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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待圆时》 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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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章 选妃

远远听得别船上有唱船歌,叫水波送到耳里,眼睛一酸,强把泪意忍下去,隔着烟波水色,再看一眼甜水镇,良姜拉拉她的袖子,石桂吐出一口气来,回了她一个笑容,两个一道进了船舱。

葡萄闻声她不说话,推一推她:“怎的?你且不晓得那痛快,也有她的这一天!”已经出了气,可提及来还是忿忿,好似脸颊还在火辣辣的痛,长长出了一口气,哼了一声:“这回她们也跟了来,老宅里头的日子可更不好过。”

石桂既然呆在叶氏院里了,按字排辈还是来的晚的,郑婆子又帮不上手,要升等且得费些心机,画模样奉上去,倒没做成裙子,繁杏拿它盘在襟口袖边,做了件浅蓝色内穿绸衣,才奉上去,叶氏便说活好花腔好。

船舱里没两人一间,一屋子睡了四五个丫头,叶氏这里还算是好的,钱姨娘那儿的丫头不分大小都挤在一个屋里,葡萄才睡了一夜就过来寻石桂:“我同你挤一挤罢。”

船行得急,大家都清减了,将要到金陵的时候,叶氏收着叶家送来的信,太子选妃,叶家的女儿在选女之列,想把女儿托在叶氏之处住上两月。这回急赶着回金陵,也恰是因为这事,不独叶家女要选,连余容泽芝两个也是要选的。

叶家在金陵也不是没有老宅,巴巴的非要送到宋家来,打得甚个主张,叶氏一听就明白了,选太子妃得是明岁开春,早七早八的送了来,倒是越谋越大了。

“太子同睿王也不差几岁,这一回只怕得两妃一道选,且有热烈好瞧呢。”说完了又猜度起叶家女儿的模样来,玉簪的娘是府里的白叟,听家里说过些叶氏才嫁的事:“我听我娘说,太太进门的时候,那付场面,到时候定有热烈好瞧的。”

这个侄女出世的时候,叶氏已经嫁了,一母同胞哥哥生的嫡出女儿,按理该是嫡亲,可她倒是一个叶家人也不想见。

想到紫罗红罗,石桂问了一声,葡萄一听便咯咯笑了一声:“你还不晓得罢,我替姨娘送衣裳去的时候瞧见啦,见着我连声都不敢出。”葡萄挨过一巴掌,内心一向记取,紫罗红罗才叫发到浆洗房去,她送了一包衣裳去,说是这两个把钱姨娘的衣裳碰落了,上手就是两个耳括子。

葡萄伸手掐了她的脸:“小话篓子,木香姐姐见天的叨叨,按我说,我们姨娘怕个甚,她莫非还比不过外头那两上不成?”

先小舟再大船,石桂既是叶氏院里服侍的,就跟着坐了大船,一船上头另有钱姨娘,她因着年事小,跟几个小丫头趴在船舷,眼望着渡口越来越远,咬紧了牙关不哭,内心不住欣喜本身,便陈娘子不送信,秋娘也要来看她,总能晓得她去了金陵。

既要跟着回金陵了,这些事她本来不放在心上,这会儿也不得不想,就怕行差踏错惹了费事,一个紫罗都能反诬她,更别说老宅里头人事庞大。

这事儿交给了春燕,春燕晓得那边带了二十七八人过来,就为着送女人待选,一时倒接不上口:“这很多人,要如何安排才好。”

虽过了中秋,船上也比山上热,不比陆上能摆个冰盆,只得开了窗通风,叶氏人恹恹的,钱姨娘更不知是晕船还是害口,捧了盆吐了个晕入夜地,春燕繁杏两个也是面有菜色。

“要说娘娘真是宠嬖太子,再没有如许的例了。”连先祖定下的端方都给废了,本来只在民女当选妃,现在的皇后娘娘倒是官家出身的,可那一笔帐得记在先帝身上,就这么替儿子选官家女,建国以来便未曾有过。

石桂自进了宋家,所见所闻都是本来底子未曾想过的,连丫头都能言后宫事,她一面打结实一面听,才晓得现在的贤人只一个皇后,帝后自潜邸时便是大家称羡的一对神仙眷侣,一名公主三位皇子,俱是皇后所出。

石桂枕动手,船上一晃一晃,水浪拍在船身上,垂垂连私语也听不清楚,没一会儿就睡了畴昔。

叶氏听了天然点头,宋老太太让把临湖的院子空出来给叶家这位女人住,还让叶氏调两个机警的去服侍着,叶氏只笑一笑,却不点头承诺,:“信上说了,一应人跟东西都是全的。”

船上别无事作,石桂干脆学起了绣花,她留意看了,这些丫头不分大小总会做得些,秋娘倒也教过,才起了个头,分线都没学全,要学绣还太早了。

故意想提一提,到底咽了下去,只劝葡萄更端方些:“我晓得姐姐的性子,这几个月无事,归去可别绊嘴。”

叶氏一手撑着头,船行得快了不免有些泛呕,口里含了酸梅,蹙了眉心点点头:“你看着办就是了,那头端方多,捡两个年小些的。”

无风时船行得稳,桌上放开布画花腔子,石桂这上头有天赋,便是繁杏看了都赞一声,说她勾的模样好,恰好给太太做双冬袜:“这花腔倒是太太喜好的,那些个缠枝满花的她自来不上身,似如许有画卷的才好。”

说的是姚姨娘和汪姨娘,生了两位庶出女人,叶氏多有优容,可也就是为着买来就是当姨娘的,这才气过得好,似豆蔻如许,先是一等的大丫头,再当了姨娘的,叶氏真宠嬖她,怎不留她在金陵,非要带着她出来。

赏东西不叫宠,端的敢问她要东西的,那才叫宠嬖,叶氏这小我,就连亲生的儿子,也不敢在她跟前撒娇作痴,只听一句大少爷最是端方的,打小就规行矩步,就晓得她对这个儿子也很峻厉。

临湖离得叶氏比来,她既不跟娘家靠近,这位女人来的又古怪,便没一口应下来:“院里都要人,她既是待选,寻一个清幽地点才是。”

春燕应下一声,归去就跟繁杏合计,把哪一处清幽的院子空出来给叶家女人住,繁杏是外头买来的,春燕倒是叶氏陪房的女儿,打小听得亲娘漏出一句半句,想一回把幽篁里空了出来,报给叶氏,叶氏还是淡淡:“也算一个可住的处所了。”

她把这心机藏了,拎水送食忙前跑后,竟没晕船,一舱房里分着一罐头腌梅子,觉着难受就含上一个,嚼在嘴里有些酸味,倒能止吐,脑袋上抹了凉油,又嗅鼻烟,到底好受了些。

石桂立时笑了:“我那里懂甚么花腔子,既然太太喜好,就再描两个,劳繁杏姐姐看一看。”繁杏仗义疏财,石桂虽没用着,内心却很感激她,二两银子于她或许算不得甚么,可对石桂来讲,若真成了,就是拯救钱。

船上不比平常事多,叶氏身上不好,又不喜人喧闹,屋里不要这很多丫头,歇在船舱里便磕起牙来。

床挨不着,就在地上打地铺,一天睡得,可去金陵路上也要走一月,这叫人如何忍得,石桂同她挤着,按例听她说些叶氏如何如何宠嬖钱姨娘,赏了冰糕下来,另两个也等着了,可钱姨娘那一份,倒是叶氏剩下的。

她自来同娘家来往得少,除了四时节礼,连亲爹娘也未有只言片字传送,可叶家的信却一封一封的接着来,节礼别个是四样八样,叶家是四箱八箱,都说叶氏是个心淡的,这上头又太淡了些。

石桂已经明白后宅里头吃剩的是件得脸的事,贴身服侍的大丫头才气得着主子的赏,便是剩下的也是面子。

船中无事,钱姨娘那头的丫环婆子最辛苦,她挺着大肚,船上一晃就受不住要吐,把酸水儿都吐尽了,肠管里烧得慌,别个脸盘尖,她是身上好轻易养出肉来,坐上几日船就全瘦下去。

葡萄一回舱房就累得躺倒,又是揉腰又是揉胳膊,还让石桂替她按肩,满口不住的抱怨:“这船得甚个时候到,再这么吐下去,我们姨娘都要受不住了。”

打到手都发麻,葡萄内心头感觉畅快,石桂想到红罗哭求她救一救mm的模样,内心虽感觉她是咎由自取,到底有些不忍,何必痛打落水狗。

春燕得了叶氏的叮咛,这桩可不是美差,叶氏跟叶家不靠近,可来的叶家人却不能怠慢了,叫甘氏看了笑话去,晓得这一名还是嫡出的女人,脑筋里盘了一回,想着库房里头有甚样物件能婚配的。

本来不知船上要走这很多路,等晓得了,石桂反而明白过来,钱姨娘只怕不是真得宠,来的时候她才怀着胎,来一个月走一个月,船上吐得面无人色,这么个折腾劲,那里是疼宠,清楚就是打着灯号在折腾她呢。

石桂除了前两日思乡,又精力起来,就跟繁杏说的,总偿还要返来消夏,何况宋家宗族在此,只她一日不离了宋家,总有机遇返来。

雪青底色上头用银丝线绣的羽毛纹,用来作里头的衬裙,春燕管着外务,衣裳金饰倒是繁杏来摒挡的,觉着石桂画模样打得好,干脆又叫她再画几张:“太太自来不喜艳妍色,不过就是些青的紫的绿的,你想想如何出彩,八月节过了,背面就是重阳了。”

叶氏接了信久久没有言语,捏了信纸的手一松,叮咛了一声:“捡个洁净的院子,调两小我畴昔。”只这一句,再无别话。

她话说得响,石桂一把掐了她,葡萄“哎哟”一声,眼睛看看余下的人,吐吐舌头不说话了,叶氏那边的犒赏倒是没断,钱姨娘也都吃了,可那肠子就跟抻直了似的,一吃就吐,好轻易咽下去,又尽数吐出来,再这么吐下去,身子如何受得住。

繁杏本就喜好石桂腿快未几口,又晓得她是个有交谊的人,倒情愿提一提她,等把文竹花腔儿奉上去,替她捎带上一句,叶氏点点头:“手倒是巧的,既无能,就留下用罢。”

叶氏不体贴自家外甥女,只说寻个洁净院落,宋老太太晓得了结替她安排起来:“你也是,这很多年不见了,总归是一家骨肉,怎能不细心安排了,到底是客呢。”

繁杏捎手就给了石桂一串红玛瑙的手珠串儿:“你倒是个心机巧的,见了这很多花的叶的,太太便说这银线勾出来的模样少见,叫我再给她做一件呢。”

行到泺水出一桩不大不小的事,老太太跟前养着的鸳鸯眼明白猫儿跑脱了,狐疑是连着舢板跑过来的,差人来问,满船寻了一回,也没能见着它,为着它倒停了两日,却没能寻着,钱姨娘人刚觉着受用些,船就又出发了。

叶氏看她一眼:“空个院子出来,自有人安排的。”她虽这么说了,春燕却怕差事办不好,笑一声道:“要么我们院里的调两个畴昔,老太太问起来,也好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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