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章 明教战阵

杨逍走到广场正中，抱拳团团一礼，说道：“鄙人明教光亮左使杨逍，有一言要向天下豪杰分辩。敝教谢狮王昔年杀伤无辜，确有不是之处……”

忽听得人群中一个阴阳怪气的声音说道：“本日天下豪杰会合少林，有的远从千里以外赶来，莫非是为了瞧丐帮报仇来么？”只见说话之人是一个矮矮胖胖、满脸红光、长着个酒糟大鼻的五十余岁老者。彭莹玉向慕容燕指导，此人乃是“醉不死”司徒千钟。

数百名少林僧无一接口。有的说：“阿弥陀佛，罪恶，罪恶！”

之前传功长老向南而立，他眉心中针，以是暗器必是从南边射来，众长老瞋目向南瞧去，只见站在南首最前面的便是空智，在他身后是九名身披大红法衣的老衲都双目半闭，垂眉而立，这九僧以后是一排排黄衣和尚、灰衣和尚，虽没法辩白是谁施了暗害，然凶手必是少林和尚，绝无可疑。

本来这四百名教众早就从远处打了隧道，钻到广场中间的地底，发掘大洞，以木板木条撑住，藏身其间，厚土旗掌旗使颜垣收回号令，四百名教众同时抽开木条，整块空中便陷了下去，地底教众跟着破土而出。这一来，狼尸、石油、焦土等物一齐落上天底。一百名教众挥动铁铲，在大洞上空虚击三下。倘如有人跌入洞中后想要跃上逃命，必将给这一百柄铁铲击落。跟着一车车石灰、铁沙、石子倒入洞中，半晌间便将大洞和数百个小洞填平。五百柄铁铲此起彼落，都雅已极。掌旗使一声令下，五百名教众齐向慕容燕施礼。广场中间填了铁沙石灰，光滑如镜，比先前更加坚固很多。群大志中明白：“倘若我站在广场中间，口出轻渎明教之言，现在已遭活埋在地底了。”

群雄见那白旗连杆不到二尺。旗上绣着个明教的火焰暗号。便在此时，杨逍身后一人掷出一枚火箭，急升上天，在半空中散出一道白烟。只听得脚步声响，一队头裹白布的明教教众奔进广场。共是五百人，每人弯弓搭箭，嗖嗖声响，五百枝长箭整整齐齐地插在白旗四周，排成一个圆圈，恰是庄铮率领下的锐金旗人众。

烈火旗退出广场后，杨逍黑旗飞处，五百名头裹黑巾的大水旗下教众抢进广场。这大水旗所携家什，共是二十部水龙，又有喷筒、提桶之属，前面十人推着十辆木车。掌旗使唐洋呼喝号令，木车翻开，放出二十头饿狼，张牙舞爪，在广场上奔跃吼怒，便欲四散咬人。接着只听得唐洋喝道：“喷水！”一百名教众手持陶质喷筒，一百股水箭向恶狼身上射了畴昔。群雄鼻中只闻到一阵狠恶酸臭，那二十头恶狼一遇水箭，立时颠仆，狂叫悲嗥，瞬息间皮破肉烂，变成一团团焦炭。本来大水旗所喷水箭，乃是剧毒的腐蚀药水，系从硫磺、硝石等类药物中提炼制成。

法律长老朗声长笑，泪珠却滚滚而下，说道：“空智大师还说我们冤枉了少林派，眼下之事，更有何话说？”

一名身披大红法衣的老衲上前道：“我说圆真师兄和陈友谅都不在本寺，贵帮定然不信。贵帮传功长老不幸丧命，敝派空如师叔已然抵命，另有甚么说的？”

他目光从群僧脸上一一望去，说道：“这枚毒针是谁所发？大丈夫敢作敢当，站了出来。”

掌棒龙头怒道：“你瞧不起丐帮。好，我先领教领教。”

掌棒龙头大声道：“殛毙史帮主的凶手是谁，丐帮数万弟子无一不知。你们想杀人灭口吗？哼，哼！除非将天下丐帮弟子个个杀了。这个杀人的和尚。便是圆真……”

明教五行旗小加操演，大显神威，旁观群雄无不骇然失容，大家均知近年来明教在淮泗豫鄂诸地造反，攻城掠地，连败元军，现下他们是将兵法战阵之学用于武林豪士间的群殴，人数既众，部勒又严，加上习练有素，任何江湖门派莫能与抗。(未完待续)

接着杨逍掷出一面小小黄旗。一群头裹黄巾的明教教徒走进广场，大家手持铁铲，推着一车车泥沙石灰，人数却比金、木、水、火四旗少很多，只约一百人。这一百人围成个圈子，同时举铲往地下猛击，俄然间轰的一声大响，灰尘飞扬，广场中间沦陷，暴露一个径长三四丈的大洞。跟着大洞四周泥土纷繁跳动，钻出一个个头戴铁盔、手持铁铲的男人来。四百条大汉蓦地从地底钻出，群雄都大吃一惊，齐声呼唤。

...

掌棒龙头悲忿交集，提起铁棒横扫畴昔，将空如打得脑浆迸裂而死。以后向空智大吼道：“事到现在，你另有何话说？叫圆真和陈友谅出来！”

夏胄道：“明教固然势大，但明天在场这么多豪杰，也不是茹素的。”

空智一惊，仓猝抢前，抓住他右腕，竟觉脉息已停。空智更惊，叫道：“长老，长老！”看他颜面时，看他颜面时，只见眉心正中有一颗香头般的细斑点，竟是关键中了绝毒暗器。空智大声道：“各位豪杰明鉴，这位丐帮长老中了绝毒暗器，不幸身亡。”

群雄见了这等惊心动魄的情状，不由得毛骨悚然，均想：“这些毒水倘若不是射向群狼，倒是射在我身上，那便如何？”

大水旗教众提起二十部水龙上的龙头，假造作势，对着群狼，显而易见，水龙中也装满了毒水，若加发射，不但水盛，且可及远。杨逍挥起黑旗出兵。大水旗下教众拉动水龙出场。当水龙回转之时，水龙口转到哪一方，哪一方的豪杰便忍不住脸上变色。

但见头裹青巾的明教教众退开，红炊火箭升起，五百名头裹红巾的烈火旗教众抢出场来。大家手持喷筒，一阵放射，广场中间满布黑黝黝的稠油。烈火旗掌旗使挥手掷出一枚硫磺火弹，石油遇火，顿时烈焰奔腾，烧了起来。明教总坛光亮顶四周盛产石油，石中曰夜不断有油喷出，遇火即燃。烈火旗人众每人背负铁箱，箱中盛满石油，喷油燃烧，人所难当。

杨逍昂然道：“我们行走江湖，过的是刀头上舐血的日子，活到本日，哪一个手上不带着几条性命？武功强的，多杀几人，学艺不精的，命丧人手。如果每杀一小我都要抵命，嘿嘿，这广场上数千位豪杰豪杰，留下来的只怕寥寥无几了。夏老豪杰，你平生当中，从没杀过人么？”

空智神采惨淡，转头向着少林群僧，缓缓说道：“本寺自达摩老祖建下基业，千百年来源世僧侣勤修佛法，精持戒律，虽因学武防身，致与江湖英豪来往，但是向来不敢做何伤天害理之事。方丈师兄和我早已勘破世情，岂再恋此尘凡……”

掌棒龙头最是性急，手中铁棒一扬，喝道：“本日跟少林派拼了！”但听得呛啷啷兵刃乱响，丐帮帮众纷繁取出兵刃，涌入场心。

群雄相顾失容，均想：“倘若明教俄然反脸，将我们聚而歼之，那便如何？本日赴会的豪杰虽大家武功高强。倒是一批乌合之众，可不比明教的精锐之师习练已久，批示下得心应手。”

巨木旗五百名教众待巨木撞后落地，抢上前去抓住巨木上的铁环，回身奔出，相距十余丈之遥，只待发令者再度掷出青旗，又可二次抬木撞击。杨逍挥青旗命巨木旗退出，右手一挥，一面红色小旗掷入广场。

夏胄呆了一呆，才道：“歹人该杀，好人便不该杀。这谢逊和明教的众魔头一模一样，专做伤天害理之事，俺恨不得千刀万剐，食其肉而寝其皮。哼哼，姓杨的，俺瞧你也不是好东西！”

杨逍又举起一面白旗。向身后挥了几下。锐金旗五百名教众拔起羽箭枪斧，奔到明教木棚之前，躬身向慕容燕施礼，随即返身奔出广场。

掌棒龙头道：“你说圆真和陈友谅不在，谁信得过你！除非让我们搜上一搜。”

但听得砰砰砰砰巨响不断，五十根巨木分红二十五对，相互冲撞。每根巨木都重逾千斤，撞击阵容惊人，倘若青旗四周有人站着，非论纵高跃低，左闪右避，总免不了被巨木撞到。血肉之躯在这很多大木打击之下，岂不立成肉泥？

群雄中当即就有人喊道：“不错，大伙儿一起上，就不信我们如何多人，还打不赢一个明教。”

丐帮帮众顿时大哗，数十人抢到传功长老的尸身边。掌钵龙头从怀中取出一块吸铁石，放在传功长老眉心，吸出一枚细如牛毛、长才寸许的钢针。

那少林僧嘲笑道：“中间要想搜索少林寺。未免傲慢了一点吧？戋戋一个丐帮，一定有此本事。”

掌钵龙头忽地飞身抢在他面前，铁钵一举，丁的一声轻响，将一枚钢针接在钵中。这枚钢针仍不知从何方射来，但掌钵龙头一向全神灌输地防备，阳光下只见蓝光微一闪动。便抢上举钵接过，只要稍慢得半步，掌棒龙头便又死于非命。

群雄未及喝采。锐金旗教众已拔出背后标枪，抢上十几步，挥手掷出，五百支标枪一齐插在箭圈以内。世人跟着又抢上十数步，拔出腰间短斧。群雄面前光芒明灭。五百柄短斧吼怒而前，砍在地下，排成一圈。短斧、标枪、长箭，三般兵刃围成三个圈子，各不相混。

空智身形稍挫，绕到了达摩堂九僧身后，砰的一声。将左起第四名老衲踢了出来，跟着一把抓住他后领提起，说道：“空如，本来是你，你也跟圆真勾搭在一起了。”右手拉住他僧衣前襟往下一扯，嗤的一声响，衣衿分裂，暴露腰间一个小小钢筒。筒头有一细孔。

他二人越说越僵，眼看就要脱手。空智坐在一旁，却不干预。

韦一笑插嘴道：“嘿嘿，我韦一笑杀的无辜之人也不在少数，我倒要看你如何将我千刀万剐？”

杨逍嘲笑道：“诸位要以多取胜吗？”左手一挥，一个白衣孺子双手奉上一个小小木架，架上插满了十余面五色小旗。杨逍执起一面白旗，手一扬，白旗落在广场中间，插上天下。

夏胄道：“哼，人都给他杀了，凭你轻描淡写的几句话，便能令死人复活么？”的亲兄弟为谢逊所杀，心积怨毒，数十年来只想找谢逊报仇。

那少林僧道：“千百年来。也不知曾有多少豪杰豪杰驾临少林，仗着老祖慈悲，少林寺却也没让人挑了。”

杨逍一面青旗掷出，插在白旗之旁，青炊火箭升天。广场旁脚步声沉重，五百名巨木旗教众青布包头。每十小我抬一根巨木，快步奔来。每根巨木均有千余斤重量。木上装有铁环，大家挽住一只铁环，脚下步子甚为整齐。俄然间一声呼喊，五十根巨木同时投掷脱手，有的高，有的低，有的在左，有的在右，但每根巨木飞出，劈面必有一根巨木对准了撞到，五十根巨木竟没一根落空。

另有一名身形魁伟，一把吵嘴相间的胡子，双目炯炯有神，形相严肃的老者站起来道：“不错。丐帮与少林派的梁子，暂请搁在一旁，渐渐算账不迟，我们先摒挡了谢逊那奸贼再说。”彭莹玉奉告慕容燕，此人是山东老拳师夏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