再伤了儿子,正想说甚么,便听空闻慢吞吞道:“哦,老衲陪张真人祭拜先人,空智师弟陪张五侠谈经论道,空性师弟陪着张堂主打得不知所踪,可见《九阴真经》宝典,丢得可真是不冤。”
他是走到张三丰身侧的,不动声色塞了个物件畴昔,凝集内力用极轻极轻的声音道:“打草惊蛇。”
再者,成昆还在大殿之上,张无惮侃侃而谈,终究压服空闻承诺放下仇怨时,他清楚感遭到了成昆投射过来的森冷目光。
待到再坐下时,张三丰便不看别人,只笑吟吟看着圆真,果然见他更加不安闲了,心下更是笃定。只是此时圆真同其他僧侣坐得过近,得防他暴起伤人,张三丰看了他一阵,推断他已然心下发慌了,便适时转开了眼。
空闻和张三丰是祭拜觉远,世人皆知他们地点,可这打斗打跑的两小我却不知此时到了何地,是以还得费一番工夫。
张无惮晓得他说的是甚么,抖了抖衣衿:“这都是跟空性大师过招时受的重伤,您真该看看,他伤得可不比我轻呢。前去拿人的圆真大师对孩儿非常客气,便是空性大师得知后想脱手揍我,还让他给拦下了呢。”
空闻说着,从法衣中取出四册经籍,目光环顾周遭惊诧的人群,苦笑道:“午间时分,小友说要同老衲打上一赌。削发人怎可言‘赌’,老衲本想推却,他却说这事关江湖武林安危,兹事体大,千百条性命尽在老衲一念之间。说不得老衲只好应下,便是今后佛祖菩萨见怪,罪恶只由老衲一人承担,也好过看众生刻苦。”
张翠山抢上前来,跟那小沙弥缠斗,却也不是敌手,幸而空智忍痛插手战局,两人勉强保持平局之势。
空闻听得云里雾里,他向来未曾命三位师叔在山下堵截盗经之人。他修佛日久,便是说句大话都心中直呼“罪恶”,现在又怎能强求他第一时候帮着圆谎。
成昆见他虽是对着大门说久仰,一双眼睛却一向钉在本身身上,头皮发麻,再也按捺不住,将身侧两名师兄弟狠狠推出,将他们掷向张三丰。
他说得慎重,一点都不似打趣,张翠山怔了一怔,赶紧道:“呃……不是,实在……”他又不能直说“师父,不带这么恐吓人玩的”,可还得照顾着老爷子此时的玩乐兴趣,明知人家没活力,还得假装手忙脚乱劝他不要活力,太磨练演技了。
过了一柱香时候,张无惮和一众少林和尚入了殿中,张翠山又站了起来,见他衣衫虽有些狼狈,前襟处更是给人扯破了个大口儿,胸膛上都有抓痕,可神采如常,并未见慌乱。
两人当下合计要试上一试,供奉在藏经阁中的《楞严经》是张无惮早就请朱停造假做旧了的,上面写的武功秘笈语序倒置,保准练一个死一个,真的经籍让空闻贴身收好了。
说来也怪,这小沙弥对空智动手毫不容情,百余招已经又折断了他的手腕,可对着张翠山,却连伤他都不肯,只守不攻陷,乃至还吃了他一拳。
此人恰是成昆,他假作焦心模样,这番话以内力送出,本来并不知情的少林僧侣闻言方才明白过来,个个双目圆睁,纷繁插手战局。
却不料那小沙弥动如闪电,如弹簧般跳起,两指直直向着他的双眼抠来,空智也是江湖上一等一的妙手,但见这一招竟然避无可避,勉强让开脑袋,让他两指戳入左肩。
他正在揣摩该如何表示惶恐之意时,却见张三丰手腕一翻,他这只手方才搭在张无惮肩膀上拍了一拍,张翠山却见他食指和中指指缝间,夹着一角白布。
空闻拎着自空智处获得的白布,翻来覆去看了好久,并未见白布上另有甚么印记,扔给张三丰,咬牙道:“真人有何话说?”
空闻闻言大喜,命两名亲传弟子掩好门窗,将大殿封得严严实实,十三名和尚盘腿而坐,诵经念佛,为惨死之人超度。
张三丰目送张无惮分开,脸上含笑,手搭着浮尘,道:“还得烦劳十一名高僧在此一并等待。”有他和空闻坐镇,谅谁都不敢稍有异动。
这小沙弥看起来年事甚幼,不过十岁出头的模样,轻功却实在了得,何况此乃藏经重地,以他的身份毫不该入内,空智心觉不对,伸手要将他扣下。
空性叫道:“他算甚么高朋!我还想为甚么恰好要跟我约午后再打,可不就是想将我引开吗?”
他表白了不吃不喝的决计,天然也不消命人入内奉茶果,偌大大雄宝殿之上就这十五人,任谁都跑不出去。
如此念了九遍,大雄宝殿之上诵经声方歇,空闻长叹道:“老衲原还想,我佛门中人四大皆空,决然不会有此等作怪的小人,却不推测底是钱帛动听心肠,引狼入室,变成大祸,只可惜白白累得三位师侄冤死。”
“太师父放心,他的命这般轻贱,我岂肯跟他一命抵一命?”张无惮也看出来成昆发了狂,当然就要避开了。成昆是甚么东西,也配跟他以命相搏?
出了这么大的乱子,天然早有弟子上山知会祭拜觉远的空闻和张三丰,幸而两位本就在返还了,不到半晌便也到了大雄宝殿。
前脚他从大雄宝殿出来,后脚空性就急火火跑来约战了,被张无惮以“远来是客,少林连午餐都不管吗”为由给改约到下午了。
张三丰拍了拍张翠山的手背,低声道:“翠山,不必这般惶恐,真的假不了,假的真不了,坐下便是。”
这年初少林僧侣实在也是杀生的,特别三空这等辈分之人,行走江湖时除魔卫道,手上都沾了很多性命。
是以张翠山也并不为儿子安危担忧,一边喝茶一边叹道:“也不知师父如何了。”
但此乃少室山上,空性说不过就要打,本就上不得台面,只空闻空智都拦他不住,只得由着他混闹,可也毫不会答应空性打伤张无惮,那是在给少林寺百年的金字招牌争光。
这两人身不由己、来势汹汹,总不好真把他们当暗器似的拍飞,张三丰猜想门外有三位高僧,不怕成昆跑了去,便先伸手以内力稳住这二人。
成昆潜入少林将近二十年,不竭在此中推波助澜,将水搅得越来越浑浊,乃至还诱使空见甘心受谢逊十三拳,害得这位神僧惨死。
他这边行动虽大,但原不影响僧侣们念佛诵佛,何况有道高僧念佛时最该心诚。张三丰已经留意到了一人,这边稍有动静,那位法号圆真的大和尚重视力便被牵引过来,他虽粉饰得很好,可儿老成精,如何能逃得过张三丰的眼睛。
张翠山将被小沙弥打中间窝的那名和尚翻过身来,却见他口鼻流血,双眼外凸,已是没得救了。他默念一声“阿弥陀佛”,眼睛一垂,却发明这和尚右拳上死死握着一片白布,想是两人订交时在那小沙弥身上撕下来的。
只可惜就算空智脱手,竟然都没拿下来人,不然摁住盗经之人,那这盘死棋便能盘活了。张无惮心头一动,走上前拱手道:“烦请几位前辈在此等待,长辈伴随空智大师一同下山做些事情。”
他感喟道:“这衣裳绝非伪作,乃是实打实门派下发的制式打扮,果然天鹰教教中有了叛徒,却累得少林三位高僧身故。”
张三丰有深厚内力护体,对方一剑刺来,剑身卡在腰间,此时已经止了血。他并未在乎本身,一抬眼看向张无惮,见他无碍,方才长出一口气:“好,幸亏……”他刚才一错眼当作昆势若疯虎,恐怕张无惮拦他不成再出了不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