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章 反应各异

亲信妈妈闻言耻笑更浓，“依奴婢看，公主一贯善待刘家高看表公子，一定没有亲上加亲的意义。只怕表公子也看出来了，不想要六女人那样的媳妇，干脆就由着六女人混闹。两个小的撕破了脸，公主再有甚么筹算，也不好仗势欺人不是？”

亲信妈妈眸子一转，抬高声道：“您是想让四女人跟李十女人学一学，也和表公子唱一出’嘉话’？”

念秋然笑着用力点头，主仆二人且说且走，迎头见周氏的亲信妈妈送完念夏章回转，忙敛神噤声各自施礼问好，走出正院后自有默契地相视一笑，手拉手脚步轻巧地渐行渐远。

皇上内心方向谁是一回事，明面上向来是一碗水端平的。三皇子开了纳妾的头，四皇子、六皇子屋里多数也要进人了。皇子纳妾不比平常，这事儿不是皇后出面，就是姜贵妃一手筹划。四皇子、六皇子不能沾，也沾不得。

周氏仿佛很替念浅安可惜，“安安那样的脾气，也就只能找外祖家做婆家。也不知李夫人如何获咎了公主，竟叫公主磋磨得将庶女送进青莲庵那种处所。公主如许的亲家，也就刘夫人那样好脾气的人受得了。可惜这亲上加亲的功德儿，怕是不成了。”

因有刘青卓的书童在，念夏章一是客随主便，二是很多话不便让旁人听去，是以身边小厮并未不时带在摆布，过后只知其一不知其二，回禀得并不详确。

“秋然先别急着走。”周氏掀了掀眼皮，语气含笑，笑意却不达眼底，“留下陪我说说话。”

“奴婢绝无此意。奴婢晓得夫人是慈母心肠，即不肯见公子女人们兄妹不睦，又不忍看四女人夹在中间难做人。”大丫环越说越顺，大着胆量看一眼周氏，又道：“夫人是爱之深责之切。三公子的高洁品性随了夫人，没少居中为六女人和表公子说和，不但没怪过四女人，还肯提点教诲四女人，表公子和三公子好得一小我似的，也未曾指责过四女人。”

念秋然闻言神采煞白，到底做不出拿姨娘当半个主子怒斥的事，毕竟只是死死咬着嘴唇，冲大丫环摇点头，又点了点头。

“李家不要脸，我们永嘉候府可要脸。”周氏点头笑道：“秋然能不能扶上墙还是两说。你别只看着面前的一亩三分地，现在还在皇子所的皇子可都开端当差办事了。三皇子、四皇子、六皇子可都没娶皇子妃呢。

亲信妈妈想到周氏并未真的苛责念秋然，不由恍悟道：“表公子和三公子交好，对四女人也肯给好脸。现在六女人那头是希冀不上了，夫人是想汲引四女人，和刘家来个亲上加亲？”

远远亲疏都分不清楚，就别怪我不肯给你好脸。你倒是和我分辩分辩，你这是懂事听话一心做个好姐姐，还是阳奉阴违用心气我？表公子是刘家的宗子嫡孙，夏章是你同父亲哥，你跟着安安混闹，放纵庄子下人喊打喊骂，是个甚么用心！”

殊不知柳姨娘见着女儿一番诘问后，倒是另一种反应，“你这孩子真是胡涂！六女人是渔阳郡公送回府的，你不紧紧跟着六女人，倒和三公子、表公子撇下高朋先返来了？渔阳郡公但是端庄的皇室爵位，别说刘家比不了，连府里也是不如的。

周氏闻言心下不无对劲，她实在晓得念秋然和念浅安干系突飞大进，面上却嘲笑道：“这么说秋然公然是个懂事听话的，倒是我错怪她了？”

“三皇子早就及冠，四皇子和六皇子可也都十七了。”亲信妈妈接道，心折口也服，“皇上不急着娶儿媳，皇后和姜贵妃也该急了。照着大皇子、二皇子的常例，先纳妾另娶妃，夫人这说头竟是再应景不过！表公子和三皇子，夫人两手都抓着，真恰是谋算得全面！”

“你别想得太好了。如果表公子看不上公主嫡女，就更看不上秋然一个庶女了。”周氏说着否定的话，脸上却尽是算计的笑，“我就是想汲引秋然，她也没资格做正妻。给表公子做个贵妾倒是使得。以刘大师的豁达睿智，少不得看在公主府和驸马爷的份儿上，多汲引照顾夏章。”

虽是疑问，面上已经带出笃定的镇静来，“夫人高超！您为着三公子进学的事，已经费事过驸马爷一回，公主那见不得候府好的谨慎眼，容得下一次容不下第二次。与其希冀驸马爷或六女人，倒不如直接招表公子做半子，即能打公主的脸，还能叫刘大师对三公子上心！”

念夏章公然没再大嘴巴，往外胡说退婚隐情，大丫环对念夏章的抱怨稍减，天然不会据实以告，“奴婢大胆套用念妈妈的话，六女人和表公子打打闹闹，不过是小孩子家玩皮，三公子那样聪明的人都辩白不清楚，四女人和奴婢那里能晓得呢？”

“你跟着安安去东郊前，我是如何交代你的？”周氏冰冷的话音跟着门帘落下而响起，“你出去，代表的是我们三房的脸面！我不希冀你能管得住安安，只盼你别畏畏缩缩地没个做人姐姐的样儿，你倒本事，这是真的只认本身是安安的四姐，不当本身是夏章的四妹了？

念秋然点头笑叹，“母亲不是六mm，你倒敢学远山近水的做派，在母亲面前胡说。”

今后渔阳郡公再上门，你可千万陪着六女人，多在渔阳郡公跟前露露脸。如果渔阳郡公能看得上你，再有公主和六女人肯为你说两句好话，你的婚事就有下落了！姨娘不苛求你能做郡公夫人，只要能争个郡公贵妾的名分，姨娘和你舅家可就熬出头了！”

周氏问出想问的事，便磕下茶盏打发道：“要不是怕迟误夏章读书，我也用不着巴巴地留下你们。现在分辩清楚了，你们晓得我的美意和苦心就好。秋然这一出门就是小半个月，柳姨娘且盼着见你呢，去瞧瞧她吧，这两天好好儿歇口气，不必来存候了。”

周氏吐掉漱口的茶水，掖着嘴角嗤道：“可见安安公然是个好乱来的。随便哪小我做小伏低地捧着她，她就能把人当亲姐妹汲引。庄子上的好东西可着秋然往家里带，恐怕我看不见她多蠢多好摆布似的。”

大皇子妃是个短长的，二皇子妃娘家强势，没得白搭出来个庶女却讨不着好。倒是三皇子，一个是纳两个也是纳，且贤名在外极其受文官追捧，真要比较起来，倒是三皇子在朝中更得阵容，于夏章将来科举退隐更无益。”

说着俄然笑起来，“公主放肆惯了的人，现在也算吃个经验了。磋磨李家母女，倒磋磨出一段豪杰救美的’嘉话’来。李十女人能翻身做了三皇子的妾，倒是给我提了个醒。”

亲信妈妈见状面露不屑，掀起门帘进屋，先就耻笑道：“原还当四女人能入了六女人的眼，好歹长了点眼色和胆量，哪想还跟之前似的上不得台盘，倒和个更卑贱的丫环有说有笑，不晓得的，还当她们是一个小妇养的亲姐妹呢！”

念秋然的大丫环见念夏章毫无所觉地自顾分开，不由又是绝望又是抱怨地看向念夏章的背影，衣摆被念秋然悄悄扯了下才惊过神来，忙低下头，扶着念秋然又坐回下首。

她前脚放念秋然出门，后脚得知刘青卓也在东郊，天然经心附和念夏章去找刘青卓做伴读书，暗里没少敲打念夏章的小厮，小厮虽不知念夏章和念浅安因何闹得不镇静，却也将桃林、庄子上的事悉数上报。

说罢摆摆手，懒怠再说念秋然，将方才问出的事说了，沉吟道：“老夫人还夸安安懂事了，我看她是更加骄横了。庄子下人又是吵架又是赶人，外头不清楚，刘家能不晓得是冲着表公子去的？表公子竟也由着安安混闹，本来只是不靠近，现在倒像连亲戚情分都不顾了。”

“只要夫人信了，奴婢就不算胡说。”大丫环吐了吐舌头，后知后觉地摸了摸砰砰跳的谨慎肝，忍不住笑道：“现在有六女人给您撑腰，奴婢可不能丢您的脸，好歹得撑起大丫环的模样不是？您尽管听六女人的，在夫人面前’藏拙’别惹夫人重视，好话歹话有奴婢代您张口呢！”

又左证道：“都说清官难断家务事，夫人何必为六女人和表公子费这个神？摆布表公子非常看重三公子，对四女人也多有礼遇。和六女人闹得丢脸是一回事，和三公子还是一处吃睡读书是另一回事，不但如此，还肯看在三公子的面上，陪四女人一道游桃林赏景作诗呢。”

周氏心下更加对劲，端起茶盏挑眉道：“听你这意义，表公子倒是个漂亮明理的，并未因安安而迁怒我们三房了？说来安安和表公子固然不靠近，但也未曾闹得喊打喊杀如许丢脸，到底是如何回事？”

念秋然听她责问，吊着的心反而落了地，抬开端正想开口，就被大丫环抢在前头，跪地叩首道：“请夫人息怒！奴婢代四女人说句逾矩的话，六女人和表公子自小干系如何，四女人也有所耳闻，一劝不住六女人，二做不了表公子的主儿，三不敢伤三公子的情面，实在是哪头都难堪，只得服膺夫人的教诲，一心陪在六女人身边，好歹让六女人顾忌几分姐妹脸面。”

念秋然福身应是，背着人就拉住大丫环的手，不附和志：“母亲责问，我早有筹办。你何必替我出这个头？”

周氏笑而不语。

她那里晓得公主府、刘家早就暗里订过婚约，又暗里消弭了婚约，这番明嘲暗讽的话虽不全中，却也离本相不远。

“奴婢不但是为您出头，也是想尝尝六女人和念妈妈说得对不对。”大丫环一改方才的奉迎溜须之态，撇着嘴哼道：“果不其然，奴婢只要抬出表公子，夫报酬了三公子就甚么也不究查了。连奴婢抢着说话也没见怪半句，换成之前，早让人掌奴婢的嘴了。”

庄子上的日子仿佛好梦，回到家如同跌回实际，但小小的窜改，还是令人雀跃欢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