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九章 身死魂香
金魑子眉正色危的喋喋不休,他还没把话说完,青阳便已腾身而起,直直向特兰阿尼所居的竹舍飞去,尚且骂了他一句。
青阳见他直直的看着本身,尚觉得贰心中不平,干脆将他往地上一掼,喝道:“你这厮鸟,如果不平,那便再来战过。方才老子不幸你,不忍你做个稀里胡涂的鬼,是以便没取你性命,现在定将你的脑袋轰进肚子里!”
也不知过很多久,鼻子里传来奇特的香气,在胸中环环一荡,竟使得人通体舒泰。扭头一看,香气来自那血蛤蟆的脑髓,而那血蛤蟆已经闭上了眼睛,就此一命呜呼。与此同时,腰间的酒葫芦青光微微一荡。
“笨拙!!”
“唉,你终是返来了!”
青阳唤了一声,无人答复。
“阿尼……”
扎出院中,极目四扫,屋中未起灯光,院中植着不着名的生果,碧油油的一片,此中另有一方花圃,内里盛开着鲜艳的曼陀罗花。
贰心中实恨金花婆,也不想想,金花婆婆一身金光闪闪,岂会是那浓腻血影?
青阳去得极快,只得几个呼吸便已至特兰阿尼的篱笆小院上方。人尚未落地,已放眼看去,果见小院角落处摆着一张青竹藤椅,但却并未见得特兰阿尼的身影。
‘本来,汇集它们并不是为大蜜斯除蛊,而是为了养那池中的血蛤蟆。血花婆婆为甚么要如许?唉,她废经心血养的这赤血迷香蛊,现在倒是让我给毁了。’
出得小树林,劈面飞来一道人影。
特兰阿尼病了?
一时忍不住,便在趴石台上呕将起来。吐得一阵,丢失的神智也垂垂答复,一屁股坐在石台上,背靠着那血蛤蟆,望着洞顶发楞。
如此一想,脚下便似生了根,再也迈不动分毫,呆了一阵,回身向特兰阿尼的竹舍走去。
一见此人,青阳心头肝火升腾,立马飞身迎上,举起酒葫芦,罩着那人面门,猛地砸下。
青阳听得一愣,模糊感觉她的病定与本身有关,要不然,前半夜尚好好的,后半夜便卧床不起,天下间哪有如许的事情?
一见这迷离月光,他又想起李锦苏来,心头凉如冰、痛如针,咬着牙,强行忍住,深思:“夏侯贼厮说得没错,已所不欲毋施于人,她不是我,我怎可将本身的设法强加于她?罢了,罢了,若她真有异心,那便由她去吧。我只消护着小青侯,莫使她受半点委曲便成!”
明显,方才那血影是在吸它的脑髓。
青阳大怒,又是一顿抽。
“是啊,也是奇特了,大师姐浑身百毒不侵,怎会等闲抱病呢?”
这时,两名苗女已将物事尽数投入潭中,便听那芸姜说道:“快走吧,它的脾气不好,切莫惊了它,我可不想被它一口给吞了。昔日,都是大师姐来喂它,谁知,彻夜大师姐却突地卧床不起。”
青阳心头一震,藏身在一块石头前面,敛住了呼吸。
那人飞得颇是仓促,底子未想到竟会有人半途反对,是以未作防备,当场便被青阳一酒葫芦给轰晕了。
青阳言语虽冷,神情也凛然,却自有一股豪放风采,恰好投了金魑子的性子。金魑子一身修为不弱,但却向来怯懦如鼠,不想这么一小我物,平生却最是喜慕豪放之人。
这时,那潭中的癞蛤蟆纷繁爬上石台,将那巴掌大小的血蛤蟆团团围住,朝着青阳不住悲鸣。
青阳返身跳入潭中石台,入目惊心,只见那血蛤蟆的脑袋缺了半块,其间的白嫩脑水正微微爬动,目睹是活不成了。
两名苗女嘀嘀咕咕的,提着灯笼,飞出了石墙。
昂首一看,皓月当空,凄凄迷迷。
方才,他那一顿狠抽,掌掌到肉,金魑子给抽得鼻血乱溅,三魂去了两魂,现在更是眼冒金星,惊魂不决,便连青阳是谁都还没看清楚,因而,金魑子一时没有答复。
“罢了!”
青阳冒出洞来,向上浮去。
晃来晃去之时,金魑子总算将青阳看清,不幸的金魑子,贰心中在想:‘你这贼厮,躲在这林子里,比我还要鬼鬼祟祟。现在竟说我做了甚么见不得人的事,自从十年前,我便已改邪归正,向来不做伤天害理之事!’
半晌后,纵身出水,发明身周之地,乃是长宽各稀有十丈的池子,四周垒以坚石。
青阳瞅得清楚,这些物事恰是那绛珠花、寒冰草、玉葫芦、火云角。
见状,青阳提起酒葫芦细细一阵看,鬼使神差之下,竟将葫芦口对准了那血蛤蟆的脑袋,即见青光爆吐成束。一丝丝、一缕缕的香气,绵而不断的钻入酒葫芦中,那血蛤蟆却愈来愈小,到最后化作巴掌大小。
经他这一掼,金魑子只觉五脏齐搅,‘哇’地喷出一口血,心中则惊:‘这厮恁地霸道,却也恁地了得,先前阴我一记,现下却要光亮正大的战过,现在我已受伤,如何战得过他?唉,真他大爷的不利!’当下,抹了一嘴血,冷声道:“你若要取我性命,来取便是。但你若说我做了甚见不得人的事,我却接受不得。老子金魑子平生杀人无数,但却光亮磊落,岂会如你普通,背后阴人!”
谁知,夜空中却飞来两道莹光。
青阳经得方才那一战,闷堵的气度竟伸展很多,腹中也就不那么饿了,此时再看着血蛤蟆这般恶心模样,倒是又引发一阵反胃。
在洞口探头一看,血影已无踪。
“碰”的一声闷响。
“哦!”
一想到小青侯,心诽谤痛去得很多,当下便欲飞出石墙。
“谁说又不是呢?休说那赤血迷香蛊,便是那七只碧眼血蟾也极其了得,等闲之人尚未靠近它们,便被毒液给融了。不过,这赤血迷香蛊是师尊的心头之物,师尊的迷叠血蛊若欲成九九之数,倒是缺不得它。师尊养了它百年,目睹可用,是以心上着紧些,也不为怪!”
金魑子脸上一红,吱唔道:“殊不知,特兰道友却不睬会于我,当时,我便觉得她瞧不起我,心中一怒,即发一蛊试她,谁知,竟,竟就此伤了她。本来,是她身染有恙,便不与我斗蛊,却并非是小瞧于我。她受伤在地,我欲将她扶起,却蓦地想起,男女授受不亲!道友需知,想我金魑子平生光亮磊落,岂肯趁人之危,做那伤天害理之事?我左思右想,好生犯难,又不见人来,只得……”
将将出殿,走在林间小道中,火线窜起一道紫影,遥遥的向《听水阁》掠去。
青阳怒意难平,挥起大手,“噼里啪啦”一阵乱抽,直将那人抽得死去又活来,待得怒意稍歇,单手举着那人的脖子,喝道:“金魑子,你这贼厮,鬼鬼祟祟的在做甚?莫不是又在行那见不得人的,伤天害理之事?”
摸了摸本身的胸口,青阳向石墙外飞去。
方一出来,蓦地发明,此地竟是万毒殿后院,幸亏,他现在已悟得飞身之术,而此时又是下半夜,四周巡查的女弟子也较为松弛,一起行来,倒是未被人撞破。
得了异香,青阳心头却一阵索然,并无半分喜意,当下便朝着那几只癞蛤蟆挥了挥手,说道:“老子吃了你们的兄弟或是姐妹,又得了你们祖宗的魂髓,又岂会再觊觎它的尸身?如果有一天,你们要报仇,自来寻我!”说完,纵身跳到方才那血影消逝的洞口,顿了一顿,大踏步走去。
青阳眉头一挑,心中却暗赞,走上前去将他拉起来,抱了一拳,说道:“你倒是条男人,不过,青阳本日阴你,那也是你罪有应得。你如果心存痛恨,他日,自可一报还一报,青阳绝无牢骚。你且说来,到底在做甚?”
洞道弯曲折曲,行得一阵,又听水响。
“唉,这厮为甚么骂我?莫非是我金魑子行事,尚不敷光亮磊落么?”看着青阳吃紧飞走,金魑子抹了一把脸上的血,喃喃自语。
瞬息间,莹光幽幽坠落,倒是两名万毒谷女后辈,她们手中提着灯笼。青阳识得此中一人,恰是曾为他所救的芸姜。两名女子谨慎翼翼的来到池子边,朝着池子里看了看。
心想:“莫论何如,血花婆婆与阿尼是至心待我们的,青阳啊青阳,你怎可恩将仇报?如此,却非大丈夫所为,且待明日事了,我便去处婆婆负荆请罪,非论是杀是刮,我也毫不皱眉!只是那两道血影又是何人?嗯,想来也是掂记这血蛊异香的歹人了,多数,便是那金花婆婆……”
“贼厮!”
青阳看着那人影飞走,心中却一阵暗伤,本欲步入白玉大道,又生一阵踌躇,暗想:‘我若现下归去,指不定与她撞个正着。她若问我,我也说不来大话,必然照实相告。但她若知,她的事我已尽知,怕是脸上无光,而我也自讨败兴。莫若便作不知,由得她去。’
名唤芸姜的苗女轻声说着,仿佛也怕惊了池中的血蛊,又见四周并无非常,便从锦囊里取出诸般物事,一一投入那池子里。
青阳不识得的那女子轻声道:“师姐,这寒血池里养着赤血迷香蛊,且不说那血蛊本身的本事,便是这池子里的水,经得它千年浸泡,那也是剧毒非常,沾人即化。为何师尊却特地叫我们来巡示一番,莫非还怕有人打它的主张么?”
现在,见青阳眼神朴拙,贰心中竟蓦地一暖,当即抱了下拳,正色道:“好教道友得知,方才,我路过火线竹舍,突见万毒谷特兰道友正躺于椅中观月。道友需知,于蛊术一道,特兰道友名传苗疆已稀有载,乃年青一辈中的俊彦人物。我一时心起,便欲邀其印证蛊术,殊不知……”
青阳下认识的摸了摸酒葫芦,只觉它那身子更加圆润了,手指摸上去,如同触人肌肤普通光滑。他虽不知本身倒底得了甚么好处,心中却升起一阵歉意,暗悔不该取了那血蛤蟆的异香。
落下地来,青阳提起那人的衣领,拽起拳头便欲取别性命,将及那人头颅时,却又蓦地一顿,心想:‘我与你师尊有仇,当寻她去,现下如果取你这小喽啰的性命,也非大丈夫所为!不过,若非你这厮一再送东西,她也一定会被人,被人欺诈!嗯,极刑可免,活罪难逃!’
“殊不知怎地?”青阳心头一紧,诘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