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一章 徐水流土宫
百知子已是将洞内幕景看得逼真,是以步法迅疾,向流土沉入之入口行去,及至石缘,下临深洞,伸手抽出围在腰间之水火丝绦,将内力灌注其上,丝绦足有三丈余长,是以远远伸出洞顶之上。百知子藉着丝绦缠绕上层空中之力,足下用力点地,身形蹿升而起,降至第一层洞顶之时,腰腹用力,双手抓住足见,似陀螺普通,甫又迅即展开,足见亦是落至第一层空中。随即一起行至石翁仲出口,返回空中之上。
百知子思至此处竟是心生一计,返回镇甸之处,雇佣了十余名民夫,肩挑手提,寻来十余大桶,桶中盛满水源,倾泻于流土之上。流土遇水,先是稀释,后又曝晒,竟是板结成块,虽非坚逾钢铁,然武林妙手使出轻身功法,于上飞度倒是易如反掌。
现在,百知子不由忆起竹书编年当中于虞舜在雷泽之处建立部落之记录。舜王当年以孝道闻名天下,唐尧既有选定此人禅让天下之念。继而派出四柱之臣考查虞舜为政之能。是故四柱之工部臣开铎既至虞舜所居之雷泽。
一次,瞽叟以房屋需求补葺为名,命虞舜爬上屋顶加缮稻草,瞽叟与傲倒是于空中之上撤去爬梯,继而将茅草房扑灭,幸亏虞舜身背庞大斗笠,竟是以此做翼呼扇而下。不久以后,瞽叟又命虞舜下井取出泥沙,虞舜自是服从而行,到得井底,瞽叟与傲竟是在井上抬土埋葬,虞舜只得自井中另辟门路,逃出井外。
只缘当初梁纯生在飞度流土之时,偶遇冷月轩铜针之袭,是以鉴定此处必有冷月轩眼线,如不出所料,这徐水周遭必是以这曹操疑冢作为根底地点。是以百知子只得于洞窟以内几次勘查,亟欲寻得机窍地点。
百知子行至梁纯生跌落之暗井四周,站立边沿,以手中火折向下探照,只见洞窟以内深不见底,火光只可晖映一丈不足,一丈之下即又黑漆一片。百知子本欲再探他处,谁料,身后竟有暗器破风之声,此一击过分俄然,百知子一起行来实是未见任何埋伏,现在敌方猝起偷袭,且暗器破风之声竟然成扇形自本身身后群发而至,目下遁藏一途仅只跃下洞窟。然此洞深不见底,误入此中必是九死平生。
两名帮众返回内洞,行入东侧洞壁以内一石穴,亦是不再言语,谁料洞外竟是又有两名帮众按原线路持续巡查。百知子见状,猜想此中必是别有洞天,若非如此,那两命帮众从何而来。心下晓得,再观石穴并无声响,瞬即从一座石柱纵向另一座石柱,如此来去三番,方至内洞出口,随即跃出内洞,隐身于暗影以内。
百知子便是晓得流土阵后石翁仲乃是地穴入口,现在仅只极其谨慎的勘察流土景象,只待超出一片流土以后,自流派进入,亦是省了很多手脚和一身污泥。百知子见地自是与那搬山将军梁纯生不成同日而语。
虞舜展转到达雷泽以后,于此处挖土制陶,在水滨捕鱼而居,仅只三年不足,雷泽竟然成了物阜民丰的城镇,人丁生息繁衍,与各部族相较之下,竟是气力极其强大。固然如此,虞舜之父瞽叟与兄弟傲倒是对虞舜常存侵犯之心。
待巡查帮众渐远,百知子方才原路返回甬道绝顶,反身向另一条甬道前行。其间无火无光,含混难行,百知子加了十二分谨慎,徐行?向甬道深处。仅只十余丈便是到达绝顶,其间既无内洞,亦无石穴,一座石壁横于面前,百知子伸手在石壁之上悄悄敲打一番,应手反响俱是坚固石壁之声。
詹琪起家返回擎天府,谁料此一去竟是鸿雁邈邈,此去经年。
以汉魏一代墓穴葬制,此为透甬,极易遗祸后代,是以只得将其建作疑冢之一。
百知子以此法超出流土阵以后,径直向石翁仲之处行来。那当初为梁纯生看破之流派竟已封闭如初。百知子不由心生防备,猜想如非报酬,此石翁仲毫不会自行复原,是以提足功力,蓄势待发。
百知子遵循武圣府时詹琪分拨,离了天南地界,直奔徐水一带行去。只缘当初荒山派掌门搬山将军梁纯生所言地理方位甚是详确,是以未经盘曲,自是到达地头。年前梁纯生飞度流土阵,误落流土当中,所幸开启土层之下暗门,得以逃出世天。沉落于土下构造之流土现在竟以规复原样。
百知子与万一点对西泠阁护法白西风之结婚发起亦是同意,此事就此落定,只待元宵佳节之时于擎天府中筹办一番。百知子此番自徐水一带返回药王谷,期间亦是多有盘曲,然于冷月轩之奥秘流派亦是有所晓得。
百知子打通流派,径直行下地穴甬道,一起之上敲敲打打,落足之处俱是脚结壮地,却无构造动静埋伏,直至行至当年梁纯生坠落之洞窟,亦是安然无事。百知子遂即引燃手中火折,火焰升腾而起,洞窟以内亦是略见光亮。
窥得此状,百知子遂即腰腹用力,身躯竟能平空折转,双足在洞壁之上用力登踹,身形射入实地以内,脚落实处,方才抹去额头汗水,向横向甬道以内望去,只缘坠入洞窟之时,手中火折亦已燃烧,现在亦是担忧此处另有埋伏,是以不敢等闲重燃火折。
百知子提运傲笑内罡,足下轻身功法尽皆使出,紧贴甬道洞壁,徐行向熟行去。约莫七八丈风景,方才见得五丈间隔远近甬道竟是一分为二,此中一条甬道似有火光明灭,借着微小之光,百知子回顾望向来路,现在方才晓得此疑冢倒是设想奇妙。
思至此处,百知子发挥轻功,借洞内火把光照明暗不均之上风,向洞内飘去。及至仅距那两命帮众一丈之遥,收住身法,埋没于暗影以内。帮众于内奸侵入洞中犹有未觉,只自于巡查范围内来去踱步。
百知子闻言,自是取过当年之德道经,一并交予詹琪,“你我叔侄几次相遇,俱是行色仓促,乃至此卷书方今之时才得交还与你。”詹琪接过两本德道经,谨慎放入怀中,待集齐三卷,请百知子等众前辈共同参详。
只见池内水流缓缓,亦无鱼无虾,是以伸出右手放入水中,却也清冷舒缓。池底更加一览无余,池壁虽非光滑如璧,却也纤毫毕现。现在,洞外巡查帮众之音声又在洞外响起,百知子只得寻一矗立石柱,提纵至顶端,放缓呼吸。
谁料,一燃烧光呈现于甬道另一头,百知子晓得此处躲无可躲,只得使出壁虎游墙之功,紧贴于石壁之上,那两命帮众仅只入洞三丈不足,用火把向此处晃了晃,已是回身拜别。百知子不由更是坚信,此处却无别的机窍,正欲游下石壁,忽被洞顶一处极其光滑之处吸引住视野,一行小字映入目中。
百知仔细心辨认之下,识得那字体倒是隶誊写就“冷月,传,西,称,湖”,模糊之间仅可识得六字,其他十个字俱是恍惚已极,极难辨认。百知子游下石壁,苦思不得其解,是以将这六字几次记下,待与世人重聚之时,言讲出来共同参详。
百知子跌落之深穴恰是当初匠人窥得之深洞,现在所落实地,乃是被匠人挖穿之第二层洞窟,是以上层洞窟并无机窍,仅只掩人耳目罢了。试想,遇此景象惟愿捐躯取义之人并未几见,且又能惊而不慌,窥得此中门路者仅只凤毛麟角罢了。
百知子心念电转,终究以懦夫断腕之志,纵身一跃,直向洞窟以内落去。幸亏百知子经历丰富,纵落洞窟刹时亦是惊而不慌,极目向洞窟内缘旁观,直至身躯落下约莫二丈不足,黑黢黢之洞窟内缘竟似有一层实地。
百知子环绕内洞迅疾逡巡一过,四座石洞以内并无帮众,其间陈列仅只床凳,如此看来,此处仅是冷月轩帮众值守之时所居之处。然现在除却洞外巡查两名帮众以外,貌似并无别人。百知子只得再次行至水塘之畔,凝目向池水望去。
两番以后,瞽叟与傲亦是识得虞舜必有天人庇佑,是以俱是熄了侵犯之心。然于此二事之间,虞舜竟是偶然当中窥得泥土与水源异化以后,会产生奇特的成果,泥土会板结,其坚固程度竟是较之泥土有天壤之别。此一发明,亦是虞舜于雷泽烧制陶土之铺垫。
只见百知子在流土边沿细细打量,不时以手触摸流土,只觉此土质地更近于沙,微带水分,又似泥土普通粘连黏稠。约莫一刻钟光阴,百知子已将这流土阵反几次复查探了三遍不足,几近摸遍了每一寸流土边沿。
百知子目注火线火光,满身蓄势以待,足下更是谨慎翼翼向火光之处行去。行至甬道分叉之处,竟是蹲落身形,向内静听。只听洞内似有人声,貌似仍有一箭之地,声音透过石洞传出,反响嗡嗡作响,是以听的并不逼真。百知子只得持续向前徐行而行,直至能够听清洞浑家之对谈,方才愣住脚步,凝神静听。
百知子直趁帮众巡向他处之机会,飘身进入内洞。进得洞来,面前气象刹时开阔。内里一天然石洞足有四五丈高低,猜想甬道和外间与上层空间周遭相仿,这内洞倒是已贯穿高低两层,是以洞顶极高。洞内天然天生之石柱石笋遍处可见,洞壁之上以天然洞窟加上以野生之法,开凿了四座流派,俱是简练至极,无门无户。洞中心乃是一座注满净水之水池,周遭有三四丈,池水却不甚深,仅只半尺不足。
百知子心下迷惑不解,那冷月轩主不是也已在武圣府中毙命,现在怎又有一轩主于其间坐镇。想至此处,更多疑问涌入心胸。一则冷月轩主之身份可质疑,观玺会击毙一人已是无庸置疑,武圣府呈现之轩主身份为何。二则此处极其隐蔽,仅为冷月轩一据点,那冷月轩总坛难道更加隐蔽。三则冷月轩即已于各处广设暗桩,这一举发难之时亦是为期不远,然江湖之上还是毫无动静,难道匪夷所思。
詹琪于药王谷中盘桓月余,此时已是年关将近,詹琪自是决定出发返回擎天府,于年底岁初之时祭拜六合父母。于妙儿自是又有一番软语温言,然思至再有月余本身即与情郎结婚,心下亦是安稳了些许。
百知子将徐水流土阵之经历诉于詹琪,詹琪一则于洞顶字书不解,再者于内洞水池亦有所迷惑,心下暗自盘算主张,如遇机会,本身定当再探此处。思至此处,于妙儿忽又从旁言道,“父亲可还忆起当年詹大侠交托之德道经,女儿现在又得了一本,貌似仅缺一本,亦便可参端倪。”
本来此处倒是曹操七十二疑冢之一,当年制作之时,能工巧匠堆积于此,上有流土,土中筑屋,如遇盗墓之人亦是天然樊篱,且流土下落深穴以内,不虞洞窟被埋葬,是以本欲以此处作为墓葬地点。然挖掘当中,竟有一名工匠挖掘过深,竟是挖通了天然培养之第二层洞窟。
只听洞内确是两人在闲言。此中一人言道,“刚才我等以过户铜针击落之人,现在猜想已是跌落深穴,骸骨无存了。”另一人接到,“不愧轩主神机奇谋,猜想克日以内必有内奸入侵,现在倒是应验的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