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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贞娘传》 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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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章 下场

林俊一挑眉:“如何救?”

“于老头儿在我家长跪不起,我进不得家门,老婆也叫堵得出不来。娃娃们饿的哭,好哥哥,你知我听不得我家崽儿吊嗓子。救我一救罢!”

林俊满肚子坏水儿还未曾冒,陈批示使已神不知鬼不觉的就替他清算洁净了,不由感慨此人信誉颇佳、非常值得交友,又补了一份礼去。陈批示令人才两得,内心好不欢愉!只不幸那于大哥,一介凡人,寻死且不敢,活着又难受,统共三五天儿,倒瘦了七八斤。把陈批示使心疼的挖了块大腿肉普通,流水般的布料裁了衣裳哄他,又有无数的珍羞甘旨。水磨的半月,于大哥也自暴自弃起来。此是后话。

周庆泽道:“现在广宁的人,都知他是个癞皮狗,不与他做买卖。他便想把二姐儿送来服侍你,也是向大伙儿做个证,你不记他仇,方好开张。”

于老爹忙不迭的点头:“别说五两,只要有条活路,多少都给!”

于二姐哭的眼泪都没了,不卖她又如何呢?卖她,最多她死罢了。权当尽了孝道,替爹妈送命吧。若说逃也不是不能,可二老舍不得眼下的地,不然何至于此?不分开广宁,不过是人盘子里的菜吧,早死晚死,也无甚辨别。恨姐姐,已经死了;恨爹妈,哪个敢恨?阎王等着你哩!好好的一个大哥,还存亡未知!无路可逃……无路可逃……

“兄弟夙来诚恳,怎敢跟哥绕弯子?便是绕了,叫哥看破,比诚恳交代还丢脸。哥这回就行行好吧!”周庆泽此人,别个肠子九道弯儿,他少说也有十八道。自古求人办事,从无如许开门见山的。莫说是上赶着认的结拜兄弟,不过白叫一声哥哥兄弟,便是远亲的哥两儿,一个落魄的靠着发财的度日,也不好刺啦啦的张嘴就叫人“行好”。本日如此做派,乃知林俊深恨于家,现在又自恃身份,不好说出口来。周庆泽这是递梯子台阶哩!

周庆泽低头扯了扯嘴角,把笑意压下去后,方昂首千恩万谢的道:“还是哥慈悲,如许惦记兄弟!今后肝脑涂地,敢不回报?”说完又贼笑,“到此时还上赶着算计,兄弟非要他们吃点苦头才罢!”

周庆泽听着这话都快呕了!老头儿竟是个癫子!不该吧,又怕他日日来跪,哪日死在家门口,没得倒霉。应了吧,做亏蚀买卖。周庆泽拉了五六年皮条儿,头一次叫人梗的说不出话来。也是于老爹不知怎底生了三个如花似玉的宝贝,于二姐不如于大姐的风味,却也别有一番风味。想来不至于亏的完整。未免耳边聒噪,便抬高声音对于老爹道:“你不消说了,我知你想何为!先说好,你家姐儿出来了,得了财帛,须分我一份。我周庆泽夙来讲信义端方,也不说你家买卖难做,未几很多,五两银子,如何?”

朝廷有律,制止逼良为贱。然朝廷又有律,夫为妻纲父为子纲。官方卖妻卖儿的,夙来多如牛毛,不准你贱便不贱了?不过是使各种手腕罢了。再有,亲生爹爹为了活命,卖做贱籍的,官府也不好究查,那是孝哩!林俊腻歪于家,未曾说出口的话,叫周庆泽听的一清二楚。他本就惯常在院里行走,随便找了户人家,三百铜钱买了于二姐做养女,先与本家良民籍贯脱的一干二净。今后是为娼门贱籍,永久不得翻身,若无人与她脱手脚,那便是代代为奴世世为娼。进到院里的第一日,叫院里的男乐女妓们剥了个完整,肆意热诚。若不是碍着林俊要个活人,只怕这日就是死期。

于老爹顾不得脸面,尽管叩首:“周爷爷,您老救救我们吧!我们活着的一家三口儿,就靠爷爷活了!”从速从褡裢里取出钱来,道,“今后得钱了,再供奉与爷爷!”

周庆泽不过一介俗人,当时年青,经不起街坊四邻一世的鄙夷,只好把产业都扫空,只为安葬父亲大人。还不等缓过气来,母亲又没了。此次连老婆的嫁奁都掏腾的洁净,孩子们饿的嗷嗷直叫,还把宗子饿病了,墙缝里扫出的东西来填,硬是有救过来,活生生看着咽了气。周庆泽用袖子一抹泪,把脸皮扯下来丢在地上踩得稀烂,一头扎停止院帮闲去了。

周庆泽非常敬业,竟过家门而不入,撒腿就往林俊家里跑。一见面,见林俊表情甚好,便哭丧着脸道:“好哥哥,这回可得救我命来!”

周庆泽乐呵呵的走了,既替林俊出了气,自家又得了银子,真乃皆大欢乐。明儿张三李四都来闹一场才好咧!

作者有话要说:于家于二姐是最无辜的,被爹妈坑了姐姐坑,姐姐坑完最后哥哥还坑可她一把→_→

周庆泽没好气的道:“走吧,老贼囚,你不怕丢脸我还怕夭寿哩!”

院里诸人,常日里叫人轻贱,对良家且恋慕且妒忌。刚好面前有个获咎林俊的良家女子,便是周庆泽无甚叮嘱,不拿来玩弄一番,内心都过不得,何况有人递话?反正无人与她出头,欺负也白欺负。更有甚者,常日叫良家敲打过的,此时也算在于二姐头上。狎语俗话,骂声不断。于二姐哪经历过这等?吓的声儿都不敢出。好轻易等世人闹累了,还觉得能喘口气时,却被鸨儿拿着绳索五花大绑、嘴里塞了布条――没穿衣服逃不了,绑好了更没法寻死。而后,鸨儿拍拍衣裳走了。

周庆泽此人,之前也是好人家的儿子。老爹活着时,另有几亩田土,日子过的不好不坏,还不足钱送他上了几年学,认了几箩筐白字。可惜自古那个无一死?死便死吧,临死总要病上一病。哪个活人想等死?不得已,卖田卖土治病,终是无果。偏世人又好做个脸,若白事做不好,那真是千夫所指,也不管那家人是否有妻小要赡养,且唾沫横飞的骂一场再说。

林俊笑骂:“又弄鬼!谁要你命来?”

将家底扒拉了三五遍,又把家里暂用不上的铁钉碎块儿都尽数卖了,家具能修好的地也低价卖了。不过拼集出*百个钱,却又能做甚?常言道坐吃山空,于家连山都没有,不时就要饿死。伉俪两个只得再次看着小女儿。

“你倒不绕弯子!”

屋子已是塌了,一家三口含着眼泪,一点点清算。三五天儿,才勉强搭了一个窝。也亏于老爹是木工,不然谁肯帮他?街坊里借个锤子刀片儿的,已算刻薄了。都是升斗小民,谁个不怕地痞来?林家是地痞,于家也是!若不是几十年街坊情分撑着,怕更惨的都有。

拿女儿做敬献,那里是说句话的事儿!你想白送,还且看林俊收不收。没何如,于老爹只得把最后的财帛背在身上,找到周庆泽家,长跪不起。

林俊还不算坏透了底儿,不然叫了地痞地痞再打上一顿,一家人除了哥儿竟可齐聚地府了。也是林俊当了个千户,到底有些公事情面,顾不上那头。于家贪念甚大,好端端的书香赵家也挨了一擦,内心恼他,不便明说,天然要暗自抱怨。响鼓不消重锤敲,有的是人问弦知雅意。是以朴重人家都不寻他做活儿,余者皆惧林俊之势,没得白惹一身臊,更不想寻他。至此,于家活路断绝!

公然,林俊嘲笑:“我要二姐何为?做老婆没得汲引了她,做奴婢叫人传闻了倒要被人参,雇了么她家反咬我一口、说甚奸|淫良家妇女,我没处说理去!要送来,行,弄成贱籍了,我便买来家里使唤。不然,休来烦我,便是你我也要着恼!此事也是看你的份上!”

提及来都是泪,谁也不比谁好过。是以求他帮手,不带上银钱,就是亲大爷亲女人都别想!当日便是信了那狗屁倒灶的“道义”之说,他宗子活活饿死时,哪个道义过他来?至此再不信那仁义品德孝悌和睦,唯有银钱才是真的!

周庆泽老早见到他家门口跪着一人,跑出去逛了一圈返来,竟还在!一翻白眼,暗骂:老狗才!来这一招,胆儿真肥!怪道敢昧林大哥的财帛。总不能躲他一世,进得巷口,当着路过的街坊便骂:“有这等胆气坚固,怎底就不消在正道儿上?偏行那坑蒙诱骗的事儿。比我这个帮闲还狠!我若应了人家,做不到的事儿,还得把锅里的熟鸭子拱手与人送归去哩。你倒好,人也要钱也要!现在又来聒噪我,我又有甚体例?”

都在一个城里住着,于老爹便是起先不大抵味,现在也有人奉告他晓得周庆泽是哪号货品。光讨情无用,光给钱倒是有效,但于家没钱。只得拿出诚意,且跪且求。

于老爹方才欢天喜地的走了。

且说面前,于家老两口儿,因听了大姐儿的话,又贪念赵家的名声和林家的财帛,一时痰迷了心窍,落的人财两失。

林俊道:“随你!”

于二姐方才哭出声来,却也不敢猖獗,压抑着声音一点点抽泣着。到此时,便是一贯仁善的她也不由谩骂:大姐!我的好大姐!你死的倒洁净,倒叫我们一家长幼都与你陪葬!你放心,我若活着,日日在菩萨面前上柱香,求菩萨保佑你下十八层天国!叫阴曹地府抽筋扒皮,今后也投生在行院里,世世叫人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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