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3章 城
铁棒赛飞龙,神锋如舞凤,左挡右攻,前迎后映。这阵上梅山六弟助
这大圣与惠岸战经五六十合,惠岸臂膊酸麻,不能迎敌,虚幌一幌,败阵而走。大圣也收了猴兵,安扎在洞门以外。只见天王营门外,大小天兵,接住了太子,让开通衢,径入辕门,对四天王、李托塔、哪吒,气哈哈的,喘气不决:“好大圣!好大圣!实在神通泛博!孩儿战不过,又败阵而来也!”李天王见了心惊,即命写表乞助,便差大力鬼王与木叉太子上天启奏。
心高不认天家眷,性傲归神住灌江。赤城昭惠英魂圣,显化无边号二郎。大圣见了,笑嘻嘻的,将金箍棒掣起,高叫道:“你是何方小将,辄敢大胆到此应战?”真君喝道:“你这厮有眼无珠,认不得我么!吾乃玉帝外甥,敕封昭惠灵王二郎是也。今蒙上命,到此擒你这造反天宫的弼马温猢狲,你还不知死活!”大圣道:“我记得玉帝妹子思凡下界,共同杨君,生一男人,曾使斧劈桃山的,是你么?我行要骂你几声,曾奈无甚仇恨,待要打你一棒,可惜了你的性命。你这郎君小辈,可吃紧归去,唤你四大天王出来。”真君闻言,心中大怒道:“泼猴!休得无礼!吃吾一刀!”大圣侧身躲过,疾举金箍棒,劈手相还。他两个这场好杀:
第六回观音赴会问启事小圣施威降大圣
两个钢刀有见机,一来一往无丝缝。金箍棒是海中珍,窜改高涨能取
菩萨引众同入内里,与玉帝礼毕,又与老君、王母相见,各坐下。便问:“蟠桃嘉会如何?”玉帝道:“每年请会,喜喜好欢,本年被妖猴反叛,甚是虚邀也。”菩萨道:“妖猴是何出处?”玉帝道:“妖猴乃东胜神洲傲来国花果山石卵化生的。当时生出,即目运金光,射冲斗府。始不介怀,继而成精,降龙伏虎,自削死籍。当有龙王、阎王启奏。朕欲擒拿,是长庚星启奏道:‘三界之间,凡有九窍者,能够成仙。’朕即施教诲贤,宣他上界,封为御马监弼马温官。那厮嫌恶官小,反了天宫。即差李天王与哪吒太子收降,又降诏抚安,宣至上界,就封他做个‘齐天大圣’,只是有官无禄。他因没事干办理,东游西荡。朕又恐别肇事端,着他代管蟠桃园。他又不守法律,将老树大桃,尽行偷吃。及至设会,他乃无禄职员,未曾请他,他就设想赚哄赤脚大仙,却自变他边幅入会,将仙肴仙酒尽偷吃了,又偷老君灵药,又偷御酒多少,去与本山众猴吃苦。朕心为此烦恼,故调十万天兵,天罗地网收伏。这一日不见回报,不知胜负如何。”
二人当时不敢逗留,闯出天罗地网,驾起瑞霭祥云。斯须,径至透明殿下,见了四大天师,引至灵霄宝殿,呈上表章。惠岸又见菩萨见礼。菩萨道:“你刺探的如何?”惠岸道:“始领命到花果山,叫开天罗地网门,见了父亲,道师父差命之意。父霸道:‘昨日与那猴王战了一场,止捉得他豺狼狮象之类,更未捉他一个猴精。’正讲间,他又索战,是弟子使铁棍与他战经五六十合,不能取胜,败走回营。父亲是以差大力鬼王同弟子上界乞助。”菩萨低头思忖。
昭惠二郎神,齐天孙大圣,这个心高欺敌美猴王,阿谁面熟赛过真梁
说不了,只见辕门外有人来报导:“那大圣引一群猴精,在内里叫唤。”四大天王与李天王并太子正议出兵。木叉道:“父王,愚男蒙菩萨叮咛,下来刺探动静,就说若遇战时,可助一功。今鄙人愿往,看他如何个大圣!”天霸道:“孩儿,你随菩萨修行这几年,想必也有些神通,切须在乎。”
却说那大圣已至灌江口,摇身一变,变作二郎爷爷的模样,按下云头,径入庙里。鬼判不能相认,一个个叩首驱逐。他坐中间,点查香火:见李虎拜还的三牲,张龙许下的保福,赵甲求子的文书,钱丙告病的良愿。正看处,有人报:“又一个爷爷来了。”众鬼判吃紧旁观,无不惊心。真君却道:“有个甚么齐天大圣,才来这里否?”众鬼判道:“未曾见甚么大圣,只要一个爷爷在内里查点哩。”真君撞进门,大圣见了,现出秘闻道:“郎君不消嚷,古刹已姓孙了。”这真君即举三尖两刃神锋,劈脸就砍。那猴王使个身法,让过神锋,掣出那绣花针儿,幌一幌,碗来粗细,赶到前,劈面相还。两个嚷嚷闹闹,打出庙门,半雾半云,且行且战,复打到花果山,慌得那四大天王等众,防备愈紧。这康、张太尉等迎着真君,合力尽力,把那美猴王环绕不题。
本日辩论更又凶。堪羡猴王真本领,木叉复败又逃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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调贤甥同义兄弟即赴花果山助力剿除。胜利以后,高升重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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斧劈桃山曾救母,弹打棕罗双凤凰。力诛八怪申明远,义结梅山七圣行。
且不言天神环绕,大圣安息。话表南海普陀落伽山大慈大悲救苦救难灵感观世音菩萨,自王母娘娘请赴蟠桃大会,与大门徒惠岸行者,同登宝阁瑶池,见那边荒萧瑟凉,席面残乱;虽有几位天仙,俱不就坐,都在那边乱纷繁讲论。菩萨与众仙相见毕,众仙备言前事。菩萨道:“既无嘉会,又不传杯,汝等可跟贫僧去见玉帝。”众仙怡然随往。至透明殿前,早有四大天师、赤脚大仙等众俱在此,迎着菩萨,即道玉帝烦恼,调遣天兵,擒怪未回等因。菩萨道:“我要见见玉帝,烦为转奏。”天师邱弘济,即入灵霄宝殿,启知宣入。时有太上老君在上,王母娘娘在后。
真君前前后后乱赶,只见四太尉、二将军一齐拥至道:“兄长,拿住大圣了么?”真君笑道:“那猴儿才自变座古刹哄我。我正要捣他窗棂,踢他门扇,他就纵一纵,又渺无踪迹。可怪!可怪!”众皆惊诧,四望更无形影。真君道:“兄弟们在此看管巡查,等我上去寻他。”即纵身驾云,起在半空。见那李天王高擎照妖镜,与哪吒住立云端,真君道:“天王,曾见那猴王么?”天霸道:“未曾上来。我这里照着他哩。”真君把那睹窜改,弄神通,拿群猴一事说毕,却道:“他变古刹,正打处,就走了。”李天王闻言,又把照妖镜四方一照,呵呵的笑道:“真君,快去!快去!那猴使了个隐身法,走出营围,往你那灌江口去也。”二郎传闻,即取神锋,回灌江口来赶。
那大圣趁着机遇,滚下山崖,伏在那边又变,变一座地盘庙儿;大张着口,似个庙门;牙齿变做门扇,舌头变做菩萨,眼睛变做窗棂。只要尾巴不好清算,竖在前面,变做一根旗竿。真君赶到崖下,不见打倒的鸨鸟,只要一间小庙,急睁凤眼,细心看之,见旗竿立在前面,笑道:“是这猢狲了!他今又在那边哄我。我也曾见古刹,更未曾见一个旗竿竖在前面的。断是这牲口弄谊!他若哄我出来,他便一口咬住。我怎肯出来?等我掣拳先捣窗棂,后踢门扇!”大圣听得,心惊道:“好狠!好狠!门扇是我牙齿,窗棂是我眼睛;若打了牙,捣了眼,却如何是好?”扑的一个虎跳,又冒在空中不见。
缕金靴衬盘龙袜,玉带团花八宝妆。腰挎弹弓新月样,手执三尖两刃枪。
怎相容?那阵上旗号闪闪,这阵上驼鼎冬冬。万员天将团团绕,一洞
却说玉帝拆开表章,见有乞助之言,笑道:“叵耐这个猴精,能有多大手腕,就敢敌过十万天兵!李天王又来乞助,却将那路神兵助之?”言未毕,观音合掌启奏:“陛下宽解,贫僧举一神,可擒这猴。”玉帝道:“所举者何神?”菩萨道:“乃陛命令甥显圣二郎真君,现居灌洲灌江口,享用下方香火。他昔日曾力诛六怪,又有梅山兄弟与帐前一千二百草头神,神通泛博。奈他只是听调不听宣,陛下可降一道调兵旨意,着他助力,便可擒也。”玉帝闻言,即传调兵的旨意,就差大力鬼王赍调。
真君与大圣斗经三百馀合,不知胜负。那真君抖擞神威,摇身一变,变得身高万丈,两只手,举着三尖两刃神锋,好便似华山顶上之峰,青脸獠牙,朱红头发,恶狠狠,望大圣着头就砍。这大圣也使神通,变得与二郎身躯一样,嘴脸普通,举一条快意金箍棒,却就是昆仑顶上擎天之柱,抵住二郎神,唬得那马、流元帅,战兢兢,摇不得旗号;崩、巴二将,虚怯怯,使不得刀剑。这阵上,康、张、姚、李、郭申、直健,传号令,撒放草头神,向他那水帘洞外,纵着鹰犬,搭弩张弓,一齐掩杀。不幸冲散妖猴四健将,缉捕灵怪二三千!那些猴,抛戈弃甲,撇剑抛枪;跑的跑,喊的喊;上山的上山,归洞的归洞;好似夜猫惊宿鸟,飞洒满天星。众兄弟得胜不题。
棍虽对棍铁各别,兵纵交兵人分歧。一个是太乙散仙呼大圣,一个是
真君大喜道:“天使请回,吾当就去拔刀互助也。”
菩萨闻言,即命惠岸行者道:“你可快下天宫,到花果山,刺探军情如何。如遇相敌,可就互助一功,务必的实回话。”惠岸行者整整衣裙,执一条铁棍,架云离阙,径至山前。见那天罗地网,密密层层,各营门提铃喝号,将那山环绕的水泄不通。惠岸立住,叫:“把营门的天丁,烦你传报。我乃李天王二太子木叉,南海观音大门徒惠岸,特来刺探军情。”那营里五岳神兵,即传入辕门以内。早有虚日鼠、昴日鸡、星日马、房日兔,将言传到中军帐下。李天王发命令旗,教开天罗地网,放他出去。此时东方才亮。惠岸随旗进入,见四大天王与李天王下拜。拜讫,李天霸道:“孩儿,你自那厢来者?”惠岸道:“愚男随菩萨赴蟠桃会,菩萨见胜会萧瑟,瑶池孤单,引众仙并愚男去见玉帝。玉帝备言父王等下界收伏妖猴,一日不见回报,胜负未知,菩萨因命愚男到此探听真假。”李天霸道:“昨日到此安营下寨,着九曜星应战;被这厮大弄神通,九曜星俱败走而回。后我等亲身提兵,那厮也排开步地。我等十万天兵,与他混战至晚,他使个□□法战退。及出兵查勘时,止捉得些狼虫豺狼之类,未曾捉得他半个妖猴。本日还未出战。”
仪容清秀貌堂堂,两耳垂肩目有光。头戴三山飞凤帽,身穿一领淡鹅黄。
妖猴簇簇丛。怪雾愁云漫地府,烽火煞气射天宫。昨朝混战还犹可,
观音门徒正元龙。浑铁棍乃千锤打,六丁六甲运神功;快意棒是银河
威风,那阵上马流四将传军令。摇旗擂鼓各同心,号令筛锣都扫兴。
定,镇海神珍法力洪。两个相逢真敌手,来往解数实无穷,这个的阵
这真君即唤梅山六兄弟――乃康、张、姚、李四太尉,郭申、直健二将军,堆积殿前道:“刚才玉帝调遣我等往花果山收降妖猴,同去去来。”众兄弟俱忻然愿往。即点本部神兵,驾鹰牵犬,搭弩张弓,纵暴风,顷刻过了东洋大海,径至花果山。见那天罗地网,密密层层,不能进步。因叫道:“把天罗地网的神将听着:吾乃二郎显圣真君,蒙玉帝调来,擒拿妖猴者,快开营门放行。”一时,各神一层层传入。四大天王与李天王俱出辕门驱逐,相见毕,问及胜负之事,天王将上项事备陈一遍。真君笑道:“小圣来此,必须与他斗个窜改,列公将天罗地网,不要幔了顶上,只四围紧密,让我赌斗。若我输与他,不必列公互助,我自有兄弟搀扶;若赢了他,也不必列公捆绑,我自有兄弟脱手。只拜托塔天王与我使个照妖镜,住立空中。恐他一时败阵,逃窜他方,切须与我晖映明白,勿走了他。”天王各居四维,众天兵各挨排布阵去讫。这真君领着四太尉、二将军,连本身七兄弟,出营应战;分付众将,紧守营盘,收全了鹰犬。众草头神得令,真君只到那水帘洞外,见那一群猴,齐划一整,排作个蟠龙步地;中军里,立一竿旗,上书“齐天大圣”四字。真君道:“那泼猴,如何称得起齐天之职?”梅山六弟道:“且休赞叹,叫战去来。”那营口小猴见了真君,急走去报知。那猴王即掣金箍棒,整黄金甲,登步云履,按一按紫金冠,腾出营门,急睁眼旁观,那真君的边幅,果是清奇,打扮得又清秀。真是个:
手棍,万千凶,绕腰贯索疾如风;阿谁的夹枪棒,不放空,左遮右挡
话表大力鬼王既调了真君与六兄弟提兵擒魔去后,却上界回奏。玉帝与观音菩萨、王母并众仙卿,正在灵霄殿发言,道:“既是二郎已去赴战,这一日还不见回报。”观音合掌道:“贫僧请陛下同道祖出南天门外,亲去看看真倘使何?”玉帝道:“言之有理。”即摆驾,同道祖、观音、王母与众仙卿至南天门。早有些天丁、力士接着,开门遥观,只见众天丁布坎阱,围住四周;李天王与哪吒,擎照妖镜,立在空中;真君把大圣环绕中间,纷繁赌斗呢。菩萨开口对老君说:“贫僧所举二郎神如何?”
《西纪行》
好太子,双手轮着铁棍,束一束绣衣,跳出辕门,高叫:“阿谁是齐天大圣?”大圣挺快意棒,回声道:“老孙便是。你是甚人,辄敢问我?”木叉道:“吾乃李天王第二太子叉,今在观音菩萨宝座前为门徒护教,法名惠岸是也。”大圣道:“你不在南海修行,却来此见我做甚?”木叉道:“我蒙师父差来刺探军情,见你这般猖獗,特来擒你!”大圣道:“你敢说那等大话!且休走!吃老孙这一棒!”木叉全然不惧,使铁棒劈手相迎。他两个立那半山中,辕门外,这场好斗:
却说真君与大圣变做法天象地的范围,正斗时,大圣忽见本营中妖猴惊散,自发心慌,收了法象,掣棒抽身就起。真君见他败走,大步赶上道:“那边走,趁早归降,饶你性命!”大圣不恋战,只情跑起,将近洞口,正撞着康、张、姚、李四太尉,郭申、直健二将军,一齐帅众挡住道:“泼猴!那边走!”大圣慌了手脚,就把金箍棒捏做绣花针,藏在耳内,摇身一变,变作个麻雀儿,飞在树稍头钉住。那六兄弟,慌镇静张,前后寻觅不见,一齐呼喊道:“走了这猴精也!走了这猴精也!”
会,现着十万天兵,一十八架天罗地网,围山收伏,未曾得胜,今特
“花果山妖猴齐天大圣反叛。因在宫偷桃、偷酒、偷丹,搅乱蟠桃大
鬼王回奏不题。
胜;若还身慢命该休,但要差汽为蹭蹬。
栋。两个乍相逢,小我皆睹兴。向来未识浅和深,本日方之轻与重。
《御前总管升职手札》由作者衣青箬首发于晋/江/文/学/城。
那鬼王领了旨,即驾起云,径至灌江口。不消半个时候,直至真君之庙。早有把门的鬼判,传报至里道:“外有天使,捧旨而至。”二郎即与众兄弟,出门驱逐旨意,焚香开读旨意。上云:
正嚷间,真君到了,问:“兄弟们,赶到那厢不见了?”众神道:“才在这里围住,就不见了。”二郎圆睁凤眼旁观,见大圣变了麻雀儿,钉在树上,就收了法象,撇了神锋,卸下弹弓,摇身一变,变作个雀鹰儿,抖开翅,飞将去鞭挞。大圣见了,搜的一翅飞起,去变作一只大鹚老,冲天而去。二郎见了,急抖翎毛,摇身一变,变作一只大海鹤,钻上云霄来衔。大圣又将身按下,入涧中,变作一个鱼儿,淬入水内。二郎赶至涧边,不见踪迹。心中暗想道:“这猢狲必定下水去也。定变作鱼虾之类。等我再变变拿他。”果一变变作个鱼鹰儿,飘零鄙人溜头波面上。等候片时,那大圣变鱼儿,顺水正游,忽见一只飞禽,似青鹞,毛片不青;似鹭鸶,顶上无缨;似老鹳,腿又不红:“想是二郎窜改了等我哩!……”急转头,打个花就走。二郎瞥见道:“打花的鱼儿,似鲤鱼,尾巴不红;似鳜鱼,花鳞不见;似黑鱼,头上无星;似鲂鱼,腮上无针。他如何见了我就归去了?必定是那猴变的。”赶上来,刷的啄一嘴。那大圣就撺出水中,一变,变作一条水蛇,游近岸,钻入草中。二郎因衔他不着,他见水响中,见一条蛇撺出去,认得是大圣,急回身,又变了一只朱绣顶的灰鹤,伸着一个长嘴,与一把尖头铁钳子类似,径来吃这水蛇。水蛇跳一跳,又变做一只花鸨,木木樗樗的,立在蓼汀之上。二郎见他变得卑贱,――花鸨乃鸟中至贱至淫之物,不拘鸾、凤、鹰、鸦都与交群――故此不去拢傍,即现原身,走将去,取过弹弓拽满,一弹子把他打个〔足龙〕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