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0章 祸起
谢怀德自是但愿月娘同齐瑱两个能伉俪敦睦的,自是一口承诺,又亲去寻了齐瑱,只齐瑱的心机倒是不能也不好点破的,只得把齐伯年的苦处说了回,又问齐瑱:“便是月娘有很多不是,你教也不肯教她,就将她抛在一旁不睬,可谓不教而诛,累得姻伯父姻伯母偌大年纪,只为着你操心,你于心何安?”
玉娘这才张眼将金盛看了看,点头道“话虽如此,我只猎奇得很。”金盛见玉娘意仿甚决便道:“如果婕妤请了圣意,圣上答允,也就好些。”玉娘悄悄感喟:“圣上不能承诺的。”运营了这些时候,不能亲眼瞧着乾元帝大丢颜面,不免有些不甘心罢了。金盛见玉娘本身歇了心机,也不再劝,还是敛袖屏息退了出去。
他跟了昭婕妤这几个月,也明白了昭婕妤为人,晓得她下头必定有话,是以也不接口,只垂了眼听着,公然,玉娘又说:“殿下可择定日子了?”金盛这才回道:“择了玄月二十。”玉娘传闻,嫣然笑道:“倒是秋高气爽的。”金盛又弯下了些腰,又等了回,倒是不闻玉娘再开口,昂首看去,却见玉娘微阖着眼像是睡着了,正要退出去,不防备听玉娘道:“若我想去散散心,你瞧着如何?”
有这三桩在,谢显荣瞅着梁丑奴得空之际,便将景淳有异这事悄悄与他流露了,倒也不敢直说景淳好男风,只在推杯换盏间说了些耐人寻味的话:“小侄的浑家听着婕妤说,大殿下对女孩子们特别峻厉些。”谢显荣晓得梁丑奴为人非常刁猾,等闲不肯获咎人,便是不信,也不会往外说去,只他手上一无凭据,是以话也说得含糊。
只是上高鸿这里阿谀的,偏是高鸿瞧不上的那些,老是家世差些,手上权益不敷。可高鸿瞧得上的那些,偏不肯到高鸿跟前走动,梁丑奴便是此中一个。高鸿也是个拉得下脸面的,梁丑奴不来就他,他倒是肯去搭讪。
公然梁丑奴倒也不大肯信,到底谢显荣的妹子昭婕妤也在宫中,现在身怀六甲,如果生下个皇子来,身有圣宠,还能不想着大位吗?若要介入大位,皇宗子天然是拦路着的了。
这事说来,两个都没甚么大错。在齐瑱,他怪着谢怀德同他是老友,却眼睁睁看着他会错意,娶错人却不加提点,不免不敷朋友。可在谢怀德这里,当然月娘不敬丈夫是错,便是对着公婆也少了孝敬之心,的确有很多不是,可齐瑱这里对着月娘竟是没半分耐烦,竟是教也不肯教她,焉知不是不肯断念的原因。
倒是一旁的夜茴看着玉娘脸上略有绝望之色,倒是成心阿谀,只是碍着金盛在,不敢开口,到底趁着奉侍玉娘去换衣之际,悄悄地说了个主张,倒是叫玉娘瞧上了那场好戏,这是后话。
(上接作者有话说)
齐伯年同老婆顾氏两个虽不喜好月娘,何如他们只得齐瑱一个儿子,齐瑱不喜月娘却又不肯纳妾,只在书房住着,长此以往,那里来的孙子,如何不急?可说也说过,骂也骂过,齐瑱只我行我素。顾氏急得不可,竟是起了将月娘休归去的动机,好再给儿子寻个称心对劲的戏份,齐伯年虽觉不当,却也没不承诺。
原是谢显荣看着高鸿一回回与梁丑奴扳话,平心而论,梁丑奴这个父执待着他这个半路世侄倒也不差,颇肯提点,这是其一;玉娘揭露皇宗子好男风以后,便要请立皇五子为太子,总要有人在朝中串连,他一新晋,背后又有人说他是裙带官儿,天然不好本身出面,这位梁兵部,久在朝中,为人又长袖善舞,倒是由他出面的好,是以想买小我情与梁丑奴,这是其二;更有,如果他这会子不说,等着皇宗子事发,那梁蜜斯没被选上还罢了,真如果选上了,只怕梁丑奴不能信自家一些儿不晓得,必会怪着自家不早些报信,只怕就要结仇了。
金盛传闻,缓慢地看了玉娘一眼,只不信昭婕妤自家不晓得,且不说到时她月份已深,恰是要谨慎的时候。便是李皇后为人虽刚正些,不会小巧手腕,何如她母亲唐氏不是个驯良费事的;崇高妃更是爱肇事儿,那场赏花宴,怕也是个鸿门宴,以昭婕妤的聪明,原不该去凑这个热烈。只玉娘既问了,他倒也不好不答,想了想方才谨慎隧道:“奴婢倒是觉得,便是为着小公主,婕妤也该避讳些。”
梁丑奴又如何不知高鸿策画,不过是瞧上了自家手上有些权益,且刚好能够管束护国公,就动了联婚的心机,虽有些愤怒,倒也不急,乾元帝虽有些猜忌寡恩,却不是个胡涂的,便是当真要赐婚,总也要来问过他这个当父亲的,女儿可许配人家未曾,毫不能无端地就降下一纸圣旨来,只不想背面叫谢显荣找了畴昔,同他说了一番话,梁丑奴冲冲大怒。
椒房殿里崇高妃辛苦演的这一出,在合欢殿中养胎的玉娘也听着金盛过来讲了,只微叹道:“殿下辛苦。”金盛听了玉娘这话,抬眼瞧了她眼,见她眼波如雾,粉面上带些浅笑,倒是难辨喜怒。
说来梁丑奴为人,外圆内方,是个有成算的。自景淳到六部历练,梁丑奴早冷眼旁观了,晓得景淳虽有些小聪明,却远不是个有胸怀智力的,恰好说志大才疏。便是叫他幸运立为太子,也一定压得住,何况另有护国公府在,有五成能够不能如愿。便是叫他一时如愿了,今后如果被废,本身性命不保还罢了,八成带累着妻族一块儿遭殃。是以在高鸿几次来皋牢时,老是淡淡的,不肯答允。高鸿倒也不急,梁家本身不肯答允又如何?只消宫中赐婚旨意下来,由不得梁丑奴说个不字。
不说宫里预备着赏花宴,只说自崇高妃叫乾元帝放了出来,又有乾元帝要替皇宗子景淳择妃的传言,虽景淳是庶出,何如占着长,李皇后又无子,如何瞧,都是皇宗子离着那大位近些。便是现在昭婕妤专宠,何如她进宫实在太晚,便是她这一胎就是个儿子,非嫡非长的,也占不了便宜。除非乾元帝废了李皇后,立她为后,可李皇后身后又有护国公府,夙来又无过犯,那里是说废就能废的,是以高鸿这里俄然就门庭热烈了起来。
要说谢怀德与齐瑱两个,年纪即相若,脾气又相投,本来倒是老友。可自从齐瑱娶了月娘为妻以后,同谢怀德之间虽不至于反目,却也有些冷淡了。
只梁丑奴此人皮里秋阳,聪明刁猾,不然也不能在延闰年间的夺嫡乱局中毫发不伤,听着谢显荣的话,虽有疑问,却也不敢粗心,且他向来不看好景淳,干脆就当个真情。回到家中见着秦氏,只叫她多留意适龄儿郎,莫再要放纵女儿抉剔。秦氏虽是出身崇高,倒是个和婉的,听着丈夫说话,也不问启事,笑着承诺,又说:“妾这里倒是别无定见,只怕阿容本身不肯。老爷也晓得阿容的性子,非常固执。到时还请老爷出面与阿容分辩分辩。”梁丑奴天然承诺,想了想,到底又叮咛了句:“休要轰动了人。”秦氏见梁丑奴慎重,哪敢不警戒。
又说谢显荣这里知会了梁丑奴,又过得几日,便在吏部告了两日假,原是谢怀德与齐瑱两个到了,谢显荣身为长兄,大舅哥儿总要替他们拂尘洗尘。
齐瑱将谢怀德看了一会,竟是承诺了同他一块儿进京赴考,到得今后谢显荣谢怀德兄弟俩俱都悔怨不迭。
不想玉娘竟是得了圣宠,连带着谢家在阳古城也风生水起起来,齐家因与谢家是姻亲,天然也有阿谀的。齐伯年便不肯获咎谢家,压着顾氏不准难堪月娘,原觉得齐瑱那边不好说话,不想齐瑱倒是无可无不成,齐伯年这才放心。又看儿子已中了举,总要进京会试的,倒不如同谢家二舅爷一块儿走,他俩本来是老友,许还能劝动齐瑱,故此亲身往谢家见着谢怀德,放下姻伯父的架子,只叫谢怀德好陌生导齐瑱,总要伉俪敦睦为上。
景和那般聪明漂亮的一个孩子,又灵巧又懂事,博士们就没不夸他的,他景淳是个甚么东西?好个男风还罢了,竟不知耻辱地白日宣yin,凭甚么和她的景和相提并论。到底陈淑妃是个沉得气的,虽是暗自咬牙,脸上却只是笑笑:“老是天子爱宗子。”崇高妃听着这话天然喜好,不免感觉陈淑妃迩来更懂事了。
梁丑奴与老婆秦氏只要一子一女,都是秦氏嫡出,长女青容已一十六了,以大殷朝女孩子年纪,十四五岁就该说亲了,只那青容也是叫父母放纵惯的,定要才貌双全的儿郎才肯婚配。可才貌双全又没订婚的儿郎也不是说有就有的,这一担搁就到了本日,倒叫高家盯上了。
是以两小我还打过一架,以后的友情便不如畴前,若不是齐瑱之父齐伯年到谢家拜托,许齐瑱还不肯同谢怀德一块儿进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