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雨中罚跪
“我父亲还未开罪时，你黄家也曾是我父亲弟子，日日拜见我家门前伏低做小。”
男人目光转向初念欢，她正扬着脖颈清冷与他对视！
可她没胆量置喙景宴辞的做法，也只能临时咽下这口气。
他拳头悄悄握紧，厉声道：“没端方的东西，在主子面前也敢猖獗？”
叮咛宫女出去帮初念欢换了衣服，他悄悄将她放到榻上。
景宴辞的目光转向初念欢，扬着下颌一语不发。
景宴辞握笔的手一顿，目光转向窗外，看着她惨白的脸，只觉心中憋着一股闷气。
景宴辞的拳头较着颤了颤，眸子都变得血红！
景宴辞的手臂一阵颤抖，狠狠将她甩开。
初念欢闻声声音渐渐昂首，眼眸红得滴血，脸上的水已看不出是水是泪。
她跪在地上，脊背却挺得笔挺，安闲不迫道：“黄蜜斯就快入宫为妃，教习嬷嬷莫非未曾教您宫规么？无人通传，不得擅入未央宫，亦不得惊扰圣安。”
初念欢嗤笑一声，俄然走上前，狠狠一耳光扇在她脸上。
景宴辞眼神更冷，大步上前掐住她脖颈，声音阴霾：“杖责五十，你受得住？”
乌云蔽月，约莫到子时，暴雨俄然滂湃落下。
殿中俄然一片沉寂。
初念欢别过目光，撩起裙角跪下：“陛下，三年之期已到，请陛下放奴婢出宫。”
语罢，黄婉可又冲着初念欢笑道：“初女人，方才我还在和陛下提及你的事情，想要给你找一个好归宿。”
……
初念欢对上他尽是寒意的目光，倒是目光安静：“奴婢只是就事论事，宫规的确如此，若陛下感觉奴婢奉侍的不好，大可将奴婢发落出去。”
“让她持续跪，若不给她个经验，她怕是真要骑到朕头上。”
黄婉可捂着脸不敢置信：“你，你如何敢……”
初念欢脊背挺直，冲她嘲笑道：“即便我本日这般，也容不得你如此辱我明净！”
殿内灯火透明，景宴辞看着案前的奏折，心中那股戾气更减轻。
掌事的桂公公瞥见她在风雨中咬牙支撑的模样，踌躇一瞬，还是进了景宴辞的寝殿：“陛下，初女人还在内里跪着，您看是……”
男人的眸子蓦地一寒。
黄婉可没成心识到景宴辞眼底闪过伤害的寒芒，笑道：“陛下不如开恩，将初女人赐给臣妾那位远房表兄做通房，也算给她一份出息了。”
初念欢跪下，声音不卑不亢：“陛下恕罪，奴婢并没有偷听，只是传闻陛下召奴婢送墨才过来，又怕冒然进殿惊扰朱紫，才等在内里。”
黄婉可眼中闪过一抹怨毒，冲景宴辞楚楚不幸道：“陛下，她一介奴婢都能欺辱臣妾了吗？”
他身边，黄婉可眼神戏谑的俯视着她。
过了一瞬，景宴辞寒声道：“滚出去。”
黄婉可眼神一冷，讽刺道：“初念欢，难不成还觉得你是右相府金尊玉贵的大蜜斯？男人风骚乃是常情，你也配看不起我表兄？”
滚烫的茶水和碎片溅在她手背上，景宴辞眼神阴霾：“好大的胆量啊，朕是不是太纵着你了？竟然敢在殿外偷听？！”
景宴辞寒声开口：“想走？！呵……你的罪还没有赎尽！要走，便是你的尸身走！你，想死吗！”
桂公公仓猝走出去，神采焦心：“陛下，初女人晕畴昔了！”
初念欢知她是用心抓着不放。
她渐渐攥紧中间的门框，直到掌事寺人路过：“初女人，陛下不是召见你么？如何不出来？”
他还舍不得罚她，哪怕她如许顶撞他？！
胸腔仿佛有冷风灌出去，一寸寸发疼。
以后等她入了宫，有的是机遇好好经验她！
初念欢无声一笑：“奴婢僭越，任凭陛下发落，遵循宫规，奴婢冲犯朱紫，应杖责五十，赶出皇城。”
她眸中闪过一抹寒光，用心道：“陛下，不过是小事，何必动如许大的肝火呢？”
两人间的氛围更加剑拔弩张，黄婉可瞥见景宴辞眸底的恨意和不甘，内心反而一慌。
天气垂垂暗下，她双膝已经没了知觉，全凭意志强撑。
初念欢冷声道：“如果我没记错，那位陈公子府中姬妾成群，还经常去那些个烟花柳巷的处所，黄蜜斯倒是煞费苦心，给我寻得一门好婚事。”
暴雨中，那道浑身湿透的清癯身影倒在地上，脸上惨白得毫无赤色。
“一个罪臣之女，还能嫁给勋贵武将，是你了不得的福分了！”
景宴辞身材一僵，眼神较着变得温和，将她抱得更紧。
雨越下越大了。
黄婉可忍不住咬牙，这是在说她没端方？！
景宴辞拧紧了眉，眼底一片寒意。
他不顾暴雨，仓猝跑进雨中，将浑身滚烫的女人打横抱起回到内殿。
他声音蓦地变冷：“给朕的爱妃叩首赔罪！”
黄婉可玩味扯唇：“初姐姐用这类话在陛上面前敷衍，可真是娇纵啊。”
他拳头一紧，厉声开口：“你们都是吃干饭的吗！？瞥见人晕倒了都不晓得带出去！”
这女人打了她一耳光，竟然就只是罚跪？明显她都自请被杖责离宫，景宴辞还舍不得？！
可黄婉可心中却还是不甘。
景宴辞嘲笑着看向捧着金墨的初念欢：“牙尖嘴利，你的端方，便是顶撞贵妃？”
初念欢低头走进殿中，一只茶杯便狠狠掷在她面前。
桂公公只得恭声应是，悄悄退了出去。
“想死？没那么轻易！滚出去跪在殿外！朕不让你起，你便跪到死！”
黄婉可一贯娇纵放肆，从小就极喜好针对她，现在尚书府有从龙之功，她天然要踩她一脚。
初念欢指尖惨白，哑声道：“奴婢遵旨。”
她退出殿门重重跪在地上，天上日头暴虐，将她本就衰弱的身材晒得摇摇欲坠。
景宴辞的手颤了颤，一把摔下玉笔，排闼大步走了出去。
他声音幽冷，状似若无其事坐归去，拳头却握得青筋暴起。
初念欢淡声道：“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
“本宫有一名远方表哥，名唤陈申一前段时候刚袭父位做了宣节校尉，房中恰还缺个可心人儿呢。”
未央宫外，初念欢一向从凌晨跪到半夜，浑身衣裙被汗水染湿又晾干一次又一次。
初念欢认识恍惚，只感觉身边那度量格外暖和，无认识蹭了蹭他胸膛。
景宴辞的拳头捏得青筋暴起，乌黑的眸子死死锁在初念欢脸上，薄唇也抿成伤害的弧度。
初念欢强自从喉间挤出一句话：“受不住，也是奴婢的命。”
内里的对话声停了。
当初为了摧辱她，他要她待在他身边为奴为婢，三年后便会放过初家，可三年，竟如许快？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