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二十章 兄弟（二）
汉王表情沉闷，双手负在背后，来回踱步。
荷包里竟有二十多两银子。
汉王公然动容了，伸手握住赵王的手：“三哥，是我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今后，我毫不会再狐疑摸索了。”
赵王伸展眉头，脸上的肥肉颤了一颤：“他日贵妃娘娘为后，四弟就是父皇嫡子。”
“从行宫归去以后，四弟便可暗中鞭策立后一事了。”
汉王目中闪过凶光，用力一握拳，重重砸在身边的茶几上：“哼！”
汉王目工夫鸷，也重重哼了一声：“他差一点死在刺客手里，内心恨不得生啃了秦王。倒是会装模作样，假惺惺地去看秦王。”
诸般动机，在汉王的心头不断闪过。汉王似是想到了甚么，法度一顿，却未对赵王详说，只道：“父皇一日没下旨，我总得极力一试。”
可贵这个傻乎乎的“小喜”毛遂自荐，自投坎阱。
赵王苦笑不已：“四弟，这里又没旁人，你不必往我母妃脸上抹粉了。她是宫婢出身，没读过书，字都不熟谙几个。也不得父皇欢心。如果不是当日有孕生下我这个皇子，也轮不到她做淑妃。”
对赵公公来讲，确切是举手之劳的事。
汉王挑眉，和赵王对视而笑。
“好三哥！”汉王大为打动，用力一拍赵王肩膀：“他日我毫不会虐待你。”
“主子的脾气，你也见到了。不求有功，先求无过。谨慎当差，多做多看少说话。”
赵公公瞥“小喜”一眼：“你真想进书房里当差？”
汉王一肚子闷气，语气也不太好：“我还能如何筹算。这半年来，我每天在父皇身边做孝子。母妃不时在父皇耳边说我的好，福亲王也明里暗里为我说话。能做的，我都做了。可父皇眼里，还是看燕王好。”
秦王生性多疑，想靠近秦王身边，毫不是易事。
兄弟两个各怀鬼胎，不过，在对于秦王燕王一事上，态度完整分歧。
酒过三巡，赵王忽地说道：“贵妃娘娘一向代掌凤印，辛苦打理宫务。只缺一个皇后的名分。”
对冯少君来讲，这个内侍的死，是一个绝佳的好机遇。
看在荷包的份上，赵公公提点了几句。
赵王目光一闪，忽地叹了一声：“这一招实在虚假，但也有效。你看看父皇本日的反应，就晓得了。只怕此次行宫春猎结束后，父皇就要立他做太子了！”
进了汉王寝室后，赵王脸上笑意全无，冷哼一声：“二哥真是刁猾！”
赵王点点头。
现在书房里当差的内侍有了空缺，“小喜”也有了更进一步的机遇。
赵王又是一声长叹，一派兄弟情深为汉王忧愁的模样：“如许下去，该如何是好？”
小喜是自小净身进的秦王府，十二岁时被挑中进了书房。服侍诸位“公子”四年多，才有资格到书房外做粗活。当了大半年的差，谨小慎微，没出过不对。
天子寝室外都是内侍，说话多有不便。
“小喜”满脸忧色，连连伸谢。
这一句话，戳中了汉王的肺管子。
……
“贵妃娘娘出身崇高，和父皇是远亲的表兄妹。父皇要么不立后。如果立后，非贵妃娘娘莫属。”
冯少君悄悄去寻赵公公，送了个荷包。
赵王见汉王不肯细说，也不诘问，顺着汉王的话音道：“总之，不管到了何时，我都站在你这一边。”
赵公公略一踌躇，还是点头应了：“也罢，你既有这份心，咱家就给你个机遇。从今儿个，你就进书房里当差。不过，在书房里做事，得格外谨慎。”
汉王立即叮咛内侍去传膳。
太子能立，就能废。
赵公公也去了一桩心机，领着“小喜”进了书房里。
顿了顿，又道：“归去以后，我第一个上奏折，请父皇立贵妃娘娘为后。如此，四弟也该信我了吧！”
汉王是随隆安帝来行宫了，燕王却被留在都城坐镇，代天子监国理政。此中流暴露的奥妙意味，明眼人都能看得出来。
“小喜”点点头，一脸奉迎：“小的必然经心当差做事，请赵公公提携小的一二。今后，小的必然好好贡献赵公公。”
这一年来，赵王汉王暗里走动频繁，可谓一对狼狈。
退一步说，就算燕王被立为太子，也不代表他就输了。
隆安帝是执掌朝政四十载的天子，又不是是非不明的老胡涂。装模作样的“孝心”和几句好话，底子摆荡不了隆安帝立燕王为储的设法。
“她和贵妃娘娘如何能相提并论？”
赵王咧嘴，颀长的眼里尽是亲热：“你我远亲的兄弟，快别说这么见外的话了。今晚我没吃饱，让人去传膳，再拿壶酒来。我们两个喝一杯。”
各自内心到底在想甚么，也只要他们本身晓得了。
汉王冲赵王使了个眼色：“三哥，天气还早，去我那儿坐坐。我们兄弟两个喝杯茶说说话。”
汉王目光一闪，扯了扯嘴角道：“这么多年，父皇一向没有立后的意义。就是要立后，也轮不到母妃。淑妃娘娘进宫比母妃早很多，三哥又比我年长。就是要立后，也该是淑妃娘娘。”
赵王看汉王一眼，低声道：“四弟，你也该早作筹算了。”
一个萝卜一个坑。除了赵公公以外，能进书房里当差服侍的，只要三个内侍。死了一个，可不就腾出空位来了？
之前内侍们大家削尖了脑袋往书房里钻。现在倒是大家避之如虎。这两日，他想着汲引一个内侍进书房，竟是没人情愿。
行宫里的厨房，一向备着饭菜。汉王一传膳，很快厨房便送了两个食盒来。四冷四热八碟菜肴，配着一壶好酒。
归正总得提一个内侍进书房做事。这个院子里一共二十几个内侍，小喜在此中，既循分又听话。就是这年纪略藐小了一点……
对赵公公来讲，这点银子不算甚么。不过，一个洒扫的小内侍，每个月不过三两银子的月钱。能攒这么多银子，倒不是易事。
那是当然。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