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八十五章 后续（二）
丧钟声传遍都城。
太子妃也落了泪。
“徐阁老言之有理啊！殿下每日跪灵几个时候，尽一尽孝心便是。可别伤了身材啊！”
冯少君这才拱手道：“主子不便在殿下身边服侍，要告长假。”
“太子妃如何样了？”太子一张口，先问太子妃。
从孙媳的角度来讲，曹太后不偏不倚行事公道，是个值得恭敬的长辈。后宫里有曹太后在，就像有一棵参天巨木撑着，塌不下来。现在，这棵树倒了。
杨公公松了口气，忙低声叮嘱：“药方里添一味助眠的药。”
太子也熬到极限了，没来得及和朱昀说话，就昏了畴昔。身边人大惊失容，忙扶起太子殿下退出灵堂，去了配房。
展开眼的顷刻，很有些仿佛隔世之感。
顿了顿又道：“太孙妃娘娘之前动过胎气，身子实在撑不住跪灵。每日露个脸，就得归去。”
袁大将军低声对太子叹道：“殿下内心悲哀，老臣内心都明白。太后娘娘这般离世，老臣也觉恻然。”
太子嗯一声。
五今后，太孙朱昀终究回宫。
按着大齐丧仪，太后弃世，一样要跪灵四十九天。文官武将们还没从天子驾崩的凶信中缓过劲来，又得进宫为太后跪灵。
不然，以太子的脾气，一醒就得去灵堂，底子不肯好好歇着。
倒是冯少君，在杨公公返来以后，就卸下重担，狠狠睡了一天一夜才到太子身边当差。这几日逮着余暇，就偷偷回东宫歇上一歇。
这灵堂里，可不就只剩太子了么？
一向没出声的冯公公，忽地轻声道：“殿下，主子有要事回禀。”
杨公公也熬得不轻，一双眼窝深陷。
杨公公一样熬了几日几夜，此时张口，声音沙哑不堪：“殿下如何了？”
在皇陵外设伏，趁着隆安帝下葬的时候刺杀太子。这等行动，的确是丧芥蒂狂闻所未闻。
这几日，朱昀一向忙着善后事件，加起来最多睡了几个时候。此时蕉萃肥胖，红色孝服穿在身上，有些宽荡。
还没能从隆安帝丧事中回过神来的太子，再一次跪到了棺木前。
太医们敏捷前来，为太子施针抢救。
人死不能复活。
特别是田淑妃，哭得撕心裂肺，上气不接下气。也不知这哭声里，有没有包含着逃过一劫的光荣。
“殿下请节哀。”
太子在床榻边大哭了一场。
太子确切饿了。将四个平淡甘旨的素菜吃得干清干净，又喝了两碗米粥，憋在胸膛的闷气郁气，跟着饱腹悄悄散去。
杨公公低声答道：“娘娘白日跪灵，早晨回东宫歇着，还能撑得住。”
汉王母子，更是狼心狗肺猪狗不如！对着曹太后，也下得了毒手！
太子有些惊奇，敏捷看了杨公公一眼。杨公公也不知是如何回事，不过，还是先将服侍的人都打发了出去。
杨公公难耐冲动雀跃：“殿下终究醒了。殿下睡了一天一夜，现在必然饿得很，主子这就让人送些吃的来。”
杨公公的精力体力规复了大半。
也是以，曹太后的灵堂里，显得人丁寥落。幸运在宫变中逃过一劫的田淑妃，和几个年青太妃跪在棺木前恸哭。
明月高悬，宫里各处挂起红色宫灯，统统宫人内侍换上红色素服，哀伤不断的哭声此起彼伏。
秦王死得半点不冤！
袁大将军也没法再安慰太子，半晌才叹道：“等太孙殿下回京，殿下就好生歇一歇吧！”
……
死者已矣，活着的人更首要。袁敏这一胎实在不顺利，得以养胎为重。
太子殿下还在睡。一来是药性未过。二来，太子心力交瘁，过分怠倦。这一歇下，就如紧绷的弓弦松了开来。
徐阁老郑阁老劝不动，只得请了袁大将军来劝太子。袁大将军也是七十多岁的人了，身材再矍铄，也禁不住两场丧事。跪了两日，就有些吃不消。
进了灵堂，朱昀跪地大哭：“曾祖母，不孝曾孙来迟了。”一边痛哭，一边叩首。
杨公公点点头，也没去别的屋子，就在太子床榻边的小榻上沉甜睡去。
她有了身孕的事，没有奉告任何人，只要她本身晓得。不能过分疲累了。
天亮后，得了丧信的百官及其女眷，纷繁进宫跪灵。动静通达的，都已晓得皇陵里的惊天变故。动静不甚通达的，此时也都从世人的口中传闻了，一个个惊惧骇然。
又过半日，太子才缓缓睁了眼。
徐阁老郑阁老在灵堂里苦劝太子：“太后娘娘弃世，殿下悲伤难过，也是在所不免。可眼下，宫里宫外都要殿下主事。殿下千万不能熬垮了身材。”
太子赤红着眼，低声对老岳父说道：“孤内心实在难受。合座儿孙，皆不能至灵堂。孤如果再走了，另有谁给皇祖母跪灵？”
秦王死了，汉王就剩一口气。等候秦王府汉王府世人的，将会是一场没顶之灾。幸亏赵王忍住了没脱手。不然，现在满心绝望等死的人，就要多他们母子两个了。
这一觉，睡了半天一夜，直至隔日一早才醒。
太子泪流满面，长跪不起，谁劝也不肯听。
端庄的皇子皇孙，都被牵涉进谋~逆一案，就是赵王父子，身上也有怀疑，被囚禁了起来。太孙朱昀还在皇陵那边，措置后续事件。
本日跪灵，秦王妃赵王妃汉王妃十足不见踪迹。昨日太子一回都城，就命人封了这三座王府。别说人，连只耗子也钻不出来。曹家也被封了。
哭过一场后，太子红着眼命令，命人在慈宁宫里设灵堂。
这一夜，太子跪足了一整夜。身材娇弱的太子妃，不肯合眼歇息，硬是陪着太子跪至天明。
此中一个太医昂首答道：“殿下是伤痛过分，体力耗之一空。喝些补汤，好好睡一觉，便无大碍了。”
“这些不是殿下的错误，是汉王母子心狠手辣不堪为人。殿下何必这般折腾本身！”
一向待在杨公公身边的冯少君，低声道：“寄父也去歇着吧！这里有我盯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