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认出

从不远处的柱子后闪出，甄十娘望着沈钟磬消逝在药堂内的背影，长长出了一口气。

大街上空荡荡的，哪有她的影子？

不知甄十娘是来卖药的，他觉得她是个来瞧病的病人，他想起来了，难怪他一进屋就感觉她有些眼熟，她仿佛就是他阿谁五年前被丢弃在祖宅里的老婆，特别那双安好的眼，五年前的那夜，给他的印象极深。

“小的……小的……是想说简大夫就住在镇东头，将军要不要小的带您去看看她那儿另有没有阿胶……将军不晓得，这位简大夫医术高超，专门医治各种疑问杂症……”李齐惊魂不决地圆着方才的话，眼睛不住地四周寻着，暗道，“这个月的阿胶帐还没算呢，这一会儿工夫，她跑哪去了？”想起甄十娘的绝色，他模糊但愿她能借这个机遇攀上面前这位红极一时的大将军，言谈中不知不觉就带了几分吹嘘。

李齐一怔神，随即两眼放光，“……您就是午门献俘、名震大周的辅国大将军？”恭恭敬敬地给沈钟磬施了一礼，“都是小的有眼不识泰山，请将军包涵，将军快请坐。”转头叮咛呆怔在一边的药铺小二，“快给将军上茶，就沏傅百万才送的那包大红袍！”

他只是临出门时听楚欣怡提了一嘴，正顺道就过来了，也不是非买不成，见药堂的确没有，也不沉沦，他回身就往外走。

这男人恰是方才班师返来辅国大将军的沈钟磬，也是甄十娘五年未见的夫君，明天出外办事，顺道来这里给五姨娘楚欣怡买阿胶。

李齐一惊，后话卡在喉咙里，他怔怔地看着渐渐回过甚来的沈钟磬。

传闻这位大将军家里有五房姨娘，一个赛一个标致，明显也是个好色的，以简大夫那绝色，他若看不上才怪！

五年前那一夜他站在阴暗的回廊里，又隔着珠帘，她底子没瞥见他的脸，想不到本来他竟长的这么酷，难怪她这具身材的原仆人会为他要死要活的，想到荣升再晚报一点家门，她就要上前搭讪，让他随她去家里取阿胶了，甄十娘直恨不能挖个洞把本身埋了算了。

俄然，他一回身，蹬蹬蹬又向药铺内走去。

“……她如何了？得了甚么病？”沈钟磬皱眉望着空荡荡的街道，内心迷惑道。

方才真够丢人！

他和她分歧，他既没失忆也没换灵魂，就算隔了五年第一眼没认出她，回过味他也能想起来吧？

如有所思地看着甄十娘方才坐的位置，沈钟磬摇点头，“不消了……”迈步走出药堂，他俄然身子一顿，惊呼，“我想起来了！”

若凑趣上这位辅国大将军，拉到军中的药材买卖，那但是财路滚滚！

“方才的那位病人！”沈钟磬说着，抬脚就向外走。

“店家客气了……”沈钟磬站着没动，神采暖和地说道，“传闻您这的简记阿胶很好，店家可否匀些出来？”他也以为李齐说没货是诓人。

“是认出我了吗？”

“将军，您要去干甚么？”荣升迷惑地追了上去。

以是他方才对上她的目光才会有些错愕。

这么脱销的药，任谁也不会错过机遇，就算真没货了，三两天也该补进了，如何也推不到下个月去。

“……如何？”沈钟磬也循着他的目光看向坐堂大夫冯喜。

辅国大将军？！

两辈子她也没有对哪个男人动过心，明天总算碰到个勉强算是一见倾慕的人吧，不想竟是她阿谁金玉其外败絮此中渣的不能再渣的毒舌老公！

五年虽不算长，可从十三岁的青涩少女到浑身透发着一股成熟女人神韵的十八岁，特别又换了个灵魂，甄十娘的窜改还是蛮大的，并且她现在一身布衣荆钗，全不是曾经的锦衣华锻，沈钟磬一眼没认出她也是普通。

一起朝东走着，甄十娘眉头蹙成一团，揣摩道，“……他方才仓促追出来是想干甚么？”

李齐额头就冒了汗，“小的真没骗将军。”他咽了口唾沫，“这简记阿胶就出自梧桐镇上驰名的简大夫之手，大人您不晓得，这简大夫身子骨太虚，出不了大力，每月最多就能熬个七八十斤，送来没几天就卖完了……再要买就得等。”搓手看着沈钟磬，“大人若真想要，您就留下个地点，待下月货一到，小的立马就亲身给您送到府上……”说完，李齐殷殷地看着沈钟磬。

“荣升，不得无礼！”见不过两句话，荣升就搬出他的名号来，大有仗势欺人的味道，沈钟磬开口喝住了他。

见他回身就走，李齐大失所望，俄然想起甄十娘就在药堂里，仓促又叫住沈钟磬，“对了，沈将军，简大夫就……”一边喊着，他一转头，哪另有甄十娘的影子？

恍忽记得她是趁他和李齐说话时，悄悄从中间溜出去的，沈钟磬就快步追到内里。

声音不高，却极具严肃，荣升再不敢多言，规端方矩地立在一边。

“噢，本来是如许……”见他不像扯谎，沈钟磬绝望地点点头。

“……大爷想起甚么了？”荣升不解地问。

这动机一闪过，甄十娘暗道一声不好，摸摸兜里另有几窜钱，忙雇了辆马车直奔沈家祖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