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7.故人
邢辰牧未开口，只是微微点头，卓影在袖下拉了拉他的手掌，这才翻身下台。
秋卢山庄不愧以桂花闻名于世，庄内的小道旁莳植着宝贵的朱砂丹桂，桂花的苦涩气味飘散在氛围中，令人表情愉悦。
台上卓影也有分寸，晓得再打下去邢辰牧该担忧了，便不再周旋，寻着一个机遇闪身到那护院左边，反手扣住了对方咽喉。
那位护院不着陈迹地将卓影打量了一番，心中大抵也知这是赶上了妙手：“我们这的端方是点到为止，如果公子不介怀，不如就比拳脚吧。”
正如那店小二所言, 邢辰牧等人往西行了约一个时候, 远远就能瞧见阿谁偌大的山庄。山庄依山而建，傍水而居，周遭十几里除了这一片此庄便再无其他屋舍。
本日山庄格外热烈, 门外堆积了很多五湖四海慕名而来的雅客, 一名管家模样的中年男人站在门外迎客。
一个多月前刚结束的会试，虽邢辰牧不在宫中，但邢辰修已经派人将贡士名单呈给他，他闻言便拱手道：“恭喜，不知可否有幸得知二位贵姓大名？”
邢辰牧关上屋门，回身拉着卓影的手，有些委曲道：“阿影如何不让我去比试，看你跟人家比武，我总忍不住担忧。”
邢辰牧喃喃：“可他们又不知我身份......”
影八影九见状要上前禁止，卓影轻摇了点头，转头看向那人，带上了几分庞大神采：“我与你大哥算是故交。”
影八明白他的担忧，上前伏在他耳旁轻声道：“您放心，卓大人只是在摸索他的才气。”
“许总管, 秋卢山庄隽誉远扬，我们确切是特地从銮城过来的，我姓卓，单名一个牧字, 这位是我大哥。”邢辰牧顿了顿, 并未报出卓影的名字, 而是持续道, “这是家中管家及他夫人，那两位则是家父不放心我们外出，特请来的保护。”
“这是山庄内独立的院落，院中有五间房，几位先在此稍事歇息，老爷在秋桂院设了宴接待各位客人，饭时我会派人来请几位。”许云山说着又对他们先容道，“这是院中服侍的丫环素素，有甚么事你们固然叮咛她去做，若要在庄中赏桂，也可让她领着你们。”
卓影向后退了半步，那拳险险从他面前掠过，带起一阵北风，几近是同时，另一手抬起，自下向上袭向他头部，但被他抬臂挡下。
“嗯，我之前常听他大哥提起他，若没记错，他该是叫贾天磊，而他大哥牧儿也该熟谙，贾天森，曾是十队的影批示使......”卓影眸色暗了暗，“扶禄十五年，在上清寺一战中，重伤身亡了。”
“贾家拳法闻名天下，怎会不知？”卓影不欲在此事上多谈，说完便下了台。
“嗯，贾家算是武学世家，可惜当年被一群无耻贼人下毒所害，仅余下他们兄弟俩，贾家除了传有自创的一套拳法，剑法也是一流，提及来我该光荣方才未与贾天磊比剑，因为那套剑法当初贾大哥也教过我，我现在所使的剑法中仍能看到它的影子。”
外头的天顿时就要暗了，外头院子里传来发言声，卓影起家拉开门，许云山正带着两名墨客打扮的男人站在院中。
“有劳许总管了。但山庄迩来访客浩繁，我们俄然到访，占着全部院落实在心中有愧，便要三间客房吧，其他两间您可安排其他客人入住。”邢辰牧道。
卓影这说法已经是非常委宛，按他看来，山庄若以那护院的程度来遴选来客，几近就是赶客了。
见他开门，许云山便带着那两人上前，先容道：“二位卓公子，这两位乃是本年会试所出的贡士，我将他们安排在秋桂院剩下的两间客房中。”
邢辰牧与卓影下了马车，脚步未停，上前对那管家拱了拱手：“听闻秋卢山庄乃是赏桂圣地, 庄主为人风雅驯良，愿与人分享这美景，我们兄弟二人偏疼桂花, 这才前来打搅, 不知是否有幸入内？”
当年邢辰牧出宫前去上清寺，先皇派了影卫十队共三百六十余影卫，以及已经调至他身边的十五名云影卫随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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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总管不必客气，按端方办便是。”邢辰牧勾唇笑了笑，早已经重视到摆布两旁搭起的台子。
邢辰牧也知卓影说的有理，便不再胶葛这事，想了想又问道：“你方才对那名护院说，你与他年老是故交？”
贾家当年在江湖上名誉极高，哪怕是遭受变故，家宅也仍在，更何况影卫军月俸不低，他又是为救太子而死，当年先皇封赏了很多银子，这些最后给了贾天磊，如何想他都不该缺钱到需求来当护院。
此次不待邢辰牧开口，卓影先说话了：“我们比武。”
“贾家拳法。”卓影轻声道，说完才收回扼在对方喉上的掌，“承让了。”
“行。”卓影取下佩剑，看也不看顺手扔给一旁的影八，“请吧。”
“总感觉有些奇特。”卓影拧着眉，“牧儿，我们明日赏过桂花后便尽早分开吧。”
卓影先在一旁看了一会儿，等在他们之前来的几位都被打下了台，他才转头对邢辰牧轻声道：“我去了。”
“牧儿，以你的身份，墨宝怎可随便留在官方。”卓影无法道。
“我与兄长所长分歧，我大哥擅武，我擅文。”
许云山点点头，道：“几位既然是慕名前来，该是听过我们山庄的端方，可否入内这......老奴也决定不了，还瞥包涵。”
许云山明白他话中之意，有几分难堪：“几位公子有所不知，在外头比试的护院本不是小贾，但昨日一名客人失手将护院打伤了，这才换上他的，小贾固然年纪不大，但确切是我们庄里才气最出众的一名了，本日除了您，还没人比过他，老爷方才已经叮咛了，明日得换别人出去。”
“是是，那二位公子是比文还是比武？”
“还是谨慎为上。”
严青将马车停在山庄外不远处, 管家见了立即号召了几位下人过来牵马。
邢辰牧这才稍稍放松一些。
“我是客，既然兄台代表主家，便由您说了算吧。”卓影最善用剑，但几近统统兵器他都有浏览。
“诶诶，好，那几位公子这边请。”
“本来如此，怪不得你认得他的招式。”
许云山还需去外头接待新客，领着他们入屋看了看，很快先行分开。
许云山发觉邢辰牧面上暴露的不附和，目光便投向他，又过了一会儿邢辰牧才道：“听我哥的吧。”
“老奴姓许, 许云山，是这儿的总管。”许云山对他们还了礼, “几位是从銮城过来？”
许云山点点头，对邢辰牧等人笑道：“几位快里边请吧。”
邢辰牧盯着台上，整小我都紧绷着，下认识出声道：“影八。”
让对方先攻只不过是为了摸索他的根柢，以后卓影未等他调剂，率先抬掌袭去，两人行动极快，台下之人乃至来不及看清，一会儿工夫他们已经来回二十招，却仍未分胜负。
这招式过分熟谙，卓影眼中顷刻闪过一抹惊奇之色，同时心中也明白，方才此人在对其他应战者时，恐怕并未使出尽力。
那护院又冲他行了一礼，这才抬手攻来，卓影侧身微微一闪，可还不待松口气，只见对方手肘一勾缓慢地变更了方向，再次冲他袭去。
终究活下来的影卫不敷十人，除卓影，其他皆已经重伤到没法再留在影卫军中。
卓影说完又有些不解：“能够贾天磊的本领，为何会在这山庄做一名小小的护院？”
邢辰牧微微皱眉，他本想着是本身画幅画便可，心中并不肯让卓影跟人脱手。
“不瞒各位说，本年来赏桂的人仿佛格外多，庄内空房确切有些不敷......”许云山踌躇了半晌，点点头，“那便多谢各位体恤了。”
台上站着的护院显得非常年青，见他下台便拱了拱手：“不知这位公子善于甚么？”
“鄙人姓梁，名雨信，字伯宁，中间这位乃是本年会试中摘得会元者，周祺佑，周兄。”
虽说山庄仆人好客，但实在要进这庄子并不轻易，就拿武试来讲，庄主家财万贯，庄里请的护院个个技艺不凡，若非有真才实学，怕是连十招也撑不过。
“好，听你的。”
许云山带着他们到了庄内的西桂院，本来在院内打扫的丫环见状立即迎上来。
“二位既然是一道前来，通过一个实验便可。”来人一看便是大户人家出世，许云山也不欲获咎了高朋，很快先容道，“武试需打赢我们山庄护院，文试则仅需以桂为题，写一漫笔或作一幅画皆可。”
对方脚步顷刻顿住，显得比方才更加惊奇，半晌后转了视野对许云山道：“许总管，我不是这位公子的敌手，请他们入庄吧。”
台边此时放着几把椅子，是给受伤的访客歇息之用，现在上头已经坐满了人。
对方闻言倒是一愣，好久才问道：“你......你能看出我使的招式？”
待离人群远了，卓影才回过甚问道：“秋卢山庄的武试，能通过者想必不会太多吧？”
贾家拳法确切曾闻名天下，但已是数十年前，现在贾家只剩下他一人罢了，那人见卓影要走，也跟着跳下台，踌躇着问道：“公子到底是何人？”
“或许他是与这庄主有友情？”邢辰牧对武学方面知之甚少，但他信赖卓影的判定，能让卓影认同之人该是差不到哪去。
“本来如此。”卓影点点头，未再开口。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