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夺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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钟蕴朗点头道：“我使不惯的。就如许罢。”说着双足站定不丁不八，双手摆出‘惊涛掌’起手式‘惊涛骇浪’，这‘惊涛掌’掌力侧重刚猛克坚一派，共一十二式，亦是穆老豪杰所传。钟蕴朗以此掌法应对，已是决意要与他正面比拼内力。

那黑袍怪客道：“你，拔剑吧。”

钟蕴朗不善使兵刃，这般贴身近打，能够扬长避短，也好叫杨元凯的九节软鞭难发挥开。用鞭之道皆在于‘活，柔，远，密’四字。有道是：“矫若游龙，柔若金丝，攻要长远，守要绵密”。钟蕴朗此时抢步先发，近身相搏，杨元凯这四字要诀便发挥不开。

钟蕴朗心无旁骛，一言不发，手上抓紧。右手探出，已拿住杨元凯左手腕寸口。跟着左掌猛劈。杨元凯只觉劲风劈面，拿着银鞭的手不觉一松，微微侧身想要避过，但左手腕已给拿住，如何逃脱？钟蕴朗左掌落下，结健结实地击在杨元凯肩头。杨元凯一阵剧痛，双腿一软，已给钟蕴朗拿住。

钟蕴朗听到‘铁琴’二字，心念一动，问道：“你师哥是谁？”

行台军世人见首级已给钟蕴朗擒住，不敢妄动，勒马站定，望向杨元凯，等他授意决计。杨元凯此时被按住左腕寸口，加上肩上剧痛，早已大汗淋漓，气喘吁吁，如何说的出话来。

钟蕴朗笑了笑：“‘夺魄’兄弟，你归去奉告你师兄，这包裹可不是我拿的。”

钟蕴朗微微一笑朝那黑袍怪客道：“你便是‘夺魄’将军？你师哥的包裹昨夜被盗了么？”此时已然推测他师兄便是昨夜的白袍客‘摄魂’。

钟蕴朗身形飘忽，出掌打击。他这时急于将杨元凯制住，是以掌掌使得都是尽力。两人贴的过近，杨元凯避无可避，软鞭也不易发挥。要说挥掌硬拼，钟蕴朗每掌收回，都挟着嗤嗤劲风，如何能抵挡的住？只得不住地纵跃闪避，但又如何能有‘轻烟步’迅捷？杨元凯左支右绌之际，神情已非常狼狈，大呼道：“快上来围住他！”

夺魄点头道：“不成能，我师兄说是你拿的便是你拿的！快快交来，不然我定不客气。”这夺魄本性纯真，自七岁那年便和师兄相依为命，从小到大对师兄所言均是坚信不疑。

钟蕴朗挟着杨元凯，膝不曲，腰不弯，身子猛地向后滑动丈余，避开这一剑之威。那人并未急着追来，只是口中奇道：“好快的身法，这是甚么武功？”他对这‘轻烟步’竟是不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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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黑袍怪客道：“我师哥说，你昨晚从他那边偷走了一个包裹，内里仿佛放着……一把铁琴。他还让我趁便，取了你背上的剑。但我想，这是你的东西，我也不好讨要。这把剑就算了。那铁琴你可总得还吧？”此时世人方知他是真的本性朴重纯真，有的点头感喟，有的悄悄偷笑。

钟蕴朗飞起一脚，踢起一块石子，朝杨元凯飞去。杨元凯此时转动不得，眼睁睁看着石子正正击在本身哑穴之上。待想呼唤，已然不能。

应五在旁吃紧叫道：“你这般脱手，与偷袭何异？”

应五见行台军世人停手，忙退出团战，心中暗道：“还好钟爷脱手快，不然老五我虽皮糙肉厚，也再抗不了多久。”看看本身前胸后背的刀伤剑痕，固然数量浩繁，但均是皮肉之伤，倒也无甚大碍。再看向行台军世人，多是灰头土脸，衣衫残破，想是给应五撞倒，又再爬起的，道旁还躺着三人一马，犹自未醒。应五咧嘴一笑，甚是对劲。

杨元凯虽穴道被封转动不得，但哑穴未闭。此时疼痛渐缓，已可张口呼唤，此时见黑衣怪客对钟蕴朗非常客气，忙叫道：“‘夺魄’将军，你莫要和这恶人多说，快快制住了他，好向王爷交差！”

那黑袍怪客道：“你安知我叫‘夺魄’，我又没奉告过你。你说得对，我师哥的包裹昨夜被盗了。定是你拿了去，快快还来！”

钟蕴朗脚下生风，绕过杨元凯手中银鞭，贴向杨元凯身前攻去。‘轻烟步’乃是穆封老豪杰平生绝艺，实属当世绝顶轻功，步法工致，身姿轻巧，脚下方位窜改莫测。便是苏天怀等武林当中泰山北斗亲至，也难窥其堂奥。杨元凯天然是闹了个晕头转向。

那黑袍怪客倒是一愣，道：“我是来拿你的！西域昆仑人士。”话音未落，便即出招，剑光霍霍，晃的人头晕目炫。钟蕴朗手中拿着杨元凯，得空出招，只是双脚掠动，进退趋避。但剑锋扫过，剑意刚猛霸道，虽未能触及钟蕴朗，但一股劲风已压得钟蕴朗透不过气来。

一个白影超出城门，奔了过来。只听那白影叫道：“夺魄，快脱手！”

声音自城墙之上收回，悠悠长长，却又刚猛霸道。钟蕴朗悄悄防备：“此人内功深厚，怕是远胜于我。可得谨慎防备。”手中还是紧扣着杨元凯，抬眼望城墙望去。一个黑影猛地闪过，一柄寒霜挽起一个剑花已递至钟蕴朗面前。

钟蕴朗正想着如何将他乱来畴昔，免于脱手。

此人来的好快！

钟蕴朗气沉丹田，朗声呼道：“行台军世人停手，其间曲解甚多，眼下速速罢斗，静待我与杨将军查明此案本相。”钟蕴朗虽年纪悄悄，但内功根柢已是不弱，此话说出，中气充分，声音远远送出，字字清楚。

这时钟蕴朗朝他细看，只见他一身的黑袍，高鼻梁厚嘴唇，头发略带金黄，不像中原人士。钟蕴朗一声喝问：“干甚么的？那里人士？”本来江湖初逢，当以江湖之礼相待，一问名号，二问家数，如果不便流露，便应抱拳施礼，而后相互递招。但钟蕴朗这两句话问的非常‘官差’，毫无江湖之气。应五随他日久，天然不觉得异。行台军世人不历江湖，也未觉有甚不当。

钟蕴朗闻言不由又喜又忧，喜的是这包裹给人盗了去，式微在‘摄魂’手里。忧的事，这包裹更不易寻回了。能从‘摄魂’手中盗走包裹的人，想必也非常人，如果昨夜那‘女鬼’，那可真不好办了……

钟蕴朗心知此人难敌，当即连撞杨元凯周身几处大穴，抛给应五，腾脱手来。这杨元凯虽给钟蕴朗几招擒住，但钟蕴朗仗的是贴身快攻，脚下‘轻烟步’又是神妙无双，加上杨元凯的软鞭发挥不开，这才轻巧取胜。不然杨元凯武功虽是稍逊钟蕴朗，但毫不成能在这几招当中便被拿下。钟蕴朗此时劲敌当前，担忧杨元凯顺势反攻，是以使了尽力，封住杨元凯穴道。

四下里一时静极。钟蕴朗左手扣着杨元凯喉骨，右手还是紧紧箍着他左腕，一步一步向城外而去，行台军世人纷繁让开道来。应五与钟蕴朗面朝反向，后退出城，全神防备，以防行台军世人暴起发难。

那黑袍怪客闻言，竟是停下了手，道：“仿佛是有些不好，那我先等他筹办筹办。”世人见他如此，不知他是纯真朴重如此，还是艺高胆小恃才傲物，均是面面相觑。

钟蕴朗莫名其妙：“偿还甚么东西？”

“小捕快不要走，放下杨都统，当场伏法！”这小捕快，天然喊的是钟蕴朗啦。钟蕴朗入朝为官这些年来，向来只是被人称作‘钟爷’‘钟神捕’，便是沐王爷也只是唤他为“钟捕头”。这‘小捕快’一声入耳，倒是新奇。

那黑袍怪客一身工夫多在剑上，但此时见钟蕴朗不肯用剑，倒是非常游移，不肯以兵刃对他白手。但如果弃剑不消，见钟蕴朗气势不凡，掌法架式仿佛驰名家风采，又怕敌他不过。因而说道：“小捕快，我们如许打可不公允。要不我们不打了。你认个错，将杨都统放了，东西还了，我就不再究查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