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 玄铁古琴(四)
宁盼晴见这夺魄剑法精美,来势凶悍,忙抽出护身短剑。短剑出鞘,寒光一照,晃得世人睁不开眼,她这护身短剑虽不似青鸾剑那般的神兵利器,但也是剑中上品。夺魄顾忌这剑刃锋利,守势稍缓,七分守势当中尚留着三分守势。
这一下构成钟、宁二人以二敌一的局面,钟蕴朗以‘惊涛掌’正面对敌,宁盼晴仗着短剑锋利,在旁掠阵。但功力凹凸毕竟相差甚远,两人垂垂有些支撑不住。
钟蕴朗右手抱琴,伸左手前伸去擒拿杨元凯,要来个故伎重施,以他为质。钟蕴朗脚下奇快,一脱手,已从背后拿住杨元凯左手腕骨。但杨元凯见他跃到船上,已有防备,右手取出腰间软鞭,手腕轻抖,竟是向宁盼晴打去。他这招乃是‘围魏救赵’之计,想要钟蕴朗回救于她,本身便可乘机走脱。
白发女子虽不觉得意,但目光还是不由自主地向摄魂夺魄看去,要瞧他两敢不敢来。
邓良恩叫道:“三才接令。只守不攻,困妖伏魔!”
青鸾剑出现青气,夺魄踢在钟蕴朗腰间的脚竟是收不返来,体内真气顺着钟蕴朗周身经脉注入青鸾剑中。夺魄一发觉体内真气流失,惶恐不已,伸手乱挥,身子颠仆,一双手竟搭在了摄魂的小腿之上。
邓良恩惶急之下,叫道:“摄魂夺魄,你二人还不快来互助。”
宁盼晴见软鞭打来,现学现卖,脚下‘轻烟步’一使,轻巧巧地避了开。这一下虽没钟蕴朗那般随性自如,但也是颇具神髓。不过她秀发微摆,黄衫飞舞,倒是更增仙子风采。
这一下阵法窜改,取只守不守势,将白发女子严严实实的围在阵中。
本来,这夺魄脚踢钟蕴朗腰间,脚上‘涌泉’穴与钟蕴朗腰上‘命门穴’订交,体内真气马上向钟蕴朗体内流去。他伸手乱挥,又抓住摄魂踝上三寸‘三阴交’穴。摄魂身在阵中,阵中四人气味相通相连,是以一股强大真气流经摄魂体内,又再进入夺魄周身经脉,最后汇入钟蕴朗体内。
夺魄闻言竟停下了手:“相爷让我来取这古琴,小捕快,你把这古琴交给我,咱两便不必打了。”
钟蕴朗心道:“师父教我这招‘白浪滔天’时,我只道它刚猛无铸,只攻不守。岂知临敌之际,这攻守竟可如此随心变更。”
钟蕴朗闻言竭力挺剑向阵中刺来,青鸾剑青光闪闪,摄魂与韦老三在剑气打击之下,几乎便要罢休。夺魄见摄魂身在剑下,忙上前去,左足踢在钟蕴朗右手腕上。
白发女子这一掌打向‘人’位,摄魂挥动钢刺相迎,韦老三又是袖中短剑齐发,白发女子只觉劲风劈面,向后退开一步。
这韦老三的短剑飞来,似有万般窜改,但白发女子凝神相对,接下这招,自是不难。只见她伸出左手,高低轻摆,幅度不大,但速率极快,晃得人目炫狼籍。‘嗖’地一声,短剑已给白发女子以两指夹住。
白发女子这一掌推出,掌风在她面前凝成一道气墙,就似一道滔天巨浪所成的巨幕,横在她和韦老三之间。韦老三的短剑接二连三,窜改万千,可撞在这气墙之上,全都是‘叮咚哐当’地弹落在地上。
摄魂晓得钟蕴朗的工夫不及夺魄,刚才又见身边的黄衫女子工夫也不高,猜想夺魄此时脱手夺琴,定是一击必中。但他身在阵中,尽力守阵,实在没不足力开口说话。如果此时开口说话,功力狼藉分毫,不免要被这白发女子破阵。是以口不能言,只是在心中焦心号令:“夺魄,你这傻小子,你快抢琴呐!”
夺魄先前见地过青鸾剑的能力,虽知钟蕴朗剑法不精,但也晓得这青鸾剑青光一闪必然不好对于。手中长剑便不再往钟蕴朗身上号召,而是挥剑挡在身前,俯身下踢,将玄铁古琴踢了出去,叫道:“师兄,接着。”
夺魄不知该如何措置,看向摄魂,见摄魂凝神守阵,一言不发。但他两人情意相通,夺魄一见摄魂面色,便知贰情意。挥剑向钟蕴朗而来,剑尖轻点,剑光霍霍。钟蕴朗见他来势甚急,忙将杨元凯点倒,掷在地上,放下怀中古琴,用心应敌。
钟蕴朗双眉一挑,目光如刀,瞧向杨元凯,心中实是恨他多嘴多舌。拉着宁盼晴,分开湖心岛,跃到了船板之上。
夺魄手中长剑越使越快,钟蕴朗已应对不住,反手一探,取出青鸾剑。
白发女子武功虽强,但这‘三才降魔阵’精奇奇妙,这守阵四人也非平常之辈,这一下只守不攻,白发女子一时之间,竟破不了阵。
钟蕴朗接受不住,手臂一震,但还是握着青鸾剑不放。夺魄又再钟蕴朗腰间补上一脚,钟蕴朗一个踉跄,手臂下挥青鸾剑竟巧之又巧地砸在了玄铁古琴上。
杨元凯顾不到手腕和脸上疼痛,放声大呼:“夺魄将军,快……”话说一半,钟蕴朗疾点他颈后哑穴,杨元凯张张嘴却发不出一点声音。
他只道如许定可让师兄抢到古琴,却没想到摄魂此时实在抽不开身。他见摄魂还是守阵不动,这才想到:“啊。师兄走不开的。”
‘三才’阵中,‘天’‘地’二位只可各站一人,但这‘人’位只要能站的下,倒是多多益善,正合‘天之道,损不足而补不敷’之意。‘天’‘地’位较强,无需再补,这‘人’位是阵眼,较弱,倒能够补其不敷。
岂知邓良恩求援是假,夺琴是真,到底是皇城保护,身法迅捷,飞出一脚将古琴踢出亭外。白发女子见环境有异,忙飞身夺琴,竟被邓良恩长剑缠住。身侧朱老二挥动判官铁笔,也围了上来。
夺魄尚未说话,却闻声湖面舟中杨元凯叫了起来:“夺魄将军,不要和他扯那么多,抢了古琴返来,我们从速去处相爷交差!”夺魄对他说的话本不如何在乎,但想到师兄之前叮嘱本身去抢古琴,此时也感觉这话很有事理。剑花抖出,径取钟蕴朗手腕寸关。
夺魄这一愣神,钟蕴朗已飞步上前,跃到古琴中间。夺魄忙随后跟来。
白发女子不肯再与他们胶葛,挥掌向‘人’位击去,但这‘人’位同站了两人,情势竟是大有分歧。
白发女子看准机会,手掌搭在邓良恩头顶百会,内力催动,将本身内力向前推送。这一下便是逼着世人真气向前灌输。
白发女子见钟蕴朗势危,身形动的缓慢,在阵中来回穿越,想要破阵而出。无法‘三才降魔阵’的厚厚气浪将她周身包裹,摆脱不开。只得凝气喊道:“小子,挥剑往‘人位’刺来。”
韦老三短剑已在白发女子手中,却只是白手。钟蕴朗心中暗道:“可不知他袖中另有多少把短剑。”果见他袖中短剑又接二连三的飞出,朝白发女子打去。
这时的湖心亭就似一座樊笼,缚住世人。
这‘三才降魔阵’中四人,再加上白发女子和夺魄两人的真气,实在非同小可。钟蕴朗双目涨的通红,青鸾剑也是不住颤抖。
亭中守阵大家皆是尽力施为,好轻易保持不败,怎肯因杨元凯而松弛?摄魂在心中悄悄叫道:“夺魄你快上啊,姓钟的杀了杨元凯更好,归正不是你我杀得!”
钟蕴朗再也拿捏不住青鸾剑,弃剑在地,抬头便倒。
夺魄伸手去接,却见一个身影闪过,抢在夺魄之前,已将古琴抱在怀中。白发女子一喜:“好小子,‘轻烟步’练得不错,没丢你师父的脸。”此人恰是钟蕴朗,他见古琴飞出,忙飞身纵跃,抢了这古琴,抱在怀中。
白发女子破不了阵,守阵四人也脱不开身。
钟蕴朗笑道:“夺魄兄弟,咱两本就不必打打杀杀。凡事都得讲个事理,这古琴本就不是相爷之物,你为何要抢畴昔给他呢?”他知夺魄心机纯真,此时无计可施,便和他啰嗦一番,迟延时候。等段前辈破了阵,可就不怕了。
白发女子见古琴飞出,急于去寻,悄悄两掌将邓、朱二人震开。回身一看,古琴正向夺魄飞去。
朱、韦、摄魂三人奇道:“是!”
钟蕴朗浑身似要裂开,一声大喝,这很多人的真气便顺着他‘手太阴肺经’尽数流入青鸾剑。只听得‘噹’的一声响,玄铁古琴的琴身竟已裂开一个大口。
钟蕴朗晓得敌他不过,干脆不脱手,口中喝道:“且慢!说明白再打不迟。夺魄,你抢我的古琴做甚么?”
亭中倒是另一番景象。邓、朱二人已趁其间隙各归原位,韦老三与摄魂两人同占‘人’位,阵法已成。
白发女子挥掌向邓良恩打去,邓良恩使出无量剑法,连挽几个剑花,护住周身。朱老二的判官笔赶上救济,只护邓良恩,却不向那白发女子打击。
邓良恩师从无量剑宗,所使自是护身长剑。朱老二所持乃是一根纯铁判官笔,人称‘夺命铁笔朱老二’。
韦老三神采错愕,晓得此招无用,垂下衣袖。白发女子掌力一摧,那道滔天的巨幕向前涌出,如海中狂涛,韦老三抵受不住,一口鲜血喷出,瘫倒在地。
白发女子这一下脱手,只是感觉韦老三专于暗器,心中不快,便顺手给他个经验。但这韦老三正居‘三才’当中‘人’位,乃是破阵关头,这一掌挥出,阵法又再破了。
杨元凯一鞭不中,想要再补一鞭,左手腕却被钟蕴朗捏的疼痛欲碎,右手软鞭再也挥不出去。宁盼晴脚步轻移,右手一抬,在杨元凯脸上又补了一记耳光。
夺魄只是心机纯真些,人倒也不笨,晓得此行目标,见钟蕴朗将古琴抱在怀中,伸手便畴昔抢。
钟蕴朗右手持着青鸾剑,左手刚搭上古琴,体内真气已源源不竭向青鸾剑上送去。钟蕴朗体内真气难觉得继,眼看便要支撑不住。
钟蕴朗脚下迅捷,急退闪避,无法这亭周处所狭小,腾挪不便,三五招倒还避得了,十招一出,钟蕴朗不免要落败。
钟蕴朗向亭中喊道:“快快撤阵,不然杨元凯性命难保!”
摄魂心中一跳,仿佛有一股强大真气流入体内,再又经小腿流出。
摄魂反应极快,听到邓良恩呼喊,早已飞身入亭,向夺魄喊道:“你去夺琴,我和三位保护缠住这‘女鬼’。”说话间,抢到韦老三身边将他扶起,齐占‘人’位。
趁其间隙,邓、朱二人也已各抽出兵器。
白发女子双眉一皱:“甚么皇城保护,在暗器高低工夫,可不是武学正道!”身形一侧,白发飞舞,显是催动内力,右掌顺势向前推出。钟蕴朗识得这一招:“这是惊涛掌中第五式‘白浪滔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