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6章 这也能行
冷静陪坐的徐月重皱眉起家，闻言脚下一顿，又见裴氏将连翘留下，略一踌躇应是道：“那就有劳母亲了。”
好处之下分个鬼敌我，趁便肃除异己的不但魏父一人。
远山和近水虚应着看向念浅安。
名利双收的是四皇子和魏父，大赢家是圣宠不衰的椒房殿。
她看出裴氏和念浅安另有话说，亲身带人换过茶点后，就躬身退出雅间。
裴氏暗笑着分开，仿佛真是去找一同出来，另去别处闲逛的徐之珠和单怀莎。
“三司衙门出兵抓人的事儿，六女人应当已经传闻了？”徐月重收回神看向念浅安，见她点头就接着道：“抓人的起因，外头还没传开。不过衙门里已经传播开了：那些接连被抓的臣子对朝廷有异心，克日来的连续串案件、变乱，明面上是针对皇子，实在是冲着大历江山去的，为的是谗谄皇嗣、惑乱朝纲。”
念浅安只当连翘另有事要禀，收起愣怔道：“夫人请便。”
裴氏深看一眼念浅安，点头笑道：“原是我的嫁奁铺子，哪想老天垂怜，这些年竟做出了些花样。名声越大风险越大，我是懒怠多管了，早两年就划去外院让府里幕僚操心。现在算不得是我开的。”
“包含金饰局。说是外臣拉拢内廷寺人，做局往六皇子、八皇子身上泼脏水，即便不能叫皇上父子生隙，也能叫东六宫相互猜忌、水火不容。”徐月重嘲笑着嗤声道：“也包含六皇子纳李四女人为妾一事。竟也说是外臣构陷李家，成心诽谤武将新贵和勋贵，引三皇子、六皇子兄弟阋墙。就连悍贼掳人案，也是那些个异心外臣拿椒房殿、外务府开刀，反叛都城的第一步。”
庶女嫡女前后脚做妾，李家再次成为八卦核心，裴氏只做足礼数，没白目到端的亲身去“道贺”。
徐月重见裴氏自顾自和念浅安酬酢，只得从善如流地抬脚根上。
裴氏听出点别的意义，也意有所指道：“好好儿的小女人，竟如许时运不济。”
归正念浅安很想吐一口老血，忍不住吐槽皇上道：“皇上到底如何想的？真这么结案，就不怕其他臣子寒心？”
裴氏了然一笑，点着连翘嗔道：“就你花花心机多。”
连翘不觉得杵，更加低声道：“您不也感觉能遇见念六女人，并非偶合吗？六女人又不是头一返来这儿，竟做出副不知这是国公府铺子的模样来。指不定就是用心的。徐妈妈倒是笃定六女人再无他念，叫奴婢说，小女人家的心机一时一个样儿，哪儿说得准呢。”
念浅安听懂了，然后给跪了：皇上对魏父才是真爱吧？皇上对魏父的宠任的确稳的一匹！
连翘入内续茶，然后见机地退到门外。
边先容边将人领到裴氏跟前，裴氏伸脱手笑道：“前儿在宫里没能和六女人说上话，没想到今儿竟如许巧，在这里碰上了。”
她只当念浅安是成心而为，殊不知常常单独帮衬的是原身，成果从没偶遇过裴氏或徐月重，谨慎思得逞这么愁闷的事儿原身没让身边下人晓得，别说念浅安真不知金银铺子是徐家的，连远山、近水也不晓得。
本来想坑椒房殿，成果反而帮了姜贵妃。
她都不信，其他臣工能信？皇上能信？
念浅安一听这话天然不会假客气，远山近水见她点头，顿时眼冒绿光地跟连翘走了。
说着一顿，更加奇道：“你刚才说不该随便坑人，你坑了谁？”
魏父至心不枉奸臣之名！
魏父看不扎眼的异己，别人还是一定看得扎眼。
念浅安听她自称奴婢，这才明白过来，“这家金银铺子是您开的？”
“我是特地来给李四女人定头面的，才选好花腔正要分开，竟和六女人走了个对脸。”裴氏温声开口，半是解释半是唏嘘道：“头先她病过一场，没能跟着李夫人来府里春宴，本幼年她一个，我倒感觉不风俗了。我也算是看着她长大的，没想到隔了一场宫宴，下次再见她就不是李四女人，而是六皇子妾了……”
“奴婢厚颜沾六女人的光，也偏一回夫人的好东西。”连翘捂嘴笑，号召远山近水道：“二位姐姐随我来，先找个地儿放下东西空脱手来，我们再好好儿遴选金饰。”
念浅安不无惊诧，“包含金饰局？”
现在这状况，她也只能暗里送一份“添妆”聊表情意。
徐月重愣住，沉默半晌赧然反问，“你……都晓得了？”
抓了那么多臣子，连朱门坊都空了几户，就算她不知内幕，也不信有这么多二缺敢带着家属主动送命。
说着见本筹算分开的裴氏站定不动，便很有眼力介儿地引念浅安往二楼去，“念六女人这边请。楼上雅间还算平静，即便利遴选金饰又便利歇脚说话，您请移步。”
一旁连翘不解念浅安为何微露可惜，笑着接口道：“六女人待下驯良，竟如许疼身边丫环。”
裴氏当时在场，徐月重天然就晓得了金饰局一事。
裴氏心下暗叹，又问道：“李家接了旨意怕是正慌乱着。去道贺的下人返来讲李夫人瞧着有些神情恍忽。你可去瞧过李四女人？她们娘儿俩可好？”
“说得倒像我不驯良，是个吝啬不疼人的主子似的。”裴氏闻言对上连翘的目光，冒充责怪道：“我这就风雅一回，快快带人挑金饰去，看中甚么固然拿，都记在我的账上。”
远山和近水忙跟着施礼，早看出主仆三身份不低的掌柜娘子当即恍悟，也施礼道：“本来是念六女人台端光临，接待不周万瞥包涵。”
念浅安持续惊诧中，“谁定的案？四皇子还是……魏相？”
念浅安见她满脸体贴，忙捡着能说的说了，末端道：“您放心，菲雪姐姐不是一味自怨自艾之人。”
徐月重语气庞大地似笑似叹道：“想来不出两日，非议皇后的就该调转锋芒，讨伐那些用心可诛的外臣了。皇后和六皇子并非仗势欺人，李家也会更加遭人怜悯。李四女人确切……时运不济。”
念浅安脑中猖獗滚过魏父几大奸佞恶名，顿觉身心又被虐了，苦笑着扼腕道：“公然非论对错，都不该随便坑人。”
而徐月重叹的恰是这个，“你觉得魏相会做圆不全脸面的事儿？魏相这一脱手，不但能取信皇上，还能让其别人诚恳闭嘴。那些个被抓的臣子，深查之下竟没一个是真洁净的，揪出的污点随便挑一个送到皇上跟前，都得挨重罚，现在再摊上’谋反’二字，本来不消死的也得死。”
说罢恰好跳过虐身虐心的话题，顺着话茬道：“树恩树恩叫得挺顺溜啊徐世子。小表舅这奶名不是连皇上、皇后都不晓得吗？”
徐月重见状微觉非常，来不及细想就听念浅安开门见山道：“靖国公夫人刚才那话是甚么意义？”
她本来还想让远山、近水渐渐挑金饰，借机考查下金银铺子，刚才听裴氏说得轻巧，更加感觉金银铺子费钱费人力，她还考查个啥子，判定放弃浏览之心。
“做买卖又不是种地，老天可摆布不了，全凭您的真本领。”念浅安对坐拥老字号金银铺子的裴氏竖大拇指，顿觉恋慕兼佩服，“您太谦善了。”
“靖国公夫人。”念浅安循名誉去，就见裴氏扶着连翘正停在二楼楼梯口，身侧站着高出裴氏老迈一截的徐月重，让人想看不见都难，“徐世子。”
裴氏点头离座，才出雅间就被连翘拉到一旁，听连翘低声道：“奴婢请掌柜娘子亲身号召远山、近水，两位姐姐挑花了眼，一时半会回不来。您不如也避开，纪念六女人和世子爷伶仃说说话儿？”
交代完儿子，又看向念浅安，“李四女人的事儿，桂仪比我更清楚，让桂仪和你好好儿说道说道。”
念浅安闻言微愣，裴氏张了张口正要再说，就见连翘去而复返，止步于雅间门外，身后并不见远山近水。
这也能行？
徐月重见她神采有点板滞，不由奇道：“如何，树恩没和你说过这些？我记得他说过，今儿会找你谈驰古阁的事儿。”
念浅安也伸脱手，任由裴氏亲亲热热牵着她进雅间，深有同感道：“确切巧。”
“流言”诛心，无异于给那些被抓的臣子扣死了谋反大罪。
“夫人、世子爷、念六女人宽坐。”掌柜娘子想着裴氏握着念浅安手的密切状，态度更加恭谨道：“奴婢这就让人重新上茶点。”
异心谋反甚么的，至心不是凡人能随便干的。
裴氏先笑道：“之前在东郊，你这两个丫环没少为你担惊受怕，行事倒也尽忠失职，我瞧着欢乐，今儿只当是我补她们一份赏。”
不晓得那位假侍卫真皇子会不会气吐血？
念浅安哂笑，“……没谁，坑的是我本身。”
何况所谓奸臣忠臣，全看皇上愿不肯意计算。
连翘想太多了。
这下姜贵妃不消又气又委曲地病歪歪了，靠着魏父一招四两拨千斤的因势导利，椒房殿的确因祸得福，连带着闹大掳人案的于海棠，八成也能在掀出“异心”臣子一事上记上大功绩。
一旦皇上想计算，本来大师都有的小污点能无穷放大，也能变成十恶不赦的极刑。
裴氏闻谈笑得见牙不见眼，号召念浅安吃茶，“六女人也是来挑金饰头面的？这是买了些甚么，竟如许多？”
裴氏也曲解了，之前看不上原身脾气骄横，现在反而感觉念浅安过分矜持，即觉好笑又觉敬爱，听连翘点破后便成心“成全”念浅安，转回雅间故作无法道：“说是珠儿不知如何哭闹不休，莎儿哄不住，还是我亲身去看看。”
“四皇子如果能有这份城府和手腕，当日姜贵妃岂会毫无防备，被拖进金饰局的浑水里？”徐月重点头又是一叹，“眼下这成果，一能肃除异己，二能帮椒房殿抛清干系，从金饰局的怀疑人变受害者，三能告终悍贼掳人案，四能推出四皇子，名正言顺添一笔风景政绩，如此老谋深算又杀伐果断的，天然是魏相。”
“给俩丫环挑些小玩意儿戴着玩。”念浅安简朴带过，“一起逛过来瞧着新奇好玩的，就顺手买了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