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以法定,以术辨,以势慑
这也算是学宫帮手给幽州这颗大树除虫,只要在可控范围内,幽州倒是非常欢迎。
只是先人不肖,百年来,韩氏洗濯了无数世家大族,手上感染无数鲜血,凶威赫赫,申明狼籍。现在提起法家韩氏一脉,多是“朝廷忠犬、抄家苛吏”的评价。
终究有一天,夏渊再次调集夏谦、夏湛、夏玄三人,开门见山说道:“巡查已经结束。三天以后,学宫一行,就要出发回京了。”
好不轻易抓到刺客,到了府衙,又牵出韩家与蔺家的血仇,还被迫听了一通法道辩论。
韩九看着刺客的尸身,面无神采,目光灼灼,冷声道:“我在都城就听闻,武国世家,夏氏第一。本来我还不甚了解,现在总算明白。似这等蔺氏余孽,刺杀不成,却不逃不躲,到了府衙还自承来源,主动他杀。其间各种,大抵是不想让缠累夏家。这等事情,放眼天下,我也只在幽州见过!”
接下来数天,学宫一行人变得非常低调。
三人顿时一愣,有些惊奇。
……
世人面面相觑,都不晓得说甚么好。
月湖,是幽州城外最首要的水源地,风景秀美,号称塞北江南。
学宫下辖幽州书院,想要获得些环境不难,府衙、军中都查出了些题目,乃至还帮手抓到几个特工。
这的确让学宫世人目不暇接,大开眼界。
“韩兄想太多了。”夏谦轻笑一声,并不在乎,叮咛府衙的小吏:“死者为大,将他埋到城外去吧。”
巡查之事,还在按部就班停止。
“开口!”夏渊眼神冷厉,警告完夏谦以后,又说道:“明日,学宫众弟子要去城外月湖玩耍,到时候你们三个都要去!”
夏谦轻笑一声,看向蔺氏先人。
其他学宫后辈,神采神异,有些难以置信,但细心想想,仿佛又很有事理。
蔺氏先人嘲笑一声,拱手道:“不敢劳烦少城主,某本身了断!”看向韩九,大声道:“我蔺氏一族,终有一天会沉冤昭雪!”
韩九默不成声,拱手道:“告别了。”
刺客也是大儒先人,饱读诗书,对世仇学说也熟谙的很,张口就说道:“以你先祖所言,儒为五蠹之首,当杀之。你拜退学宫,岂不是认贼作父,有悖法家之道。”
法家之道,源自道家,其“以刑止刑”的思惟,又和兵家“以杀止杀”类同。
闲游花坊,又莫名碰到刺客。
只要夏玄、夏谦乐得看热烈。
公输盘这一下可谓无招胜有招,逼得夏家高低都坐立不安。
韩家先祖,是法家集大成者,名誉卓著,只比贤人稍逊。
韩九发笑一声,点头道道:“也是,我又何必与你多费口舌,摆布你也活不过三天。”
三人又是一阵沉默。
本来开高兴心去逛青楼,却被夏谦一个上马威搞得不欢而散。
“要不然还要如何?”韩九不耐烦,深吸一口气,转头看了一眼笑着挥手的夏谦、夏玄,眼神微冷。
幽州和元蒙,实际便以此为界,经常产生小范围抵触。
那些心高气傲的学宫弟子,不会是想去见地元蒙马队,体验一下疆场杀敌的感受吧?
“呸!昏君喽啰,真屈辱尔等先祖!”蔺氏先人也是吐口唾沫,尽是悲忿不屑:“我家祖上,殚精竭虑,复兴武国,又有何罪?不过是飞鸟尽良弓藏的把戏罢了!”
沉默以后,还是夏玄开口问道:“那……谁去都城?”
幽州非常派合,该抓的抓,该杀的杀。
其他学宫后辈也跟上,有人小声说道:“就这么走了?”
只是现在武国免除百家、独尊儒术,社稷学宫执掌天下教养。
儒,即为五蠹之首。
只是,明眼人都晓得,学宫巡查只是幌子。
蔺氏先人哈哈大笑,大声道:“巧舌令色,说到底不过是成王败寇罢了!”
如蔺氏先人这般针对韩氏的血亲复仇,也从未断绝。
说完,又看向夏谦,淡淡道:“听闻少城主精通刑名。我等身为学宫巡查,正可一看幽州刑诉。”
韩九并不发怒,沉默一下,看着跪在地上神情悲忿的蔺氏先人,竟然是摆出学宫论辩的架式,当真说道:“法家之道,以法定律令、以术辨忠奸、以势慑万民,是刑道,是杀道,更是治国之道。尧为匹夫不能治三人,而桀为天子能乱天下。故抱法处势则治,背法去势则乱。陛下贵为天子,天然是局势。当年你家先祖变法,改革天下,也必须仰仗陛下局势……”
不,等回到都城……
公输盘真正的目标,还是要遴选质子。
只要陈筹,时不时去花坊流连,看到夏玄还是非常热忱。
夏玄倒是听得饶有兴趣。
“知我罪我,其唯春秋。”韩九看着刺客,并无多少仇恨和称心,反而沉声道:“这是我韩氏一门的道,你怒也好恨也罢,与我无碍。”
如果是在都城……
韩九世家出身,又拜在学宫执令门下,岂会被这三言两语挫败,淡淡道:“治世不一道,便国犯警古。”
夏湛低头不语。
“死了就死了。”夏谦并不在乎,看着学宫弟子问:“韩兄,诸位,这个交代你们可还对劲?”
或者说,将夏家下一代最优良的一个毁去,从而变相打压夏家。
夏谦感喟一声,喃喃道:“执令大人位高权重,恰好还对我们这些长辈耍弄心机,实在有失身份。”
巡查非常热烈,大大小小的官吏抓了一批又一批,连脑袋都斩下了几颗。
夏谦轻声笑了笑,淡淡道:“应当是我了。”
真事光临头,才晓得统统筹办都无济于事。
法家真要去灭尽儒家,才是自寻死路。
最后,刺客他杀了。
但是,公输盘仿佛忘了要遴选质子的事情普通,毫无动静。
就算自曝家丑,幽州也要让这公输盘捞够了功绩。
……
夏渊目光幽深,不晓得在想些甚么,好半天赋开口道:“人选还没有终究肯定。公输执令说,三天以后,他自有定夺,到时候直接回京。”
韩九养伤不出,其别人也吃了经验,明白幽州分歧于都城。
夏玄走上前去哈腰探探鼻息,转头说道:“真死了。”
府衙当中,氛围有些奇特。
说完,单掌拍在本身额头,倒地而亡。
法家之道,讲究去“五蠹”,防“八奸”。
更何况,学宫执令亲身巡查,如果查不出题目来,岂不是显得执令大人无能?
其他几位学宫弟子,纷繁呵叱。
本来是当街刺杀事件,没想到受害人和凶手却一本端庄的辩论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