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一页

点击功能呼出

下一页

A-
默认
A+
护眼
默认
日间
夜间
上下滑动
左右翻页
上下翻页
《玉碎无棱》 1/1
上一章 设置 下一章

第6章 雨洗芭蕉叶上诗

凌昭云眼皮子一抖,不再言语。

“你可知,本日,是甚么日子?”

白轻墨接过茶盏,将其放至鼻下,悄悄嗅着,然后啜了一口。

粉色帐帘含混地放下,将船舱内与外界隔断,自成一个天下。舱内满盈着淡淡的檀香与茶香异化的味道,渗入在暖意融融的氛围里,沁民气脾。

兰箫眼眸微垂,手指悄悄拈起家上人因久立船头而略微洇湿的发丝,“宫主雨露未脱,此地气候温凉,宫主把稳着凉。”

“雨前龙井。”放下茶盏,兰箫摇点头道,“香馥若兰,饮后齿间流芳,流云吹烟阁的茶叶公然是上等的好茶。却并非本座常爱喝的。”

外间,只见一红衫女子端坐于桌边,怀里摆着一把琵琶,见了白轻墨,灵巧地含笑着点头,行了个礼,道:“公子在里间。”

“那艘船是谁包下的?”

“可贵进一次这类处所,不好好地咀嚼一番,如何对得起凌楼主的热忱接待?”

兰箫乌黑的眼眸中泛上幽深的神采,目光直直射向白轻墨微垂的眼睑,后者抬眸,不闪不避,堪堪与其对上。视野相撞,一刹时仿佛碰撞出无数的火花,又在瞬息之间消逝得无影无踪。

兰箫微微眯起眼,如许的女子,是他独一能够视为敌手的人。

“呵呵。”兰箫谛视着白轻墨乌黑如琉璃的眼眸,始终保持风采,“白宫主艳名远播,冠绝天下,箫即便游遍花丛,亦何尝试得如此美人,实乃人生一大憾事。”

白轻墨似是并不筹办听他的答复,又转过身去,面对着那一片广漠的水域。湖面粼粼的波光透太轻浮的雨雾,映入她昏黄乌黑的眸子里。

白轻墨冷嘲笑道:“是么。”

画舫舱外,美丽的女子手撑竹篙,绽颜嬉笑。

“只是,若再不寸进,恐怕这命,也该保不住了……”

“现在机会到来,你我二人又志趣相投,意向类似……”兰箫身子微微前倾,目光落在白轻墨微垂的眼眸上,乌黑的瞳眸中似有笑意流转,“如此衬合,为何不订交为知己,披肝沥胆,互诉衷肠?”

她说的,他亦再明白不过。

……终究切入正题了。

女子淡淡地呡了一口茶,凤目轻抬,眼中存有微微的笑意。

统统回归沉寂,两人的眸色安宁下来,有着淡淡的令人难以捉摸的笑意,却幽深难懂。

唇角微微勾起,一缕轻嘲从嘴边泄出。

“唉,赏美景,不如赏美人。”凌昭云摇着玉扇,笑得无所谓,“待会儿回到岸上,开一间上等雅间,你我二人对卧而赏,岂不更妙?”

最后一张冥纸跟着话音落下,飘落贴在了碧绿的湖面上。

拂帘而出,见那女子独立船头,白衣墨发,玉钗素颜,烟雨笼纱,褪去了常日里那一股戾气与魅惑,平增一缕高洁风雅。

白轻墨也不睬会,翻开帘子,径直往里间去了。

“来日方长。”

白轻墨眨眨眼:“如何,不信?”

“这倒是本宫的错误了。”白轻墨微微眯起眼,如花的笑容逐步转冷,身子猛地前倾,“那你就尝尝!”

兰箫状似猎奇地问道:“那,现在是否已然抓住那盗窃之人?”

兰箫再次开口:“最难消受美人恩,宫主这等倾国美人,箫是怕玷辱了。”

“本座曾有幸与朋友同游,对这美酒玉液亦是有些许体味。”兰箫手指悄悄地抚摩着光滑乳白的杯身,“君山银针不管制作亦或泡制,工序皆极其烦琐,是以鲜有农夫情愿莳植此类茶叶。但是此茶一旦成炉,便香气清鲜,叶底敞亮,暗香沁人,人间少有茶叶能与之媲美。”兰箫似是非常谦恭地赞道,“宫主公然层次极佳。”

白轻墨看他一眼,缓缓道:“想来,教主该当晓得,我沉月宫于不久前失窃。”

凌昭云望着她,微微张口,却又止住,并不答话。

“宫主聪慧过人,箫的一举一动,都逃不过宫主的眼睛。”微微一笑,兰箫弹了弹无尘的袖口,道,“也正因为宫主理事不凡,手腕无双,深谋远虑为人间俊彦,箫便更但愿能够具有如宫主这般的知音。”

白衣女子手里托着一盏香茗,身后靠着美人靠,悄悄地坐在竹榻之上。

茶香淡淡环绕,满盈了满室的暗香浅雾。

一时候,舱外人只听得一声巨响,固然惊奇,却无一人敢进入舱内一探究竟。

兰箫嘴角还是上扬。

湖上的轻风悄悄浮动帘幕,在风中悠悠飘零。

“相互相互。白鹤神仙固然可贵,却不如佛动心普通香气沁人。不过……”白轻墨将精美小巧的茶杯举到面前,渐渐地扭转着,“……方才本宫在凌楼主船上,原秘闻安无事。而教主决计引发本宫重视,恐怕……不但仅是为了与本宫在此切磋茶道罢?”

沉月宫主在上,不瞥一眼腰间仿佛含混的手掌,笑得一贯魅惑。

凌昭云微微挑眉。

白轻墨亦接口道:“教主戏艳群芳,轻墨只担忧工夫不敷,怕是入不了教主的眼呢。”

白轻墨眸色微微一沉,他公然瞥见了。樱花瓣似的指尖微微施力,面上却笑得愈发美好。

“哦?”兰箫眼眸低垂,模糊有幽光流转,“想来,行窃之人究竟是何身份,宫主早已有了定论。又何必再问箫。”

“尚且未得,不过已经有了线索。”白轻墨道,“恐怕……此人正在我们身边呢。”

旧长央宫花前伤,春草何必怨鸳柳。

“娘,您瞥见了吗,没有父亲,女儿仍然活得好好的呢。”

那侍童行云流水普通泡好茶叶,一杯给了兰箫,一杯放在白轻墨跟前,又恭敬地退了出去。

“是生日,亦是,忌辰。”

这才抬眼打量面前用侧面对着他正拢鬓的女子。全然不似在临风山庄时的盛装华服,那是咄咄逼人当中的魅惑天成。现在这一袭素净的白衣,穿在她的身上,一时生出又平淡如出水之莲的气质来。非论哪一种,却都是人间独一,再无任何女子能够企及。

白轻墨亦放下茶杯,道:“教主爱好叶底柔匀的佛动心,而本宫么,却偏疼叶底敞亮的白鹤神仙。”

“宫主感受如何?”

两人笑容浅浅,旖旎的氛围未淡去分毫。

白轻墨不睬会身后的凌昭云会是甚么神采,一字一句,吐字非常清楚:

舱内的氛围缓缓固结,有半晌的死寂,只余两人轻微的呼吸声。

兰箫道:“是否便是那有‘美酒玉液’之称的——君山银针?”

言未尽,船身一晃,面前白影一闪,人已经掠过水面,向那头飞去。

榻上的人笑容不减,毫不在乎地掩了掩衣衿,道:“相互相互。方才沉月宫主与倾云楼主那一出‘落絮轻粘扑绣帘’,但是更加的赏心好看。”

“哦?”白轻墨垂下眼眸,似是正细心地察看杯身上的斑纹,“教主出入江湖多年,才干武功皆是鲜有人及……本宫倒是亦想与教主交友,何如必于畴前机会可贵。”

锦榻上,碧落教主鄙人,不睬会胸前看似有害的莹白指尖,笑得一派温润。

白轻墨放下杯盏,缓缓抬眸,琉璃普通的眼眸对上兰箫的,光彩流转。

细雨迷蒙,蓼烟疏淡,碧云湖上仿佛覆盖着一层江南女子织出的轻纱,雾气昏黄,模糊可见桥上素伞零散,远处岛中翠竹朱檐,相映成趣。几对七彩鸳鸯相并游于湖上,在迷蒙的烟雨中,交颈缠绵,窃窃低语。忽而见画舫自雨中驶来,扒开昏黄的雾纱,使素净的碧程度增几抹亮色。

“哦?”白轻墨微微挑眉,“兰教主的爱好,本宫倒是想晓得呢。”

“……合作镇静。”

凌昭云几乎笑出声来:“你是奉告我你想家了么?”

眼眸快速睁大:“忌辰……”

白轻墨在檀木桌旁坐下,看了一眼桌上倒扣着的茶杯,又望向站着的兰箫,道:“来者便是

两人身形一动,兰箫身上重力一轻,白轻墨已经落在地上,因而浅笑着起家,清算好衣衿,方才风骚的模样早已经不知所踪。

“畴前,家里也有这般大的湖。”

“明天,是我离家的日子。”

“教主公然见多识广。”白轻墨勾起唇角,悄悄点头道,“确是君山银针。”

“宫主这是……等不及了么。”

“宫主一尝便知,想来定是品茶的妙手。”兰箫悄悄一笑,再啜了一口,将茶盏放下:“不知宫主常日里爱好甚么茶料?”

凌昭云无法一笑。

“你本日倒是格外的循分。”劈面一样身着白衫的男人悄悄笑道。

兰箫放下杯盏,茶杯与茶托碰撞收回“嗒”的一声轻响,在沉寂的船舱内显得格外的悠远清脆。

双足点落在船头,船底泛动出波纹一圈圈荡开去。

朱红的嘴唇缓缓勾起一个完美的弧度,悄悄启唇:“本宫……正有此意。”

一时候,香气环绕的船舱就只剩下瓷杯中茶水扭转的声音。

白轻墨放下杯盏,绽颜悄悄一笑,“你如果有这个胆色,无妨试一试。美色当前,我……倒是求之不得的。”

“依本宫看,是教主忍不住了吧。”

见此景象,凌昭云微微一愣:“如何了?”

“宫主请尝。”兰箫道。随后将茶盏放至唇边,悄悄吹气。

“教主的意义……是想为本宫宽衣么。”

待看清面前的景象,饶是定力沉稳如沉月宫主,面上也不由得掠过一丝青气,紧接着是毫不粉饰的讽刺:“这明白日的,也行这等入夜来游丝软系飘春榭的雅事,教主真是好兴趣。”

女子缓缓转过身来,眼里模糊有了一丝温度,目光落在凌昭云眼里,却又似不在看他。

似嘲非嘲,二人同时开口——

兰箫一笑,双手击掌,立即有侍童出去,手里拿着一包茶叶似的东西。

回身扬袖,顿时洒出漫天冥纸,随风飞舞,轻风里,就连女子身上的白衣,也如同那冥纸普通惨白了。

白轻墨眼眸微微眯起。

恍忽间感觉有些非常,白轻墨缓缓抬眸,转头向不远处某个方向望去,却见一帘刚巧放下,隔绝了视野。

一挥水袖,掀帘而入。

凌昭云舒舒畅服地今后一靠,道:“是不是想说,我这天下第一楼公然名不虚传?”

“定论是有了,只是……”白轻墨挑起茶杯,在指间微微转动,目光挪移到兰箫眼中,意味悠长,“却不知此人是临时起意,还是受人教唆。如果受人教唆,此人身后的权势,想来定是不凡。依本宫看,到时候,恐怕还需求教主的合作呢。”

而此时的船舱内。

又是一声轻笑,粉色的帘幕一卷,人已不见。

“洞庭碧螺春。”一股热流暖暖流入喉间,白轻墨细细地品了品,道,“饮其味,头酌色淡、暗香、鲜雅;二酌翠绿、芳香、味醇;三酌碧清、香郁、回甘,鲜爽生津,暗香幽雅。确是好茶。”

他说的,她心知肚明;

凌昭云惊奇地昂首。

飞仙之姿,引得桥上一阵惊呼。

“风景实在耐人寻味。是个男女幽会的好去处。”

兰箫不为所动,手掌略微收紧,笑得愈发谦恭,“这船上未有女儿家的衣物,即便箫心中有所欲,也难成美事。”

“丧失之物乃本宫收藏多年的玉璧——莲和璧。”白轻墨的目光淡淡地飘落在兰箫眼中,“此玉代价连城,是以本宫从未将之公诸天下,是以江湖上晓得此玉的人并未几。不知是何方宵小敢入我沉月宫行此等盗窃之事。不过……能够入我沉月宫而不轰动任何人,此人委实是有一些本领。”

两只乌黑的茶杯在半空中悄悄相碰,收回“叮”的一声轻响。

侍童仍旧有礼地回道:“主子说了,如果女人要来,我们统统不得禁止。”

凌昭云顺着白轻墨所指方向看去,唇角勾起一抹令人玩味的笑容,“那画舫与我们这艘规格不异,我流云吹烟阁也独一两艘罢了。那边么,就是那‘幽兰碧箫遮穹韵’——”

兰箫微微一笑,走上前来,也在桌边坐下。翻过杯盏,慢条斯理地沏好两杯茶,一杯送到白轻墨跟前,待她接过,另一杯本身托起,悄悄啜了一口。

凌昭云嗤笑一声,“我看,你没整得他们家破人亡便已是慈悲为怀了。”

客,即便是在租来的船上,也不该失了礼数。这就是兰教主的待客之礼么?”

沉默过后,白轻墨淡淡开口:“既然想要合作,我想,兰教主该当拿出一点诚意来,不然,本宫怕是难以苟同。”

半晌,又听的劈面人幽幽一叹。

墨发舞动,半遮眉眼,唇上嫣红的色彩仿佛也淡了几分,不带一丝豪情,却异化着些许的感喟。

兰箫缓缓举起茶杯:“届时,本座定当作陪。”

“此事箫略有耳闻。不知宫主丧失了甚么宝贝?”

白轻墨悄悄一笑,听不出意蕴:“我可没说。”

“哦?”白轻墨挑了挑眉,“就不怕我打搅了你们家主子欢愉么?”

两只手,蓄势待发,企图较着。

午后,流云吹烟阁。

袅袅青烟销脂墨,燕飞春迟锁重楼。

“胭脂何事,都做色彩染芙蓉。”

悄悄抚上心口,“没有了心,任人如何,也是碰不得的呀……”

两个守在舱外的侍童见此,恭敬地走上前来,一人撩起水晶珠帘,一人往里一摆手,做了个‘请进’的行动:“女人请进。”

“哦?”白轻墨缓缓绽出如平常普通妖娆魅惑的笑容,徐行走近榻前,俯视着侧卧于榻上的兰箫,“碧落教主风骚之名在外,想必已尝尽嫡亲,岂有羡慕别人之理哉?”

兰箫抚摩着腰间的玉笛,道:“只如果箫力所能及,定然在所不辞。宫主请讲。”

上一章 设置 下一章
温馨提示:
是否自动播放到下一章节?
立即播放当前章节?
确定
确定
取消
pre
play
next
close
返回
X