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一十三章 旧案
庆安帝目中闪过一丝笑意，忽地又说道：“朕记得没错的话，冯氏也快分娩了吧！”
在宫中当差的沈祐忽地一阵心悸。
朱昀冷静去捡回奏折，顺势看了一回。本来是一个御史上的奏折，奏折上弹劾的是曹家。上面历数出曹家人犯下的罪过，诸如侵犯良田，强买民女，贪污索贿，零零总总列了十大罪行。
刘尚书能做刑部尚书，自有过人之处。记性极佳，过目不忘。八年前的旧案，庆安帝一提，刘尚书目光一闪，立即接过了话茬：“皇上说的但是盐道冯御史被押送进京途中被刺杀一案？”
伉俪间心有灵犀。冯少君正在接受分娩的阵痛，沈祐还充公到动静，却已有了模糊的预感。
“时隔多年，你好生问一问曹振，当年的盐税贪墨案，到底是如何回事。那伙刺杀朝廷命官的绿林匪盗，到底是受何人教唆？”
沈祐定放心神，上前两步，拱手道：“末将谢过皇上。”
奉告冯少君，朕从未忘过许下的承诺。
庆安帝略一点头：“恰是。当年这桩命案，本该由刑部接办审案。没想到，父皇直接派了锦衣卫前去查案。当时，薛凛带着人去查案，没到几日，就抓到了刺杀冯御史的绿林强盗。将那伙强盗斩首，仓促结了命案。朕一向感觉这桩案子有题目，暗里悄悄查过一回。查到曹振的身上，就没再查下去。”
皇陵之乱中，秦王汉王发兵反叛。数千死士中，有秦王暗中养了多年的死士，有汉王的人，曹家也着力很多。谋逆反叛是诛灭九族的重罪。秦王汉王没有诛九族的能够，曹家可就没这等运道了。
朱昀心中稀有，将奏折放回御案上，低声道：“父皇息怒。曹家人犯下诸多罪过，让刑部一一问审，再措置决计。”
皇上这是要为冯御史昭雪？
庆安帝目光暖和了很多：“朕早有此意，现在终究比及了合适的机遇。”顿了顿，别有所指地说道：“你休沐归去的时候，将此事奉告你媳妇，让她宽解。”
沈祐下认识地拧了眉头，抬眼看向殿门的方向。这也是崔宅的方向。
庆安帝在被封为太子之前，做了十几年的燕王，一向掌管刑部。刘尚书可谓是天子亲信重臣。一看奏折，便明白庆安帝的意义了。
庆安帝颇沉得住气，并未急着措置曹家人。只令人封了曹家，将统统曹家男丁都关进刑部大牢，等待问审。曹家的女眷们，也一样被关进了刑部牢房。
沈祐精力一振：“多谢皇上。”
天子特地提起曹振，天然有些原因。
庆安帝瞥了刘尚书一眼：“八年前两淮盐道的盐税贪墨一案，有些蹊跷，和曹振有些关联。”
庆安帝冷冷道：“传朕口谕，召刑部尚书觐见。”
俄然，庆安帝扔了手中奏折，目中迸射出气愤的光芒：“混账！”
刘尚书恭声领命。
对了，冯御史是冯侍郎的儿子。莫非是看在冯侍郎的颜面上？
朕会重查旧案，为冯御史正名。
现在，庆安帝已经顺利即位，朝堂表里安稳，恰是清理曹家的良机。
庆安帝正在太和殿里批阅奏折，太子朱昀在一旁服侍笔墨。太和殿里一片温馨，只要翻动奏折的声响。
一朝天子，日理万机，另有闲心存眷臣子家事，可见父皇对沈祐的信赖爱好。
……
一边旁听的朱昀，有些惊奇，内心悄悄嘀咕。
朱昀明显也和刘尚书想到了一处，看了沈祐一眼，随口笑道：“沈统领，父皇亲身命令，重查旧案。如果冯御史真有甚么委曲，就能洗刷恶名了。”
刘尚书心领神会，再次拱手：“臣谨遵皇上之命。”
刘尚书庄严敛容，拱手道：“皇上，奏折上所言到底是真是假，审一审曹家人就晓得了。”
冯少君乞假的时候，已经有孕两个多月。当时候还是暮秋。现在已经是四月了，算一算光阴，也快惠分娩的时候了。
庆安帝嗯了一声，随口道：“到时候朕准你几日假，等孩子洗三过了再来当差。”
冯少君化身为冯公公，暗中办差，建功无数。可谓庆安帝的得力亲信。庆安帝体贴扣问一两句，实属普通。
沈祐也没感觉有甚么不当，张口答道：“是。不瞒皇上，末将人在宫中当差，内心一向惦记取她。”
刑部官署离皇宫不远。不到半个时候，刑部尚书就被宣召进了太和殿。庆安帝将奏折给了刑部尚书：“刘尚书，这道奏折你也看看。”
曹家背靠曹太后和曹贵妃汉王母子，姻亲浩繁，权势庞大。庆安帝还是燕王的时候，也不敢轻言对于曹家。
啪地一声。
然后，就听庆安帝说道：“曹家男丁中，曹振这个江南总督官职最高。你好好审一审曹振。”
曹家两字一入耳，沈祐顿时收敛心境，冷静看向庆安帝。
戋戋一个盐道御史，何德何能，竟让庆安帝记了八年？还要旧案重审，为冯御史洗刷恶名？
庆安帝沉声道：“好。这桩案子，朕就交给你了。朕给你十天时候，将曹家人犯过的罪过，一一鞠问清楚，呈给朕看。”
现在曹太后已经下葬，曹贵妃死了，汉王和废人差未几。恰是清理曹家的良机。这一段陈年旧案，也到了重新昭雪问审的时候了。
沈祐多次建功，在皇陵之乱中奋不顾身，立下大功，现在做了天子亲卫统领。瞧瞧，父皇都体贴起沈祐媳妇将近分娩这等事了。
刘尚书自发想得明白透辟了，拱手领命退下。
不太像啊！如果冯侍郎有这等圣眷，那里还用比及今时本日？或者，是因为沈祐的原因？毕竟，沈祐娶了冯御史的女儿，要为死了八年的岳父昭雪，求到皇上面前，也在道理当中。
沈祐按捺下心中的冲动高兴，再次谢恩。
冯少君做密探的初志，就是为了亲爹冯纶昭雪。而暗中设局暗害冯纶的主谋，就是江南总督曹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