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8章 抽芽

本来景淳出事今后，徐氏同高鸿两个细心筹议了，觉着李皇后当然非常可疑，可一径说她这一胎是个女胎的昭婕妤也一定明净，便想到了翠楼。

崇高妃即起了狐疑，就将事发后李皇后的各种言行都回想了回，前后一串，脸上就青了，扯着徐氏的袖子道：“现在我明白了，重新至尾都是唐氏阿谁肮脏短折的老婆子害我！扑合欢殿的那只黑猫便是她的主使，如果当时合欢殿那位小产了，圣上再不能放我畴昔，我即害了他的心尖子，他自恨我入骨，连着景淳景明两个都不能入眼。不想合欢殿那位命大，竟躲过了，她一计不成又生一计，竟来摆布我的景淳！”

崇高妃出身原不高，只擅弄小巧，又靠着乾元帝撑腰才赫赫扬扬地过了十数年，现在不得乾元帝青睐，先是她叫禁足，才放出来没几日，她的宗子景淳更惹上了大祸，不免将胆量吓小了些，细心想了回，觉着虽不能有功，倒也无过，这才承诺了，又细细叮咛徐氏几句，只叫谨慎，万不能叫合欢殿抓着把柄，徐氏满口承诺。

徐氏便在崇高妃身边坐了，轻声道：“这回的事，妾个无知无识的村妇也晓得必然是有人谗谄，到底是哪小我，娘娘心上可有没稀有？”崇高妃一面拭泪一面道：“还能有哪个？左不过是景淳碍着她们的路了，皇后有皇五子，淑妃有皇三子，阿谁小妖精肚子里也揣着呢，虽说太医说了是个公主，可扯谎哪个不会？拿着公主当幌子，到时生个皇子下来，自是个欣喜，这点子把戏，就把我们圣上唬得团团转，真真好笑。”

徐氏原也揣了一肚子的火，可听着崇高妃这场泼骂，脸上也吓白了，顾不得高低尊卑，站起来把手去堵崇高妃的嘴：“我的娘娘，今时可分歧昔日了！您说这话如果叫圣上闻声了，妾得不着好便罢了，您也有不是，您就是不为您哥哥想，也总要为三殿下想想。”

原是护国公夫人看着崇高妃虽失了宠，昭婕妤倒是怀着身孕，如果叫她生个儿子，以乾元帝对她的宠嬖，一样是景宁大敌。偏李皇后在乾元帝跟前一句话也说不上，唐氏与护国公商讨了好一会，要替李皇后寻个有力的外援来。

徐氏脸上就暴露笑来，摆布一看，见昭阳殿中站着人，便又向崇高妃靠近了些，轻声道：“合欢殿密查不着，另有外头呢。”崇高妃心上疑问，皱眉看着徐氏。徐氏拿帕子掩着唇笑了笑：“原是你哥哥在一家私女昌馆子见着个女孩子，传闻才十五六岁，还识得些字，能写会唱的，也是个美人。合欢殿那位的嫂子你也见过，不过中人之姿罢了，人又严厉，且也不年青了。谢郎中多少也是个才子，想来是不能快意的，以是你哥哥将阿谁女孩子送到了谢郎中面前，那女孩子公然有手腕，一下就将人勾住了，现在已接了家去好些日子了，听着倒是鸦雀无声的，想也站住了脚。”

卿卿接着信就把与高鸿看。只如许红口白牙地说着翠楼过得快意，高鸿倒也不大放心，便又引着谢显荣再往卿卿那儿去，又旁敲侧击地密查了一回，谢显荣对高鸿早有防备，他又是看过翠楼信的，用心做个恼羞成怒的模样，拂袖而去，倒叫高鸿信觉得真起来，只觉得翠楼这个钉子伏下了。

现在崇高妃这里出了事，高鸿等要探查玉娘与此事是否有关，便想起“得谢显荣宠”的翠楼来。翠即楼是本土来的，倒是好找个妇人，只说是翠楼亲娘，由卿卿带着寻上门去看望女儿。虽说是妾的亲娘不是岳母，到底母女嫡亲也不是等闲就能隔断的。只消人能出来，多少能问些话出来，如果能住下，天然更好。

她们姑嫂两个在这里冲冲大怒，将唐氏与李皇后恨得咬牙切齿，几近恨不能劈面与李皇后撕扯一回，也好出些恶气。却不晓得柳海密查着的李皇后与护国公夫人密谈虽是真相，倒是无关与景淳的。

寄给翠楼的信，天然先过冯氏的手，冯氏原样抄了预备着留给谢显荣看，再将信封口给翠楼送畴昔。莫说翠楼年幼识浅不能辩白信是拆过的，便是她晓得了信早叫人看过，她正寄人篱下，也不敢张扬的。

崇高妃听着景明，倒是住了口，眼泪扑簌簌地往下落，拉着徐氏的手道：“好嫂子，现在我也为着景明活罢了，如果景明争气，我们母子兄妹另有活路，如果景明不争气。”崇高妃身上不由抖了抖，拿眼看向清冷殿方向，万贵太妃的例子可在呢，虽不好说是生不如死，可度日如年倒是半分也不夸大。

在徐氏出宫前，柳海也返来了，脚下仓促，脸上带着焦心，道是：“娘娘，夫人，奴婢听着些话儿，一时不能作准，因看着夫人出宫的时候要到了，还是先来奉告娘娘与夫人晓得，也好商讨商讨。”看着柳海慎重，崇高妃与徐氏不由对瞧了眼，崇高妃因道：“你说。”

崇高妃与徐氏也明白，若以真相来讲，这会子景淳失了圣意，第一个得利的倒不是合欢殿那位，便是她再得宠，便是她一举得男，只要李皇后还在皇后位上坐着，就没那么轻易。前头有景和、景明更有养在皇后膝下的景宁。是以这回景淳失势，她不是得利最大的阿谁，连着木头普通戳一下哎一声的陈淑妃还不如。倒是李皇后虽无宠嬖，却有权益，，她是个胡涂手软的，何如护国公佳耦一个是久经疆场的煞星，一个工于心计，天然是他们更可疑些。

翠楼颇爱颜面，不肯说她叫冯氏接归去后只在后院住着，莫说是谢显荣了，便是冯氏的面儿也没见几次。在复书上一概说是谢显荣待她极好，主母冯氏也是个刻薄，如本日子颇颇过得，又谢过卿卿相救之情。

李皇后看着徐氏双眼含泪，手上帕子团做一团，才觉着出了口气，方道：“我就不碍着你们姑嫂说话了，去罢。”徐氏忍泪拜了几拜，从椒房殿出来，忍气吞声到了昭阳殿见着崇高妃，姑嫂两先是手拉动手哭了场。

崇高妃听了，只把眉头皱起，游移道：“如果那翠楼一心跟着谢显荣去了，只跟我们虚与委蛇，甚而扯些大话，我们又如何能晓得。”

翠楼自叫冯氏赎出以后，高鸿也想晓得动静。无法谢家非常俭仆，所用的下人都是阳古城带了来的，常日也不大外出，一时也勾搭不上。卿卿虽和翠楼熟谙，可身份寒微也不能上门。高鸿与徐氏更是无由开口，只得以卿卿的名义写信去密查一二。

绿竹阿谁短折贼叫压在椒房殿，于情于理哪有他说话的地，偏李皇后要叫绿竹讲解，清楚是用心要使绿竹攀诬景淳，好激得他脱手！

崇高妃当着徐氏的面儿咬牙切齿地哭骂道：“他一见着阿谁妖妖夭夭的小y妇，就跟几辈子没见过女人一样，只搁在手心宠着，要星星不给玉轮，现在连着儿子都不顾了！只盼望着那妖精肚子里阿谁，我等着瞧那贼婆娘能生个甚么来！莫说还不晓得男女呢，便是个儿子，还不晓得能不能养大！”

崇高妃调侃乾元帝，徐氏却不敢接口，只道：“皇后一定有这如许的气度手腕，敢问娘娘，护国公夫人这些日子可来过？”崇高妃想了想，就将柳海叫了过来，只叫他去探听近些日子护国公夫人唐氏可有进宫，又来得几次。徐氏忙道：“再瞧瞧护国公夫人在皇后那边担搁多久，见过哪些人。”柳海依言退出。

徐氏就道：“娘娘所虑甚是。只是合欢殿水泼不进，也唯有从谢家想些体例了。”又笑道：“且民气老是巴高望上的，妾只不信那翠楼是个循分的，能叫她背后做些耗，搅得谢显荣家宅不宁也好。”

（上接作者有话说）

柳海便道：“护国公夫人这一个月已来了五回，回回在椒房殿总要坐上一个多时候，说话时又屏退了摆布，连着黄女官与俞永福都不叫在内服侍。奴婢记得，护国公夫人平常椒房探视，一个月也不过两三回，殿中总有很多人在。”在这当口儿一个月多了这么两回，又避了人说话，此中情弊端不问可知。

这话非常刺耳,偏李皇后身份在那儿，徐氏一句也不能回嘴，还得承诺着。她原就憋着一肚子委曲，再受了这么场气，几乎呕出一口血来。

徐氏再想李皇后说的那些话，倒像是对劲失色了普通，更是恨得将银牙紧咬，冷声道：“娘娘，这真是人无伤虎心，虎有伤人意了，只恨我们畴前心慈手软，乃至于养虎为患！”

崇高妃看着柳海出去，又同徐氏道：“皇后那边多少眼睛盯着，倒也好查问。只是合欢殿那边，圣上一旬里总有七八日歇在那儿，圣驾地点，哪个不要命的敢去密查？现在竟是一丝儿风声也踅摸不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