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五章 问女何所思
“父亲,母亲,我们马上出发,速去洛阳殷墟可好。”于妙儿一脸焦炙,大声言道。
约莫月余之前,谷中突有访客。须知此谷虽并非绝密地点,然药王声明在外,谷中更是遍及奇花异草,此中自有绝毒之物,是以外人来谷拜见很少。来者礼数甚周,以药王为人自是不成拒之门外。此人入得谷中,并无称名道姓,仅只言就教一味草药服从。
紫衫老者听百知子之言颇晓礼数,言语当中并未妄下断语,更是心下奖饰一番,面上冷峻密意亦为略作减缓。“你却不负百知子之名,谅是以那宗法之说,方才想到老夫与钱半两是同胞兄弟。然你确猜想不差,老夫恰是钱半两的胞弟,名唤三分。”
本日晨起,钱三分等待药王身侧。药王思来想去,猜想此派手腕暴虐,绝非王谢朴重,是以自断心包经而亡。百知子和万一点返回谷中,药王尸体腾出烟雾乃是钱三分所设,意在迷倒此人,再探究竟。
药王自幼学医,然何曾见过此味草药,是以心下极是沉迷,只缘一大家单势孤,随即请出胞弟一同参研。来客倒是留下草药,回身离谷。离谷之先,之言过得三五日再来请教。
现在詹琪已在洞窟当中幽囚二日,期间仅只一名仆人定时送来食水,别的言语绝无。闷坐床榻,詹琪只可运转冰火内罡以自娱。幸亏心脉司辰之功在身,即便不见天日,亦是可知时候。
三个时候以后,竟是毫无所觉。现在正值那访客重新入谷,兄弟二人待茶以后,钱半两言道,“高朋带来此株药草老夫已是研磨服下,然半日光阴却无任何反应,高朋可有何解。”
待访客离谷,兄弟二人遍寻秘书,还是不着眉目。以钱三分之意,待访客重来谷中,问清启事,再作区处。然钱半两苦研药学大半生,眼下见到如此珍惜之物,本身从未得见,已是寝食难安,几次欲切身试药。
那人闻言立时自交椅之上立起家形,行至钱半两身前,细观药王转机,随即又手搭脉腕探查一番,方才开言道,“是长辈伤了先生,此物乃是产自东昆仑之极乐草,汤液澄彻,我未推测前辈对药草如此痴迷,竟是以身试药。此物服从甚是独特,饮服以后马上无所觉,开初之时,几个时候以后即欲再服,光阴既久,其思服间隔愈来愈短,人身亦是由此式微。”
万一点点头称是,瞬即言道,“武林当中实如你所言已是埋没祸端,只怕不久以后便是天下大乱了。”
见钱三兼顾形已至谷中,百知子劝住一旁正在哀哀思哭之万一点和于妙儿,俄然之间,竟是一掌击向本身额头。母女二人见状,俱是迷惑不解。只听百知子言道,“此人言语前后分歧,南辕北辙,我竟是被他利诱了。”
钱半两闻言,心下迷惑稍解,见得此人又是谦谦君子之貌,是以言道,“便是如此,你且将解药取出,待老夫一并试来。”钱三分在旁言道,“兄长切勿莽撞,解药虽是这位高朋自行配制,然效力如何尚未可知,待我二人参研一番再作区处可好。”
钱三分苦劝几番,钱半两还是刚强己见。终有一日,钱半两将此株草药研磨以后,沸水煮开,谁料去除残余,药汤竟是澄彻非常。钱半两饮下约莫二钱不足,将自行配置的解药安排身边,随即静候药效发作。
只听那紫衫老者言道,“你二人见我是否大出不测,猜想你等必是不知天下竟是另有我之存在,然你等面色已是言明,那钱半两亦是未曾对你二人言讲过此中过往。”
百知子答道,“钱三分真假难辨,如非是面具,则此人确是药王胞弟。他只见洞窟当中地区狭小,我伉俪二人如识透本相,联手对于与他,他是万难逃脱的。是以才编出如此事端以求脱身。”
那人亦是在旁言道,“这位药王所言极是。”口中虽是言语,部下并不怠慢,一只锃亮锡壶已递至药王面前。药王并不言语,揭开瓶塞,瞬即饮下几滴。现在,方可纵声高笑,吐气开声言道,“谁猜想药王竟是如此不堪一击。便是如此,我家仆人亦不必设那步步为营的圈套了。”
紫衫老者转过身形,百知子与万一点俱是大吃一惊,此老貌相竟是与药王钱半两普通无二,饶是百知子胸罗万有,亦是呆立原地。半晌方自想到此前听到之宗法轨制,猜想本来确是如此。
钱三分豁的窜起家形,瞋目瞪向百知子,大声喝道,“谁言老夫害死了钱半两,他自作自受又怨的谁来。”此番却令百知子不知所措,原想钱三分只缘自谨慎中不平,寻机侵犯长兄,然观此老形貌,却似此中另有隐情。不由问道,“前辈可否将此中详情告知,且您所居那边,有何境遇,可否一并告知。”
现在,子时刚过,床榻之下传来几声降落音声,声音不大,倒是惊醒了正在运功的詹琪,不免向床榻之下望去。
那人却也为人油滑,只言道,“长辈来此谷前,虽知此物和服从,倒是并不底定,且长辈亦是酷好药学,是以亦曾配得解药,原望前辈授予指导。”
药王听得此言,心下暗思,此物之服从却与罂粟相仿,猜想本身已是晓得此中蹊跷,自可配置解药,是以心下并不担忧,只是言道,“如此老夫受教了,不知高朋来此另有何为。”言语当中对此人明知极乐草,却于登门之初并不言明已是有了几分不满。
“你所言极是,此人我必手刃之,为师尊报仇。”万一点只言至此,又是哽咽抽泣起来。百知子从旁劝道,“此人今后必除之而后快。然目下之事不止于此,试想钱三分亦是哑忍已久,又何必此时发作,是故他言语中幕后帮派一定是虚,惟愿不是冷月轩才好。方今之日,如非冷月轩,又有谁能施此毒谋,遗祸天下。”
未即是妙儿言毕,百知子又是一拍额头,自责道,“想来上了年纪,确是不比这孩子了。想那冷月轩志在江湖,我和詹琪多次破他诡计,可见已是被冷月轩视作眼中钉肉中刺了。孤领二杰和一缕青烟亦必是将此景象报回流派。现在既能到此药王谷,亦是已差派帮众赴洛阳殷墟亦未可知。”
钱三分将以往颠末报告一番,未待百知子伉俪言语,马上伸掌解了于妙儿黑甜穴,随即直命三人且去,本身亦是随之出洞,来至药王尸体之侧,深深谛视很久,方开言道,“那人尚未返回,你三人且随我将兄长安葬,以后再议对敌之策。”言毕行出屋外。
百知子听言,不由心中暗笑,想来这兄弟二人之父却也奇特,长兄起名半两,胞弟却只称三分,想来此老平生俱是不得长辈心疼,想至此处,随即开言道,“前辈想来心下亦是颇多委曲,然毕竟同根生,何必害了兄长性命。”
一旁于妙儿听父母所言不由问道,“如父亲所料不差,这钱三分虽是师祖胞兄,现在想是已入那冷月轩中了。然父亲前日言讲,您与詹琪哥哥曾遇得冷月轩中帮众,且孤领二杰与一缕青烟嵇荣俱是不知行迹,现在又走了钱三分。”
万一点听罢,身形拔起,窜向房门,随即在周遭附近遍查一过,倒是未见钱三分踪迹。如此确是印证了百知子所想。“目下钱三分亦是鸿飞杳杳,想来暗害师尊之人必是他。然他又为何编这故事蒙骗于我等。”
“你可忆起,在你我未入洞之时,他与妙儿言说宗法轨制,言语当中颇多不满。然方才所言兄弟二人极是要好,药王已将机密传授于他,他又何必大放厥词。此其一。”百知子略一停顿,接言道,“如有一访客来此谗谄药王,既已到手,为何却并不难堪钱三分,此其二。试想,钱三分如与药王甚是和谐,他白叟家不但从未命我等见过此人,即便言语当中从未提及,此其三。”
万一点不由问道,“此话怎讲。”
钱半两与钱三分兄弟二人倒是极其要好,待二人俱是长至二十多岁,乃父亦是放手人寰,钱半两亦是并非秘技自珍,将本身所学悉数传与兄弟。药王出谷行走江湖,以其医道高超获得了药王的名号,何如兄弟足不出户,终其平生竟是从未出过药王谷。
百知子点头称是,万一点现在还是呆若木鸡,各式猜想其中启事。百知子遂接言道,“长辈适逢其会,在门外听得只言片语,是以以您宗法轨制之言,猜想您必是药王他白叟家之胞弟无疑。”
“你是何人,想来确是心机机灵,有过人之处。”紫衫老者对本身与于妙儿言语落入此二人耳中貌似并不介怀,确是对百知子极其赞美。百知子见状亦是执礼甚恭,言道,“猜想前辈并未在江湖当中走动,她便是药王之徒,人称散花仙子万一点,亦是我的夫人,长辈名唤于玉申,江湖朋友抬爱,贺号百知子,小女于妙儿已是与您相谈很久。”
百知子本欲讽刺女大不中留,然药王骸骨未寒,出此笑谈确属不应时宜,是故沉声道,“待我等安葬了药王他白叟家,明日凌晨即赴洛阳。”
此老名唤钱三分,本是药王钱半两同胞兄弟,只缘二人发展在前朝官吏之家,是以极重宗法传承,亦是为此,钱半两得传药学武功,而钱三分倒是只得家门绝学十之三四。兄弟二人自幼同时学艺,然每至紧枢纽要之处,钱三分便被拒之门外,更休论秘笈真要。
于妙儿亦只安葬师祖确是急务,只得心下暗自担忧詹琪境遇。
只因二人形貌极其类似,即便当年父母亦是不易辩白,是以多年万一点即便在谷中见过此老,亦是只当徒弟药王。且钱三分亦不喜与人交代,是故长年居于此处暗道当中。日前万一点携爱女于妙儿出谷寻觅百知子,谷内更是无人识得钱三分。
本来此人携来草药并非极乐草,且亦非药草,是以药王兄弟并不晓得,那解药倒是真正的剧毒之物。此人意欲以此威胁药王插手该派罢了。来意道明,那人倒是纵身拜别,留下言语,三五今后再来看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