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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聊斋]神级催眠师》 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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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章 木秀于林

孟珩脚下略一停顿,微微侧头见男人神采无涓滴非常,便微微勾起唇,还是拜别。

吴有贞听得此言,神采未变,只稍稍眯起了眼眸,半晌,沉吟道:“孟大夫不必如此仓猝便作出回应,有些事情此一时看是一番模样,彼一时看又是另一番模样,孟大夫何不耐下心来,深思几日,辨清利弊,本官信赖届时孟大夫必然会做出对你我都无益的决定的。”

“孟大夫可曾想过择一毓秀之林攀附?如此才气够真正得己之所欲,安身于人间,也方能善始善终,不然恐怕就会有伤仲永之类的嗟憾之事了。”

明白了这一点,他唇边的笑意反倒渐次加深。

话到此,他语气愈发沉郁缓顿,一瞬之间,威势顿显,如同那在朝堂之上叱咤风云的权臣。

孟珩眯了眯眼。

却见他话音刚落,那老管家便已直奔孟珩而来,手中柴刀竟像是认准了这薄弱的少年普通,劈手就要砍下来。

少年却只笑而不答,随便与男人客气几句,便扬长而去。

孟珩拍了鼓掌上的灰尘,玩味地一笑,涓滴没有讳饰的意义,道:“不错。”

这话里虽埋没讽刺,但是说话间,少年却一如既往的语气淡然,笑意宛转,看不出喜怒。

却见少年听了这话,也不再辩驳,只挑眉笑了笑,淡然道:“大人既执意寄但愿于孟某,孟某也实是不忍破大人情意,临时思虑几日,以免大人以为孟某不识汲引。”

少年的行动他方才看得清楚。面对如此险境,少年不但处变不惊安之若素,也并无其他多余行动,只跟方才与他说话时一样,三言两句之间,眸光对视之际,便把老管家制住,离开险境。

再觑此人的神采,虽口中呼号不止,面上隐有狂怒疯颠之模样,可那一双黑亮的眼睛却清楚没有一丝精力病人该有的涣散、虚空,反而腐败非常。

他目光缓缓落在少年那风轻云淡的眉眼间,话锋一转,持续道:“只不过,孟大夫可知木秀于林,风必摧之?如孟大夫此等能人异士,若风头过盛,不知韬光养晦,恐怕会遭人忌恨。”

吴有贞引着少年一起出了前厅,今后院盘曲小道走去,到绝顶耳房四周,才指着那耳房道:“那老管家就在此处安息,孟大夫稍等,我命人把他叫出来。”

吴有贞寂然:“孟大夫此等才气可谓是闻所未闻、见所未见,若叫平凡人等看到,必认其为骇人听闻之事。”

吴有贞也笑,笑罢方又寂然敛眉,意有所指地承接着少年的话,道:“所谓‘天官’,不过显赫一时也,若须悠长,必得扎根深广才是。若论这一点,倒比不上孟大夫才冠当世,悠游安闲。”

不过转眼之间,孟珩便认定,此人精力普通,所谓疯态不过是假装。

吴有贞走上前去,并不对老管家的失礼行意向少年道歉,反凝睇了少年几番,而后沉声道:“孟大夫公然能于一刹时之间夺民气志。”

只这悄悄一句,偶然一瞥,就见那柴刀“哐啷”一声滑落在地,而方才那“疯颠”之人也蓦地没了力量,木然地退后了两步。

语毕他向身后侍女使了个眼色,便见那丫环低垂着头,几步上前走下台阶,悄悄叩了一阵房门。

只见那丫环似遭到了惊吓,惊叫着缓慢跑开,吴有贞也不紧不慢后退几步,一边还对孟珩悠悠笑道:“孟大夫谨慎,这老管家已全然没了心智,似是见人就砍,无人能制,孟大夫可千万不要被他伤到。”

“孟大夫能如此想,便是深明大义了。”吴有贞笑道,继而又道:“此番劳烦孟大夫前来,又使孟大夫受了一番惊吓,本官心下过意不去,特此着人备了薄礼聊表歉意,还望孟大夫收下。”

但是在临去的刹时,却感到一阵如有若无的妖异气味从这尚书府中传来。

若说是为表歉意的话,此等礼品却也太贵重了。

孟珩听得此言,不由一阵朗声大笑,道:“吴大人当真不愧是当朝‘天官’,手腕心计使得如此开阔,可见气度眼界绝非常人能比,鄙人佩服。”

内里初时无人应对,再敲,却蓦地听到一阵沙哑呼喝声传出,紧接着,便见那房门“砰”地一下被从内里踢开,转眼之间就闯出一个持刀乱舞、蓬头垢面的人来。

“戏已演完,中间可把刀放下了。”

“吴大人多虑了。”孟珩剑眉斜挑,勾唇一笑,道:“如果平凡人等,必不会陷孟某于如此险地,而孟某便无需求夺其心志,又何来的骇人听闻?”

语罢,他沉吟半晌,凝眉道:“但是纵本官再如何使计摸索孟大夫,想必也转动不得孟大夫分毫,孟大夫又何必介怀?”

少年只淡淡扫过一眼,目光不作多留,他径直绕过那小厮,负手踱了几步,笑道:“孟某虽爱财,却只喜取那可得亦可退之财,大人此礼倒是有如千斤之担,孟某不敢等闲收下。”

却见少年仿佛浑然未觉对方的迫人威势,只眯眸怡然笑道:“哦?鄙人可否把大人这一番话视作对鄙人的皋牢?”

此人宣称是迷了心智,六亲不认,可自打他跑出了房间,偏不到吴有贞和那丫环面前猖獗,却只认准了他一人,又如何像是得了失心疯的人?

再细细察看那老管家的神采,恍忽间确切似有些呆愣木然,与谍报中说的那王姓农户、大街上劫财之人当时的模样姿势都极其类似。

吴有贞眉头微蹙了一瞬,目光一凛,而后只得慨然笑道:“既是如此,本官也不便勉强。只不过,本官但愿几日以后再见到孟大夫时,孟大夫能够收下本官的这些薄礼。”

用如此差劲直接的手腕来摸索他,不过是想看他是否有一瞬之间夺民气志的才气,而这背后的企图也不过乎两种,一则顾忌打扫,二则拉拢收伏。

只可惜不管哪种,都不会是他要的选项。

语罢,男人打了个手势,便见早已等候在一旁的侍从走上前来,双手捧着一个红木托盘,献至孟珩的面前。

“吴大人倒是坦白。”孟珩淡淡瞥他一眼,却见男人那暗沉的眼眸中酝酿了另一番神采,挑唇一笑,道:“只可惜孟某一贯喜好独来独往,既偶然做那林中秀木,亦不肯求人遮风挡雨,此番美意,孟某受之不起,恐怕要让大人绝望了。”

那上面摆放着一枚温润细致的玉璧,中间更稀有锭黄金,实为夺目。

吴有贞的眸色暗沉了几分。

吴有贞眯了眯眼,半晌才凛然一笑,道:“孟大夫说的不错,本官确非平凡人等。”

那边吴有贞看着少年的背影,神采却愈发凝重起来。贰心下缓慢策划了几番,似另有一番筹算。

目睹得这位老管家将近扑至跟前,孟珩却不躲不闪,只待他近到身前,低低一笑,道:“中间清楚无癫无傻,何必装出如此模样?”

吴有贞泯然一笑,道:“孟大夫善察民气,公然不差。不错,本官正有此意。”

只见老管家一愣,行动略一游移,孟珩灵敏地抓住这一空地,更上前一步,眼眸轻转,正望进老管家的双眸里,顿时拉开一片无底深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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