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序言

即便如此严苛的科罚，仍然不能禁止走投无路的百姓叛逆。

科罚一再减轻。律令从汉初刘邦在位时的九章，增至三百五十九章，只“大辟”一项就有四百零九条、一千八百八十二事。以极刑为例比的刑法多至一万三千四百七十二事。“文书盈于几阁，典者不能遍睹”（《汉书·刑法志》）。

今我来思，雨雪霏霏。

汉武帝采取的政策则是任用张汤、赵禹、王温舒、减宣、尹齐、杨仆等苛吏，实施残暴的高压统治。汉武帝之前，从高祖到景帝，历经四代天子，《汉书·苛吏传》不过收录了两个苛吏，而武帝一朝，就有苛吏十一人。

西汉自高祖刘邦立国，经惠、文、景帝，到汉武帝即位之初，“汉兴六十余载，海内艾安，府库充分”（《汉书·公孙弘卜式兒宽传》）。

“盗贼滋起。南阳有梅免、百政，楚有段中、杜少，齐有徐勃，燕、赵之间有坚卢、范主之属。大群至数千人，私行号，攻城邑，取库兵，释极刑，缚辱郡守、都尉，杀二千石，为檄告县趋具食；小群以百数，掠卤乡里者不成称数”（《汉书·苛吏传》）。

行道迟迟，载渴载饥。

汉武帝一向但愿四夷臣服，但直到他死，四夷题目也未真正处理。因为内哄，匈奴、西羌、西南夷、乌桓等外族的外乱也纷起。

吏治混乱，富者越富，穷者越穷，社会冲突日趋激化，各地纷繁叛逆，“百姓贫耗，穷民犯法”（《汉书·刑法志》）。

我心伤悲，莫知我哀！

汉武帝暮年，面对岌岌可危的大汉天下，想到秦朝亡于穷民叛逆的前车之鉴，才认识到本身平生之过，向天下公布《罪己诏》：“朕即位以来，所为狂悻，使天下愁苦，不成追悔。”

汉武帝的比年交战、穷奢极欲，导致国库空虚。为了弥补用度，汉武帝答应买官和犯法者以钱赎罪。“用度不敷，乃行统统之变，使犯法者赎罪，入谷者补吏，是以天下豪侈，官乱民贫，盗贼并起，逃亡者众”（《汉书·贡禹传》）。

汉武帝在位期间，虽雄才伟略，却好大喜功，穷兵黩武，起居豪侈。因为“外事四夷之功，内盛耳目之好，征发烦数，百姓贫耗” （《汉书·刑法志》），到汉武帝暮年，汉朝已是“海内浪费，户口减半”（《汉书·昭帝纪》）。

昔我往矣，杨柳依依。

只是汉武帝虽故意改过，却年龄已高，有力回天，只能将风雨飘摇的大汉社稷传给了年仅八岁的汉昭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