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二章：不得不防

站在二夫人身边服侍的马嬷嬷道：“夫人，您别起火，金嬷嬷也是一片美意。”马嬷嬷劝完以后，话锋一转，尖诮的眉间多了几分寒意，“夫人，如此看来那小野种真有些本领！该防备着她才是，以免她今后成了气候，威胁到二蜜斯的位置。夫人您看，要么把她赶出龙家，要么把她……”

用过午膳，龙绯云坐在铜镜面前，身上换了一件昨日犒赏的锦裙。

金嬷嬷瞧着慌了神，“夫人，您是不是烫着了？”

“行了，端下去！又是那野种搞的鬼，竟然骗我喝这么难喝的东西！她又不是大夫，那里会晓得岐黄之术，我还真信了她的话！明日找大夫来，我就不信我真有甚么湿热之症，就算是有，也毫不会再喝糙米！”

二夫人手一紧，捏碎了指尖圆润鲜红的果子。

马嬷嬷手一横，嘴一咧，无声做了一个杀的行动。

“咳……”糙米刚入喉，就像是咽下了一把沙子，刮得喉咙都疼。二夫人顾不得仪容，从速又吐了归去。

灯火透明的院子中，二夫人换了件淡色薄裙，体柔无骨地伏在美人榻上，尝了几颗嫣红如珠的樱桃。

差去龙华院的下人返来了，“禀夫人，家主说彻夜就在龙华院中歇息，不来了。”

龙绯云说她脾胃湿热，才会寝时多津。二夫人听后将信将疑，就让金嬷嬷做了一糙米粥，想要喝着尝尝看。

听二夫人发完火，金嬷嬷委曲地端着糙米粥退了下去。

云嬷嬷站在身后，一双巧手帮她绾着发髻。

金嬷嬷跪下叩首，暴露无辜之色，“夫人，这就是糙米粥。比平常吃的米要粗一点硬一点，奴婢也问了，糙米确切有生血去湿的感化。”

“自是记得！”

“真是藐视那野种了，几滴假惺惺的眼泪，就得了家主的正视！怎的，还因为这野种念起了旧情，想起十三年前的阿谁死人了！”二夫人一挥衣袖，“彭”的一声，吓得跪在地上的丫环护住了脸。

金嬷嬷端了白玉瓷的小碗出去，瞥见满地鲜红的樱桃使了眼色，跪着的丫环手忙脚乱将樱桃一颗颗地拾起。

屋中服侍的丫环都跪了下来，这么多年了，二夫人是头一回如此怒不成遏。

二夫人端着瓷碗细看了一眼，米粒上泛着黄，像是内里的稻壳没有去洁净。如许干硬难喝的东西，如何叫她咽得下去。

“那就好，劳烦嬷嬷一双巧手，帮我添上她三分影子。”

龙绯云瞧着铜镜中的本身，在龙家待了一段时候，尖瘦如猫儿般的小脸终究胖了一点。皮肤虽还是显黑，但表面已丰盈起来，五官也垂垂变得精美立体。

“嬷嬷，你还记得我母亲的模样？”镜中少女如狐狸般眯了眯滑头的眸子。

二夫人翻开瓷碗上的盖子，闻到一股米香，待凉了一会以后就端着喝了一大口。

二夫人将瓷碗重重一摔道：“这是甚么东西？如何这么难喝！”

“夫人您消消气，”说着将小碗放在了二夫人的面前，“这是刚炖好的糙米粥。”

琉璃水晶的托盘砸在了地上，鲜嫩的樱桃散了一地，滚得到处都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