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与虎谋皮（下）

若华记得这年的夏季是个瑟瑟寒冬，各个州县纷繁上奏，说流民犯乱，到处抢财抢粮。各州县的世家贵族、鸿商富贾纷繁闭门不出，一片混乱，而这些所谓的流民不过是吃不上饭老百姓罢了。

这不，何胥又置了棋盘在后院与若华对弈，两人正埋头下的当真。若华望着棋盘上被吃了大半的棋子，不由烦躁起来。自那次赢了何胥以后，若华就再没赢过，那回公然是何胥放了水。题目是何胥连赢几日，也不嫌无趣，反倒越下越努力儿。

何胥面上带笑续问道：“不知表妹有何忙是我能帮得上的？”

若华抿唇一笑：“表哥方才还教诲我，凡事不到最后算不得输，如何这会儿就要弃子投降了？”

何胥也没用辩驳，对着若华道：“既然是表妹开了口，我定当万死不辞。不过……我乃一介贩子，做买卖也要内心有个底，表妹无妨说说为何要购这些粮食？”

何胥笑道：“话虽如此，可前人也说过，见可而行，知难而退，军之善政也。”

何胥一愣，何胥饶有兴趣的问道：“那表妹想要甚么好处？”

沈老夫人从般若寺返来以后，便开端筹办会丹阳的事件，沈宛清玩了这么些天仍意犹未尽，央着沈老夫人多留几日。沈老夫人平时虽惯着沈宛清，可此次却没依她。

若华将手中的棋子下在棋盘上，悠悠道：“囤积居奇。”

此话一出，何胥皱了眉：“表妹要这么多粮食做甚？”

何胥的目光顺着若华放下棋子的手，看向棋盘上，已丧失半壁江山的白棋。何胥在心中思考了一番，购五百石粮也不是甚么大事，实在不可再卖出去便是，且看看这丫头筹办如何囤积居奇。

文昊看了看若华，回道：“看了会儿书感觉头有些涨，便出来逛逛。”

若华不信这邪，将棋盘上的子一推，道：“重来，重来，这回不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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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华也不拐弯抹角，直言道：“我想要表哥帮我个忙。”

丹阳那边人多事也多，沈老夫人走的时候大老爷才刚抬了位姨娘。大老爷盼着府上娇妻美妾和乐融融，他好座享齐人之福。可惜大奶奶是个眼里揉不得沙子的，大老爷每抬一名姨娘就必然要闹腾一番。沈老夫人走的时候还没出甚么乱子，不过沈老夫人如何也放心不下，便将路程定在了后日。

这都是上辈子的事儿了，何胥要问个以是然，若华也无从提及，只能给他这么个模棱两可的答复。

若华皱着眉，正思考着往哪儿下，身后传来声音：“跳”

京州较其他处所，略微好些，可城外堆积的流民一点也不比别处少。因着北地旱情赈灾一事，乃蒋庆武一手筹办，崇仁帝把气撒到了他身上，罚奉一年且连降两级。这事京州都传开了，若华影象深切。

何胥将手中的白棋放回罐中，摆手道：“这局我输了”

实在若华拿不准何胥到底会不会帮她，如果肯帮天然是最好，如果不肯顶多再想想别的体例。

若华拈着棋子，对着何胥不慢不紧道：“表哥如果肯信我，且按我说的做。我想表哥既然能花七千两银子买柏濂遗留的玉章，想必也不缺这买五百石粮的银钱。”

毕竟是有求于人，何胥帮若华办事，若华陪他下下棋倒也算不得甚么。

若华则故作深沉道：“不争而争，有为而为。”

让若华极其忧?的是，克日何胥经常找她对弈。幸亏后院荒废已久，如果让府里的下人瞧见指不定传成甚么模样，若华每次与何胥下棋皆是提心吊胆。而他倒好，一副事不关己的模样，悠哉得很。

若华执黑子压了何胥一起，可总被他脱身，下到最后若华又成了被动之势。

若华循声朝身后看去，文昊正支着脑袋看他俩下棋。见若华看着他，沈文昊赶紧低下了头，轻声唤了句：“阿姐”

若华为这事愁了好久，今儿何胥本身奉上门来，就先尝尝能不能让何胥帮本身一把。

若华无法，如何说都是他有理。

若华点头嗯了一声，依着沈文昊所说跳棋。这招何胥不敢断，不然这棋若华就吃定了，这是步好棋。

若华此时在内里还没甚么可用之人，何况若华已经让曹掌柜收买棉麻，如果再收粮，就太惹人谛视，拉何胥出去纯属是没体例。

“你如何来了？”若华问道。

何胥又道：“表妹还没奉告我，表叔到底有甚么爱好？”

见若华还是不说话，何胥唤了声：“表妹？”

若华闻声对何胥笑道：“奉告你有甚么好处？”

若华缓缓道：“我想让表哥替我收买五百石粮。”

此事一出，各地棉、油、粮价纷繁见涨。老百姓天然是买不起，可那些高门大户要买。是以，若华才想到囤粮。

何胥也不恼，画扇在手还是是风骚萧洒。若华便将棋子收了个洁净，重新下起来。

何胥倒是个诚信之人，自那日以后他便开端动手购粮这事。因北地灾情一事，蒋庆武正四方征粮。若在此时大数量采办粮食，轻易惹人重视，以是若华要购粮就必须一点一点的来。

收粮何为？这话要若华从何提及呢。上一世，因北地旱情一事，朝廷大量收粮。而这批粮食本不在预算以内，生生让老百姓交出了养家糊口的粮食。

何胥闻言，不由惊奇。他还觉得他在前厅说的那些大家都信了，没想到这另有个难缠的。

这些光阴，季氏便跟着忙里忙外，领着沈宛清为丹阳那边的亲戚妯娌购置礼品，若华也就没如何见着她们。

何胥望着若华不由发笑，本来这表妹还是小我精，哄了本身帮她办事，却要他甚么也别做，真是成心机得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