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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贞娘传》 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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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2章 偶遇

“模样再其次。”孔姥姥道,“性儿要好。那等犯口舌之妇最可爱,好端端的家都叫弄的不安生。只要贤能这一条上,便是模样次些,也强过了。”

孟豫章也不寻垫子,恭敬的对外祖与外祖母磕了四个头,也一样与娘舅妗子磕完头,与表亲见礼后,方才坐下说话。

谁料门别传来一阵大笑:“哈哈哈,谁家岳父有这等派头!快快与我引见一番!”

一语说的孔家高低都笑起来:“你倒好谈笑话儿,你媳妇哪会这个?”

作者有话要说:咳咳,魏文明童鞋很首要……

说来老太太各式拦着他上学,原无坏心。皆因国子监前提艰苦,想着他一介孩童,自要经心照顾。老祖宗搏命打出来的家业,莫不是叫儿孙刻苦来?不为了儿孙锦衣玉食,谁爱去那刀枪无眼的疆场?是以勋贵宠嬖孩童者多,峻厉管束者少。又因内宅妇人,目光短浅,不知前程首要,更休提凡百白叟,皆觉得自家子孙敦睦,相互依存。殊不知不过是儿孙做戏罢了。休说隔房的兄弟,便是亲生父子,另有反目成仇的哩。孟豫章与其父二人就常有分歧,只因孝慈之道,又是独子,面上假装和蔼――凭谁也不想有个听闻谁家有钱,竟不拘好歹,死活要弄了来做儿媳的父亲。幸而林蜜斯非常知书达理,只怕是亲娘在地底下都看不过眼显了灵吧。

魏御史反应极快,先问道:“是他的岳父说要女孩儿学君子六艺?”

孔家高低皆目瞪口呆!未曾听过姐儿还会骑射的!孔姥姥内心格登一下,莫不是个野娘子吧!?

魏御史再次大笑:“好!好!这方是名流风骚!恨不能立等订交,便把他半子借我一日细说一二何如?”

孟豫章道:“姥姥放心,她酷好读书,亦通乐律。我们老太太都说好。”

孟豫章转头一看,见是二哥孟豫然,忙做了一个揖道:“见过二哥。”

本日也不知是不是日子不好,孟豫章一面暗骂浪荡子一面负气回家。路过其父孟二老爷的书房,深吸一口气,进门存候。哪知他父亲也拿着好一副春|宫,看的口水四溅啧啧有声。只把他气得胃液翻滚,好悬没吐出来。因知其父左性,强忍罢了。偏孟二老爷本日表情恰好,百年可贵一见拉的儿子说话:“你瞧瞧,你瞧瞧,春意须生的新作!才一百银子,不枉我搏命抢了来!”

孟豫章脸一红,岔开话道:“姥爷迩来读甚书?”

孔耀辉感喟:“休同我讲,我乃外姓之人,如何做得了你家的主?你也莫急,做学问乃一世的事,殊不闻大器晚成?你且早哩!待你娶妻成人,我方好说得。”

孟豫章笑道:“是孙儿不孝。”

那美髯公哈哈大笑:“本来还是个雏儿!”四周世人哄堂大笑,孟豫章听的羞愤欲死,又不好寻他们实际,只气得一溜烟的跑了。

公道来讲,家业渐败,也不好尽怨子孙。诸多儿孙中,也有长进的,也有省俭的,何如讲究多子多福,每分一次家,虽不动祖产,浮财总要抛出去几分。莫说子孙荒唐的多,便是不好不坏的,也经不得几次。又因儿孙自幼生善于公侯府第,锦衣玉食。一时分炊拿了财帛,不免大手大脚,不懂划算,几年就宽裕了。求到本家跟前,一则是本家要个脸面,二则毕竟是同一个祖宗的远亲兄弟侄儿,不好非常袖手,更不好做吝啬样儿。因而亲戚们得了好,本日你来借米明日我来借衣,也不深思长进,只顾争宠,本家本家搅成一团乱麻,日子更加艰巨了。

世人一望,孔耀辉率先笑出来:“本来是时行兄!本日半子拜岳家的日子,你来我家何为?”

孔耀辉略难堪的点头。

孟豫章苦笑道:“马倒会骑着走,箭竟未曾见过。只怕还不如我媳妇有准头哩!”

因夙来与家里的兄弟不甚敦睦,孟豫章也不在乎。只是怕再立在此处,又招来谁问一通,便令人与老太太说一声儿,上街去了。

新年,孟家戏曲赌斗之声不断于耳。孟豫章心中有事,更加烦躁。唯丰年初二时,去外祖家拜年内心略好过些。他的外祖,声明在本朝也不显甚,却有些许脸面――乃六品的翰林侍读孔文德孔耀辉先生,顶顶清贵之职。先前还是举人之时,原想着当个同进士便是祖宗保佑,谁想来一气考到庶吉人,分入翰林院。今后以后家里来往皆鸿儒,谈笑无白丁――除了半子一家!此处又显出孟豫章与林贞的缘分来,皆是外祖家悔青了肠子的结的婚事诞下的孩儿,还偏是独生。只不过孔家要心软些,没赵家那等高慢清傲、沽名钓誉,是以对外孙还算照看。孟豫章也就喜好到外祖家来听听庭训,便是挨两句“若不长进,细心你的腿”的话也好。

孟豫章爬将起来,忙道:“方才没站稳,冲撞了先生,先生莫怪。”

孔姥姥只要一女,偏又早逝,留下一个外孙,内心疼的很。见外孙来拜年,喜的无可无不成,搂着一声声儿肉道:“不过年还不来看我这个老婆子哩!”至于年初二当来的半子?权当死了罢!

孔大妗子扑哧一笑,暗道:可贵不可贵,看与谁比。他家能找出个像样的媳妇儿,还真不轻易。只这话说着了婆家,万不能出口的。忙粉饰道:“我们哥儿好福分。我听闻模样都天上少有的?”

孔耀辉还道:“豫章,还不过来见过魏御史!”

“借书来!”

孟豫章目瞪口呆的看着来人,一句话都说不出来。你道是谁?恰是前日见的看春|宫的‘美髯公’!那日一身破布直裰,还道是个落魄墨客。哪曾想本日一身深衣,端的是道貌岸然!竟是外祖的朋友!

说来不但承平公府,四公八侯皆是如此。只宣宁侯因本身立了军功,掌实在权,还算松快,也搁不住人丁沉重,门下地盘捞的将要寸草不生了。现在,也就皇后的娘家,新封的寿宁伯有些蒸蒸日上的气象。孟豫章见此气象,愁的差点少年白头。

“大年下别说这般套话,陪我说说话儿。”孔姥姥问道,“前日听闻你定了亲,也不得闲同我细说说。那家蜜斯儿好不好?模样脾气怎底?贤能不贤能?”

提着礼品,带着小厮儿,骑着高头大马穿了半个都城方到孔家。孔家清贵,门上也无门房。年下开着大门,偶或有主子穿越来往。孟豫章跳上马来,抬脚而入。直至正房,见外祖一家人团团围坐闲话家常,恰一副夏季嫡亲图。一阵暖风扑来,把心中的沉闷都吹去了八分。

孟豫章一噎!一百两!低头咬着嘴唇,压着不去想亲娘的嫁奁之事,心中升起无穷委曲。幸而老太太令人来寻他,才没让他大节下的背个违逆之罪!那孟二老爷唾沫横飞的说了半刻钟,儿子却呆头木脑,非常不喜!若不是只得一个儿子,几近不想认他!还不如三郎豫泽这个侄儿哩!父子两个竟悄悄的两看生厌,孟家高低也都影影绰绰的晓得,只瞒着老太太一人罢了。

想起亲娘,孟豫章一叹,忽后肩叫人一拍:“四弟何为?顶风骚泪对月伤悲?”

孔姥姥也道:“哥儿,你休怪我们不帮你说话。实则你爹说了,不叫学了一肚子酸腐笔墨。你乃功劳以后,当骑马射箭来。”

文臣武将向来就是天敌,相互看不扎眼儿。但是再不扎眼,总有一两个相干的能有一丝和蔼。孔姥姥感念孟太夫人照看外孙,当年又是她做主三四回的求了自家姐儿,对其印象颇好,便道:“你们老太太掌了眼的,便知不错了。你爹爹……唉……”

孟豫章愣了一下,不由扭头看了眼摊在中间的物事。竟是好大一副春|宫图,顷刻羞的满面绯红,逃命似的挣出去。

那人恰也看到了孟豫章,亦是一怔!如此粉嫩的小童,如何不让他记着!只因打扮上一瞧就是勋贵后辈,便仗着微服猖獗调侃,哪知是同僚之亲,这如何是好!?

美髯公装模作样的拿着把扇子,直点在孟豫章的额头上,笑道:“小小年纪便喜好这个,不好!不好!”

孟豫章仿佛一个好天轰隆打在额上,如许的人也配做御史!?

孟豫章少年心性,想挤一回热烈。仗着个子不高,不惹人重视的就窜了出来。不想背面来人一撞,直跌入一穿戴朴实的美髯公的怀中。

孟豫章当真道:“她真会!岳父说,君子六艺,不学焉敢称儒家弟子?”

孟豫章拿了一个荷包出来递与孔姥姥道:“她扎的花儿,姥姥看好不好?”

孟豫章笑着谢过,又道:“在屋里闷了,出来逛逛。”

孟豫然见他一副假端庄模样顷刻浑身高低都不利落,扯了扯嘴角道:“你又不出门,又不进屋。大寒天儿的,站在风道上何为?细心冻病了,叫老太太心疼。”

孔姥姥拿着荷包,退后一点瞧了一回:“唔,针脚不大好,色儿都雅。你媳妇多大了?如果同你一样的,倒是可贵。”

就有大妗子笑道:“外甥来了!快与你姥爷叩首,好讨红包!”

孟豫章点头道:“写完了。”说着把特地带来的课业本子递上。祖孙两个看了一回功课,又切磋了些许学问,再安插下回的功课,每次来皆是如此。孟豫章又对孔耀辉道:“姥爷,我想去国子监……”

承平公先祖,乃当初伴着□□出世入死之人,他忠心耿耿、唯命是从,实乃□□第一亲信。待□□立得绝世功劳、安定天下后,自不肯虐待他,册封时便与了头一份儿光荣。现在公侯在朝上站班还是他家打头。无法子孙不肖,竟日游手好闲,把那上好的家业败的只剩下个空架子!

孟豫章脸一红,道:“还好,今后带来妗子看就晓得了。”

都城,天下最繁华之地点,年前更是热烈到了极致。孟豫章漫无目标的走着,不知不觉走到了平常爱逛的书斋来。不想此处也人满为患,一群身着直裰的读书人围在一处,也不知高谈阔论些甚,硬是将书斋闹出菜市场的氛围来。

孔耀辉摸着胡子道:“不过是些圣贤书。那日你来,我叮咛你的功课写完了?”

孟豫然高低扫了他一回,见他身着玉色织金通袖袍子,唇红齿白,好不面子,恰是前日他岳家送来的现裁缝裳。心下非常不岔,凭甚叫他捡了个金元宝!只因当日已与世人一齐调侃过,此时再拿出来嚼舌倒显得极吝啬,强忍了。干脆眼不见心不烦,仗着年长,竟也不号召一声径直扬长而去。

孟豫章乃二房嫡宗子,端庄的国公嫡孙,年纪甚幼,不说跟父兄普通醉生梦死,也该无忧无虑。但是他母亲暮年放手而去,虽有孟太夫人接去赡养,无后母欺辱之事,却到底不如亲娘在时――孙男娣女浩繁,孟太夫人便是想非常偏疼眼也不能。何况长孙季子方是心头肉,不过是怜其丧母,多照看一二罢了,内心最疼的还是嫡长孙。于孟豫章而言,感激是必然要感激的,靠近却做不到情同母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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