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国破家亡

少妇安抚的笑了，又弥补了一点：“苍，让可儿以男儿身份活着……别……别像我如许……”

床上的少妇吃力地抬眸看向大门，明显她已没了惊骇的力量，但是看到来人，她硬是笑了一声，有着绝对的欣喜。“苍……你来了。”

但是，她没有哭出声来，只是偶尔的抽泣，那炯炯的眸子固然闪着泪光，固然透着惊骇，却看着非常平静。

赵以可，她在内心冷静念着这个名字，尽力将它记着……

男人的神采实在很和顺，可女孩还是惊骇，只悄悄点了点头。

床上的少妇痴痴地望着这粉雕玉琢的女孩，那只没有被握住的手悄悄抬起，颤抖着抚上少女的脸，“可儿……”

坚固温馨的大床上躺着一名绝色的少妇，只是面色惨白，气若游丝，看上去生命即将到了绝顶。

一座宫殿中，昔日的繁华褪去，宫中之人纷繁出逃，东躲西藏。荣幸的逃出，不幸的被宰杀。到处是尖叫，到处是殛毙，到处在流血……

惊骇听到屋外的尖叫声，惊骇面前的亲人放开她的手……

床边跪着一个小女娃，穿戴粉红的宫装，衣衫华贵，小脸像雕塑起来普通精美。只是现在她的脸下水渍一片，鼻子、脸颊红彤彤的，眼神中是一望无尽的无助与惊骇。

小手紧紧握着床上之人的手，像是要把她即将散去的灵魂拉住。

男人一听，疾声说道：“不怪你的，不是你的错……”说完后，又不知该说甚么，过了一会儿，他才低声问道：“崔儿，悔怨吗？跟了他。”

话未说完，却俄然闻声大门被用力地推开，女孩的身材随即一僵，握住母亲的手更加用力。

女孩愣了一下，晓得在问她后，应道：“欧阳以可。”

……

男人听了少妇的话，低头看向跪在一边的女孩，看到她那令人疼惜的灿烂目光时，他毫不踌躇地点了点头，答道：“尽我平生，定护得她全面。”

男人狠狠闭了闭眼，睁眼之时，双目一片血红，然后伸手盖上了少妇的眼睛，随即抱起她颓软的身子，向门外走去，在门口，他像是俄然想起了甚么，转过身，对女孩说了句：“跟上。”

一间都丽堂皇的寝殿中却出奇的温馨，宫女寺人逃得差未几了，全部房间空荡荡的。模糊传来小女孩的抽泣声。

少妇悄悄拉着他的衣袖，笑着说道：“别……我怕是不可了，苍，承诺我……照顾可儿好吗，我只愿她安然。”

少妇俄然绽放笑容，将她的最后一刻点亮，如白雪皑皑中盛开的一朵梅，炫着人的眼，“向来……不悔……”

男人把少妇葬在了高山之上。彼时，女孩已换了一身男孩的打扮，男人牵着她的手，看着远方，轻声问道：“你叫甚么名字？”

男人看向远方的目光俄然收回，抱起女孩，看着她的眼睛，说道：“今后没有欧阳以可，只要赵以可了，记着了吗？”

“崔儿，是我，你撑着点，我找太医来。”男人握住少妇的另一只手，难掩哀思的说着，就要回身去叫太医。

话落，少妇的手有力地垂下，眼睛蓦地无神，只要嘴角漾着幸运。女孩的抽泣声有些变大，却也未曾嚎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