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第七章
“报……”
祁寒从速扶了他,“好说好说,先生快请起来。乌桓军狐疑不决,本日不会打击,我们还要趁着这点时候,尽早做出应对之法。届时,还要多多仰仗各位英杰。”
闻言严纪浓眉一扬,忙朝身边一人喝问:“祁司马之前安排的战车、长盾、杖棍、大弩、重锤、铁槊等物,可已一应备好?!”
“我发起松弛城防,全军歇息,恰是为了利用敌军!连日以来,北新城将士紧压城头,整肃严备,而这一夜,却俄然撤去保卫,城墙上一片空缺,仿佛无人之境!”祁寒猛一回身,指向门外,“这窜改太诡异太变态,乌桓军首级或许不会在乎,但他们军中真正运营之人,乃是袁绍所派的谋士,他们必然会以为此中有诈――我方用心撤去城防,是埋伏下了极大的圈套和杀招,等候他们攻城被骗!”
“好,好!”严纪见田范服了祁寒,心中再无半分疑虑,朗笑道,“诸君饱餐一顿,稍后雄师集结,服从祁司马之令行事!”
祁寒伸出双指导了点一个位置:“他们远道而来,本就没有战船,充其量只能从百姓那征用划子,必然是从河水最薄之处涉河登陆……喏,便是这里。照之前我安排好的,将统统战车开至此处,每乘间隔五十步,两端抱河,以半月为形,分散打击之力,河岸为其骨弦。”
祁寒说到这儿,不觉扬眉朝赵云看了一眼,略有得色。公然见赵云眼角含了一抹似有若无的笑意。
“报――!南门临时安然,仅三四千人在城下搦战……”
探子们气喘吁吁,一个接一个,扑进中军帐,汇报军情。
诸将看向祁寒的眼中,不自发就透露几分敬慕之色来。
“报――!敌军大部朝北门进发,数近三万之众!”
祁寒点头:“就是如许。对乌桓军来讲,我军连日城防严厉,他们强行打击,必遭我军顽抗,即便胜利也会丧失惨痛,是以他们这几日未敢轻举妄动。但正所谓箭在弦上,不得不发。拖磨了这些天,他们已没法再等了,就算会有很大丧失,也必须抓紧打击。昨夜,如果我方不撤城防,只怕现在北新城仍在鏖战当中,流血成河!”
不愧是我家赵云,比这些幽燕莽夫聪明多了!见对方心领神会,祁寒顿时神采飞扬。(赵云如何就成你家的了?人家聪明你神采飞扬甚么劲儿!)
易水河边,寥月高天。
“试问将军,乌桓因何要昨日开赴攻城?”
“你这话是何意?”严纪神采一冷,“莫非你竟是将我北新城城池当作儿戏不成?”
“好!敌军公然入彀,往北门去了!”严纪大笑之余斜眼瞥了青年一眼。统统都在照祁寒打算的方向走着,没出半点不对,就不知他是否真本事一举击溃乌桓雄师?
“……这……是为何?”严纪面色渐缓,仿佛想到了甚么,却并未想通。
袁绍的谋士们疑虑满腹,苦思一日一夜,仍算不出用心松卸防备的北新城,是何企图,到底布下了何种诡计圈套,但粮草事急,已不得再撑,浩浩雄师终究开拨了。
竟然让世人睡大觉!
“是以,祁公子才气鉴定乌桓军昨夜定会撤消攻城打算!妙,这疑兵之计用得真妙!”之前的鼠须谋士鼓掌赞叹,“看似偶然插柳,实则巧布疑阵。祁公子所言,与今晨回报的探子所述分歧。乌桓军辎重只稀有日之粮,他们攻城之势已成必定。祁公子能在举手之间,无声无息就化解一场危难,为我北新城高低争得一丝喘气之机,实乃大才之人,请受我田范一拜!”
北新城南门外是广漠丘地,视野开阔,驻军无益,乌桓雄师恰是结营此处;北门护城河一衣带水,恰是古易水。南门城头守备松弛,似空荡无人;北面城头倒是人影密布,兵戈以待,乌桓军中谋士料定南城有诈,故而舍近求远,将大部兵力绕道取易水,涉河而来,攻击北门。
说完,长袍拱手,就要落拜。
赵云微蹙了眉望向祁寒,眼中略有担忧。他感遭到了严纪升腾的杀意。
“甚么?!”乌桓昨晚竟然就要攻城?那这小子竟然……
帐中将领个个束装待发,甲胄光鲜,脸上一派寂然,眸子尽皆望向正中的祁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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帐中的将领虽无长才,却也都不是笨拙之人,看祁寒布下如许精美可怖的杀阵,皆是一凛。
“将军放心,统统都已安排安妥!我方战车虽未够八十之数,但已按祁司马所画图样,命军士连日造出了简易兵车!”
“乌桓改主张退兵,当然是因我让大师睡觉去了!”
严纪听了,大嘴一咧,笑得对劲。他们幽州兵最不缺的就是体力和耐力,全军鼓励,这一日夜的劳作,可半点没有担搁!
祁寒所布设的“半月弧”阵仗,从力学角度讲,能够绝大程度冲散受力点的受力,抗打击力一流;而车阵中的杖、槊、矛,以及火线大弩等杀器,杀伤力更是刁悍;车内士卒背水为阵,强盾当关,又有“陷之死地而后生”之效。
祁寒亦对劲地点了点头:“那你马上去办。记着,每辆战车置八名流卒持杖、槊、长矛拒敌,尽选精锐之人;每乘战车火线置一百兵士策应,选射术弓马良好者,具大弩五十张。战车之上加设十八名流卒,选力厚雄浑者,在车前布下长盾,以护战车。”
身边一个鼠须谋士却点头道:“非也,必是乌桓军粮草将尽,又恐我家主公救兵赶至,故而他们虽慑于我军防备森严,却也不得不建议打击。”
世人瞪大了眼目,不成置信地望着庭中面色自如的祁寒。
祁寒却似浑然不觉,笑道:“若无掌控,我天然不敢如此。昨夜进城,我遥见乌桓营中灯火人影摇摆,车马辚辚,恰是开赴之兆。我想趁他们打击之前,入城来找赵将……”祁寒清咳了一声赶快改正,“……来找子龙。以是才先一步见到了将军。”
“那照你所说,乌桓本该大肆攻城,却又为何窜改了主张?”昨晚世人忧心忡忡,但乌桓却没有行动,想到竟是冒了个大险,严纪手心尽是盗汗。他全然没推测这小子竟如此胆小,坦白了这么首要的军情不报,还让他命令全军歇息,这小子的心如何能这么大……
田范见他一脸当真,立了功却没半点架子,心中更加钦慕,躬身又是一拜。
第七章、体军士解无形危,布奇阵欲乌桓困
个个心中暗想:“忙活这两天,一向觉得这平空而降的郡司马,是个无能巧诈之徒。各色乱七八糟的歪门点子,层出不穷,害得世人整日劳累不能歇息,现在看来,却只怕是本身错得大了!”
这谋士田范乃是公孙瓒亲信青州刺史田楷之弟,为人朴直不阿,有必然才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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严纪略一思考:“自是我们闭城多日,高低一心,谨防死守,他们终究按捺不住了。”
鼓荡的蹄甲之声,如雷似涌,乌桓雄师黑压压一片,冲杀而来。
看似沉寂的氛围,却充满了浓烈的兵戈杀伐之气。
祁寒长发披垂,身穿一件黑鳞细甲,俯身地形图前。头上挽了个斜髻,束以发带,就这发髻,还是傍晚赵云看他长发狼藉,不会梳理,脱手给他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