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花魁如烟
周墨白悲忿交集地低声自语道:“我靠,莫非这就是传说中的嫖.妓?”
如烟面色如常,心中倒是一震,不想他能说出这番见地不凡的话来,不由呆了一呆。
六合万物,众生划一?
……………………
很久……
“周公子?”如烟见周墨白目光痴迷,笑道,“此茶乃是福建安溪的铁观音,所用之水但是如烟腐败之前存下的杏花花瓣上的露水,公子请尝试一二。”
票呢?票呢?
周墨白起家随行,两名侍女打着灯笼,一边带路一边回顾掩口笑道:“周公子真是得我们如烟女人欢心,如烟女人到百花楼三月不足,还没请过一名官人到内室里一叙呢!”
绿衣女人一愣,周墨白身后的两名侍女已经咯咯咯咯咯笑弯了腰。
“如烟所言这些,公子能了解吗?”
百花楼中。
“如烟女人……”周墨白见此女姿色不俗,心道这便是百花楼花魁了,从速还了一礼。
美人当前,倒是只能远观不成亵玩,这是多么惨痛的人生经历!
就在此时,俄然一个男人凄厉的叫声惊破了黑夜。
月华洁白,绿辉掩映,只见院子花红柳绿,一座假山在水池中,不时传来几声蝉鸣,一行鹅卵石铺就的小道绕过水池,直通到前面的香闺,屋檐底下一排红灯笼非常敞亮,门口又有一名面庞姣好的女子,绿衣百褶,秀发如瀑,笑容甜美,向周墨白道了一福:“周公子。”
周墨白嘴唇欲动未动,眼中垂垂浮起一抹闪亮晶莹,似有一滴不甘不肯的眼泪在摇摆。
“甚好!甚好!”周墨白做贼般心虚地收转意神,从速端起茶盏,想起刚才吴承恩的话,内疚道,“如烟女人,鄙人方才传闻……”
周墨白惊奇地张大了嘴巴,脑中立即设想无边起来。
绝色才子,国色天香、芳华绝代。
以是,进倡寮不必然就是嫖!
周墨白再如何说也是成年男性,并且是心机心机都很普通的成年男性,如烟的仙颜激起了贰心底的波纹,这是美女对男人与生俱来的天然吸引力。
“女人见笑了!”周墨白接过茶来,双眼在如烟的俊美面庞上再也挪不开了,但觉如烟一颦一笑中风情万种,如丝丝细羽,挑逗心底,有如蚁走普通,一种颤抖的打动在丹田处涌动。
言罢起家来到香几旁,葱白玉指拿起香几上的一只汝窑茶壶,倒了一杯香茗:“周公子刚才胜余公子那一局棋,神出鬼没,杀迹无痕,如烟学棋十余载,从未见过公子如此妙手。”
青儿推开房门,回顾款款笑道:“周公子,如烟女人有请!”
如烟嫣然一笑,猎奇道:“公子传闻甚么?”
内室内一张牙床靠墙而设,粉红色的帐笼掩住,牙床中间一张妆台,整齐安排了铜镜、花红和绣盘,一个蟾蜍香炉正吞吐着袅袅轻烟,内室里一阵淡淡的暗香。
如烟的笑容仿佛有些呆滞。
“杀人呀!”
回廊内里传来一阵细碎的脚步,珠帘轻卷,两名姿色不错的女子款款走了出去,身形婀娜,柔情似水道:“周公子,如烟女人有请!”
内室中心的檀木香几上摆放了一张楸木棋盘,方面随便铺撒了黑子白子,仿佛是一盘未了棋局被打乱了,看景象有点像刚才和余邦瑞对弈的那局棋。
周墨白看得一阵口干舌燥,艰巨地吞了吞口水。
一笑一颦娇媚倾城,端倪之间风情万种。
“如烟女人辞吐清奇,气度不凡,所言更是……充满了正能量。”周墨白叹了口气,“鄙人自发内心龌蹉不堪,看来要立即回家,闭门三月,好好面壁思过,自省其身。”
加上文人雅士,风骚不羁,大多不是为了纯心机需求,更多是寻求一种精力上的共鸣。青楼之间,不乏能诗善文之辈,唐有霍小玉、杜秋娘,宋有李师师、苏小小,对于那些巴望青史留名的文士来讲,如能寻觅到一名红颜知己,红袖添香、传唱青楼,也算一番人生传奇。
“公子谈笑了,如烟红颜薄命,流落风尘,世人皆觉得卑贱,怎敢受公子如此谬赞!”如烟拈起衣袖,遮住半边玉颊,一双似喜非喜含情目垂垂弯了起来,嘴角勾起一道诱人的弧线,端倪传情,语笑嫣然,顿时百媚横生。
如烟的这一番话说来超凡脱俗,半点尘凡气味也没有,让周墨白不由得自惭形秽。
身边丫环已是如此面貌,那如烟女人难道国色天香?
周墨白笑而不语,跟着侍女穿过珠帘,沿着一条古色古香的回廊,超出一片草地,一起来到前面的一座小院子。
形象呀!形象大毁呀!在才子面前如此鄙俗,连周墨白本身都有些看不起本身了。
“如烟女人过谦了,听闻女人所言,可谓是尘凡中的奇女子,仗义每多屠狗辈,痴情最是尘凡女,世俗间目光短浅,六合万物,众生划一,何来尊卑贵贱……”
“……传闻这百花楼里有甚么冰火五重天、弄玉品箫、天外飞仙的招数……女人既是花魁……”
本来,这当代乐坊间,有娼和妓之分。娼依靠的便是平常迎来送往、生张熟魏的皮肉买卖,妓常常是从小饱读诗书,歌舞女红、琴棋书画无所不通,培养她们破钞很多,养成后并不卖身,而是作价令媛,或是卖与朝臣为妾,或是卖与富商填房,即所谓“清倌人”,当时淮阳之间的“扬州瘦马”便是如此。
稍顿一下,收转意神,端倪一转,正要道:“周公子,如烟有一局珍笼棋局……”
很久很久……
周墨白精力一振,大步流星地排闼而入,青儿在身后悄悄掩上房门。
言辞之间,说不尽的风韵绰约,风情万种。
周墨白像是被定住了普通,张大了嘴,脸上神采变幻,初显骇怪,转为迷惑,进而深思,终究悲忿。
如烟略显讶然,美目悄悄地瞟着周墨白,眼波如秋水般盈盈流转,轻笑道:“周公子虽不懂乐律,但气度开阔,脾气坦直,赞一句好听,已让如烟忸捏了!”
“啊……”周墨白愣了愣,在檀木香几中间的鼓凳上坐下,一双眼睛忍不住滴溜滴溜在如烟身上转来转去,“如烟女人见笑了,我不懂乐律,这个……不免有点对牛操琴,不过感觉你这琴曲非常好听。”
如烟灿然一笑,道:“如许芳华韶华,能与公子这等弈林妙手相逢,琴瑟呼应,拈子对弈,此中知音之缘,难道人生一大快事?”
苗条的玉指在瑶琴上轻挑几下,一曲轻灵的琴声悠但是起,周墨白不大懂琴,但也感觉这琴声曲调温和,好像桃花朝露,又如晨风拂柳,曲韵活动,听来心中竟是镇静非常。
几声宫徵,将内室内的安好突破,临窗纱帘后一个婀娜侧影正在操琴,一袭轻浮的粉色长裙,粉饰不住凹凸有致、小巧窈窕的身材,盈盈一握的腰身如秋水般轻柔,矗立的胸部足以刺激着观者的视野和神经。
如烟俏面飞起一丝绯红,洁白的贝齿轻咬下唇,显出女儿家薄嗔轻怨的诱人风情:“周公子,人间男欢女爱、内室之乐当然其乐融融,但如烟出道以来,以技艺行走江湖,操琴弄萧、诗词酬答,琴瑟和鸣,贵在以心订交,并不依托皮肉之欢……”
如烟明目如星,皓齿轻启:“公子觉得然否?”
这等绝色,就算是对后代见过浩繁港姐美人、收集女神的周墨白来讲,也是绝对数一数二的,他不由看得呆了。
何况,孤男寡女共处一室,任何一个男人都不免会故意跳的感受。
“周公子,如烟好久未操琴曲,这一曲《梵天咒》略显陌生,未免贻笑风雅之家,请周公子不吝见教。”如烟轻声道,声音甜美温软之至。
琴曲结束,婀娜身影回转头来,只见一张俊美不凡的脸上,柳眉轻柔、明眸善睐,红唇珠齿、笑靥如花,神光聚散、百媚横生。
他俄然很有一种冲归去给吴承恩一个大嘴巴子的打动。
周墨白不解,绿衣女人美意笑道:“周公子,奴家青儿,是如烟女人的贴身丫环,我家女人在内里呢!”