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杨府
刘豫章闻言，神采更加不乐：“爹爹，子歌老是滚滚不断地讲一些话惹我活力，并不是我打不过她……”
“你这丫头，定是又拿章儿讽刺了。”林岚揽着她，嘴角绽放和顺笑意。
子歌大笑着躲到刘秉云飞扬的披风后，两人打打闹闹，一会儿便和好如初。
刘秉云拱手谢过，便携二人往侧殿走去。子歌渐渐踱到刘豫章身侧，笑吟吟地用胳膊肘碰了碰他。
“边幅堂堂，皮厚如墙……”
又是一局堪堪败下阵来，男孩看着面前那把剑离本身的眉间不过一寸，而本身的刀已来不及撤回，被面前笑意盈盈的女孩紧紧踩在脚下。
“你三番五次随轩哥平叛，军功累累，陛下却一向压着没发旨，现在也该是时候动一动了。”林岚浅笑道。
“娘，娘快救我，豫章要撕了我的嘴。”
“嗯，想必是如此……”林岚轻声道，却没有把心中的隐忧道出。
他笑着拜别，领了刘豫章扬长而出。林岚倚于门上，望着他的背影远去，却悄悄叹了口气。
“好！歌儿练剑最是刻苦了，比起半年前又大有长进，颇得这套剑法的神韵。”刘秉云铠甲未卸，风尘仆仆，身上犹带淡淡的血腥之气，但那络腮胡下藏匿的笑容仍然闪现无遗，“等你父亲返来了，你们俩再比试一场，让他也瞧瞧热烈！”
“此次北上，可有甚么斩获？”林岚令侍女端上茶水。
刘豫章知父亲忠告顺耳，说得又在理，但他还是小孩子，仍然免不了感觉不舒畅，撅着小嘴一小我生闷气。
“封狼居胥？这但是陛下的意义？”
“章儿，比武之时便应当神定气闲、心无旁骛，歌儿既还能用心与你闲谈，便申明你的功力远不及她，她这是在变着相让你呢！”刘秉云悄悄抚了抚子歌的发顶，神采温暖，“你须多向歌儿学习，好学苦练，刘氏这套家传刀法钝重，更要扎踏实实地打好根本，莫整日争这一招一式的胜负。”
“轩哥统统都好，只是想让我先领前军回京休整，并将捷报带回。”刘秉云拿起桌上的茶杯，一饮而尽，“恐怕陛下只是一时不适，想择日再见我吧。”
“将，军！豫章你又输了！”她收剑入鞘，笑得畅怀，双颊泛着浅淡的红晕。
悠悠檀香自熏炉中升起，林岚坐于席之上，一手执扇，有一搭没一搭地扇着，如有所思。
刘秉云是大齐勇冠全军的五品伏波将军，杨宇轩一手汲引发来的前锋，能以左手挥刀、右手执剑，于万军当中取大将首级，英勇非常。此番黎阳营北伐班师，他领前驱军队三千人率先入京，禀告陛下。而陛下却称病不见，只是厚赏并让他回府疗养几日，勿将戾气带入宫中。
“做甚么……”他用心不看她，加快了脚步，但子歌却足下生风，紧跟不放。
“章儿不必客气，过来尝尝府中新做的糕点罢。”林岚挥手招他过来，目光赶上刘秉云含笑的神情，“秉云，半年未见，我看你又蕉萃了。”
“有轩哥这个大将军坐镇，带了大齐最精锐的五万骑黎阳营，又兼步兵踵军后数十万人，北州之患何愁不解！”刘秉云笑道，“当年鲜卑国破后，北境四国仍然贼心不改，蓄势多年，却还是被大齐一击而溃，我们此番一起打到北州要地，封狼居胥山方还！”
“明显是‘观棋不语真君子’，你的话也忒多了！”刘豫章愤激地把刀甩给一旁恭候的侍从，顾不得擦汗，闷闷地跟着她走向在一旁观战的父亲刘秉云。
“云徒弟，你看我的剑法舞得好不好？”子歌仿佛风俗了他每回比武败下阵后的坏脾气，以是语气还是轻巧明朗，“我每日迟早都当真练习，叔父能挑出弊端的处所越来越少了！”
子歌说得头头是道，见刘豫章还是不正眼看她，便拖长调子嘲弄道：“边幅堂堂，皮厚如墙，有人来问，刘家大郎……”
林岚闻言，脸上模糊有担忧之色。“轩哥他……身材可还好？我传闻陛下称病不见你，只是随便赏了些银钱，但是有甚么不满？”
刘豫章满脸涨红，转头便要掐她的嘴。他们自小玩在一块，也不拘那么多礼数。
刘豫章闻言不由气结：“我哪有承诺……你当时说这句话明显是挑衅，我立即便提刀起招了。”
“借轩哥嫂子的福分，看来秉云也不是那‘难封李广’，终究也要晋升、去去血光之气了！”
忠烈侯府严肃古朴，天井巍峨，耸峙的高阁之间，一排排青樟树隐蔽如盖。转过正殿后，便有一片开阔之地，围成比武场的模样，是府中兵士练习的地点。四周府兵森立，一片寂静当中，但闻清脆的刀剑相撞之音，和一阵阵如银铃般的笑声。
“夫人好久没见过刘将军了，也望能与将军聊聊疆场见闻。”
“你明显承诺过我，如果比武输了必然不活力的。”子歌笑道。
两名不过十岁的孩童，现在比试正酣，男孩左手持刀，一招一式虎虎生风，而女孩则配一把齐腰长的宝剑，身形灵动，一边拆解，一边出言讽刺对方，惹得那男孩满脸发红，汗水涔涔而下。
紧随其掉队屋的刘豫章见了林岚，立时便收了打趣之情，恭恭敬敬地喊道：“章儿见过林伯母。”
他们又叙了一盏茶的工夫，门外来了刘府家奴，跪鄙人首禀告：“将军，岑公公到了府上，说要传陛下的旨，夫人请将军速速回府。”
“多谢嫂子顾虑，北州那处所真不是人待的，军中炊事又不如府上的好吃，轩哥也瘦了很多。”
侧殿里装帧精美，是杨宇轩会家中好友之处，置有近十张桌案，四壁书架上藏有兵法古籍。正中的架子上摆着一把长剑，即便透过剑鞘，亦能感遭到其上披发的森森寒意。据传是当年先人定中州时以北境寒铁炼化而成，名为湛卢。杨宇轩便是持此剑为高氏打下江山，而待国中安宁后，这把湛卢便再也不出鞘，蒙尘架上，以免君主横生顾忌。
“你既出招相对，便是承诺了比武，也便同时承诺了我的前提，现在又是确确实在地输了，如何能给我神采看？”
正在此时，杨宇轩正妻林岚的贴身侍女来参加中，请他们到侧殿去用些茶点。
“那里，陛下安知黎阳营能大破敌军至此，都是轩哥为了抖擞弟兄们的士气，才摆了那祭天封礼的礼。”刘秉云神采神驰，仿佛仍沉浸于当时荡气回肠的回想，“数十万大齐后辈，跟着轩哥振臂高呼，声声响彻漠北，四周蛮虏闻风丧胆……”
“杨子歌你给我闭嘴……”
子歌一起笑着进了房门，撒娇地扑入林岚怀中。
他甲胄在身，便只是拱手为礼，随便地在席间坐下，看着子歌与豫章争食一块桂花糕。
“是，章儿晓得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