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四十一章 喜事(二)
我们在边城里安设下来,日子落拓顺心。寄父不必顾虑。每过半个月,别忘了暗里请太医诊脉……
“祖母,皇高低口谕,令我去边军……”
崔元瀚笑容一敛,深深看了祖母一眼:“祖母,皇上对少君表妹仿佛好得出奇。”
送进宫里的信,比到沈府崔宅稍慢一步。
杨公公笑着看向崔元翰:“崔大人,年纪悄悄就做了四品军需官,今后出息不成限量啊!咱家先恭喜崔大人。”
冯少君写这封信来,主意向他这个寄父示好,此中天然也有和天子稍稍和缓一二的意义。
庆安帝没有薄待他,让他官职又升了一级,且去边军卖力建新虎帐,也是一桩美差。最首要的是,他们一家几口能名正言顺地去边城,和少君表妹相聚了。
许氏欣然笑道:“我接了少君的信后,就策画着早日去一趟边城,等她生了孩子做完月子再返来。没曾想,皇上竟令你去边军任职。这可真是太好了。”
从外务府拨人去边军,当然又是一桩分歧端方的事。不过,天子就是大齐朝的天,随时能够改一改端方。
杨公公不再多言,领命退了出去。
不过,来得实在有些俄然。
祖孙同时脱口而出,待听清对方说甚么,俱是大喜过望。
崔元翰伸展眉头,拱手笑道:“多谢杨公公照拂。”
寄父,见信如晤。
崔元瀚带着他们母子来都城,伉俪长相厮守,她已经心对劲足了。别说再去边城,就是没了官职回平江府,她也情愿。
她嫁给崔元瀚的时候,崔元瀚只是一个浅显商户公子。经商之人,一年四时在外驰驱,扔下妻儿在外安个外宅纳妾生子的,比比皆是。
可见这口闷气,终究还是消了。比他设想中的还要早。
堂堂天子,会为一个臣子考虑得这般细心全面吗?
冯少君对冯家人冷酷冷淡,崔家才是她真正的娘家。这个崔元翰,和冯少君的亲生兄长没甚么两样。
崔元瀚用力亲了媳妇一口,惹得宋氏面孔红了一片。崔元瀚咧嘴一笑,这才去见祖母许氏。
半个时候后,崔元翰一脸惊诧地领了天子口谕。
……
看到这儿,杨公公哑然发笑。
听到这等暖民气窝的话,崔元瀚打动又感激,伸手搂住老婆:“你随我四周驰驱,辛苦你了。”
杨公公表情极好地看了下去。在看到冯少君轻描淡写地说本身有喜的时候,杨公公喜形于色,哈哈一笑。
祖孙两个一见面,各自都有好动静。
庆安帝略一思忖,又道:“你去一趟外务府,传朕口谕。边军要建新虎帐,让崔元翰去新军做一个军需官,卖力质料采买和后勤。让他立即交代手中差事,五日以内出发解缆。”
庆安帝忙里偷闲,瞥了喜气洋洋的杨公公一眼。
回崔宅后,崔元瀚先和老婆宋氏说了此事。
杨公公笑着应是。
就是这气候酷寒,让崔元翰一家几口在这等时候解缆是不是不太合适?
冯少君去了边关后,按期地传信回都城。不过,那都是端庄的差事回禀。以私家身份来信还是第一回哪!
当然,崔元翰对冯少君也是交谊深厚。听闻要去边城,固然惊奇,更多的是由衷的高兴。
庆安帝淡淡道:“坐马车里,能冷到哪儿去。让他早点解缆,恰好到边城过年。”
杨公公略一考虑,委宛地进言:“皇上,现在已经是夏季,天寒地冻。是不是等春暖花开了,再让崔大人解缆?”
杨公公凑上前几步,低声笑道:“主子的义子三儿写了信来,说在外当差顺利,让主子不要牵挂。还说,到来岁就要添丁入口了。”
这当然是丧事。
本来是冯少君有喜了。
……
自沈祐走后,庆安帝也好久没展颜了。
杨公公拿到信的时候,还没拆开信细看,就已喜上眉梢。
庆安帝眉头一动,看了喜笑容开的杨公公一眼。
待闲事结束,得了闲空,庆安帝随口笑问:“朕瞧你本日格外欢畅,莫非是有甚么丧事不成?”
可见内心还是有寄父的。
沈祐膝下只要一个儿子,确切有些薄弱。趁着此时,再添个一子半女,确切是丧事。
崔元瀚行动干脆利落,当天就交了差事,分开外务府。
自打冯公公领了差事出宫,几个月没曾露面。杨公公的脾气愈发阴晴不定。已经好久没这般畅怀了。
“元瀚,少君来了信,她有喜了……”
杨公公看人极准,天然清楚自家义女是甚么脾气,谨慎眼又爱记仇。现在如何俄然宽弘漂亮起来了?定然是有要事或丧事了。
宋氏轻笑一声,将头靠在崔元瀚的肩膀,柔声低语道:“你是我夫婿夫君,你去哪儿,我当然就在哪儿。再说了,我们在都城几年,日子过得安然繁华。那里就是四周驰驱了?”
清脆的笑声传出来,倒让在门外服侍的几个小内侍吓了一跳,相互面面相觑。
这些年,冯少君立的赫赫功绩,有大半倒是都归到了崔元翰的身上。
此时庆安帝正调集众臣议事,杨公公忙里偷闲,去了常日歇息之处,仓促拆了信。
庆安帝的眉头,很快伸展开来,语气中也多了一丝喜意:“这确切是一桩丧事。你给三儿写一封复书,代朕厚赏。”
客岁冯少君还在宫中当差的时候,经常催促他按期让太医诊脉。身为天子内侍总管,这点事不值一提。这也是冯少君的一片孝心,杨公公也就顺了她的意。现在隔了这么远,冯少君都没忘了在信中催一催。
杨公公又笑道:“皇上令崔大人早日出发,比及了边城,也能兄妹团聚,一同过年。这桩丧事,可别透了口风,让沈将军沈夫人有个欣喜。”
杨公公将信几次看了几遍,然后将信细心收好,满面笑容地持续去当差。
宋氏笑道:“这几个月,表妹他们走了,别说祖母,就是我也感觉少了甚么似的。现在如许也好,我们也去边城,一家人又能相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